读吧文学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 第一百四五回 归来

中年男子话还没说完,屋里的人已齐齐满面的喜色,好容易等他说完,庄夫人已喜得霍地站了起来,“陶先生,这是真的吗?没有弄错罢?”

“夫人放心,绝不会弄错,因知道宇文将军的姐姐和未过门的妻子在这里,所以才会急急进来告诉夫人和二位这个好消息的。.”陶先生笑道,笑完忙又给庄夫人和在座的众人团团行礼告罪。

庄夫人已笑向宇文倩和简浔道:“陶先生是我们老爷的得力助手之一,素日与子羽也处得极好的,他既说是真的,那就绝不会有假,县主与简小姐这下可以安心了。”

又向二人致歉,“我们这儿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便没有那么严,好在陶先生的年纪,我托大说一句,做县主和简小姐的父亲都足够了,倒也没必要那般严防死守,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宇文倩与简浔哪还听得见她后面的话,又哪还顾得上什么大防不大防的,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弟弟/师兄立了功,山海关的局势已于大邺有利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弟弟/师兄很快就可以平安的与她们团聚了?

片刻,还是宇文倩先回过神来,忙问起陶先生来:“先生,那您知道我弟弟是怎么将鞑子的可汗,就是那个叫什么布什么则的鞑子,就地斩杀的吗?”

简浔随即也回过了神来,她的关注点与宇文倩的又不一样,忙问道:“那先生,您知道我师兄,就是宇文将军他,有没有受伤吗?”

于千军万马中取敌人首领的首级于刀下,便是武艺再高强布置得再周密,也绝无毫发无伤的可能,更大的可能只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想到宇文修这会儿可能正重伤在身,甚至……简浔心里便满是“悔叫夫君觅封侯”的心痛与自责,立功不立功,嘉奖不嘉奖的,根本就无关紧要了。

宇文倩闻言,忙也道:“对啊先生,您接到的是邸报还是通过旁的途径得来的消息,我弟弟他没事罢?”心里很是羞愧,羞愧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弟弟的军功,而不是他的安危之余,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下来,在弟弟心里浔妹妹始终排第一位,自己只能排第二位。

陶先生笑道:“如今到处都乱着,邸报哪还能跟以前似的,按时按期送到,所以是我们总兵府自己的消息渠道,不过却比邸报更快捷更准确,只是宇文将军有没有受伤与旁的细节,暂时还不知道,只怕得等下一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到才能知道了,不过既然才收到的捷报上没说宇文将军的伤势,可见便是伤得不重,不然多少也会提一句的,所以县主和简小姐只管放心,等有了最新的消息,我一定会立刻告知二位的。”

宇文倩心下稍松,点头:“如此就多谢先生了。”又向庄夫人道谢,“若不是您邀请了我们姐妹过来,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个好消息。”

庄夫人笑道:“便我不邀请县主和简小姐来,你们也会知道的,只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而已,县主不必客气,再这样可就真是生分了。.2yt.la”

简浔在一旁没有说话,心下仍是止不住的担心,虽说陶先生言之有理,但没确切收到宇文修平安无事的消息,甚至在没亲眼见到他平安无事之前,她都不能安心。

不过山海关之围有望即日可解,到底也算是好消息,总比一直没有消息,只能惶惶不可终日的强多了。

等稍后宇文倩与简浔辞了庄夫人,回到家里后,把好消息与胡严兄弟和简泽简沂一说,几人也是大喜过望,尤其胡严,山海关之围早一日解了,大军便可以早一日回京,有望早一日收复盛京,那他便可以回去尽自己为人孙为人子的本分,也可以不必再让心爱的妻子跟着自己在外面奔波劳累,不得安宁了。

次日上午,庄夫人忽然带着女儿到访,还带了最新的消息过来,简浔与宇文倩终于大概知道宇文修是怎么斩杀了鞑子可汗的。

却是山海关内几座城池被鞑子占了去后,鞑子素来凶悍残暴,依照旧例是要屠城的,不然几个城池的老百姓加起来,怎么也得几万十来万,要让他们自此便一心归顺了怎么可能,既不能归顺,那就极有可能明里暗里生事,蚂蚁再弱,数量多了也有可能吃掉大象,自然是一开始便尽数杀掉,绝了后患的好。

可鞑子如今的可汗布日则是个有想法的人,因曾乔装了在大邺境内求过几年学,读过几本史书兵书,关键在见识过了天朝上国的繁荣后,就更想自己和自己的国家,能取大邺而代之,做那片肥沃土地的主人了。

所以这次他才会费尽心思,举全国之力,也要发兵攻打大邺,也所以,在其他各部的首领提出要将才占领的城池屠城时,被他死活止住了,还不许将士们抢掠老百姓的财物,史书上不都说了“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那他就从现在做起,慢慢的收复大邺百姓的心罢,等到民心所向之时,何愁大邺的江山不能尽入他囊中?

但这样一来,几个城池都需要派兵驻扎,以防老百姓生事了,——那几个城池的老百姓,没有谁愿意长期活在鞑子的铁蹄之下的,何况他们以往谁没受过鞑子之苦,便大部分人都敢怒不敢言,总有一小部分有血性的人敢于反抗的。

鞑子虽号称二十万大军,个个骁勇善战,以一当十,也不过就是“号称”而已,实则只有十五万人马多点,再往几个城池这个分拨一万那个分拨八千的,再把伤亡的一除,就只剩下七八万了。

更兼其余各部首领对布日则的各项决策是一日比一日不满,他X的,竟然不许他们的人抢掠大邺百姓的财物,那他们流汗流血的打仗是为了什么,他们的族人可还在家里等着他们满载而归呢……只都不想做第一个出头的,所以强自忍着罢了。

是以大邺大军内部因有个不靠谱的皇帝,一度成了一盘散沙,鞑靼大军内部,其实也没好到就哪里去。.

于是当宇文修带着手下一百名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亲卫和亲信们,以巨大的二十只纸鸢带着他们趁夜直飞进敌营内部深处,一半人数声东击西的或是放火或是惊马,让敌营慢慢乱了起来,一半则由宇文修带领着,分头摸进了布日则及其他两个鞑子首领的营帐后,旁的首领纵听到了布日则那边不妙,也装作没听见,继续睡着自己的大觉,心里都想着,布日则今夜若被干掉了正好,他们就可以上位做可汗了。

宇文修一开始的目标其实不是布日则,到底是鞑靼可汗,身边必定护卫众多,就跟明贞帝一样,就因为他是皇帝,其他人纵心里再不满他,也只能拼死护着他,才算是尽了为人臣者的本分。

可等进了敌营后稍微一“打听”,宇文修便知道鞑子们的忠君思想远不如大邺那般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思想,不然一度可汗也不会各部首领轮着做了。

遂立时改了主意,带着人直扑布日则的营帐,只要布日则一死,其他各部首领的心思必定都会放到争可汗之位上去,谁还顾得上打仗?效果只会比随便杀死几个鞑子的首领设法嫁祸给布日则,让鞑子内讧更立竿见影。

于是倒霉的布日则,在拼命反抗了一番后,到底还是成了宇文修的刀下亡魂,据说还是死不瞑目,也不知道临死前,他是不是在后悔自己不该一次把步子迈得太大,因为迈得太大,只会扯到某些稍一碰触,便痛彻心扉的地方(你们懂的……),而该饭一口一口的吃,路一步一步的走,循序渐进,慢慢的、稳打稳扎的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或者说是野心?

“……用纸鸢将人驮着直达敌营内部深处,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真不知道子羽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来的,难怪我们老爷常对身边儿的人感叹,说子羽是个‘鬼才’,总能想出旁人想不到的奇奇怪怪的法子,偏又总能奏效。”庄夫人说着,满脸都是笑意:“我每常听我们老爷说他又想出了什么新点子,都会以为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极限了,但总是要不了多久,他便立刻刷新了我的认知,所以,县主与简小姐真的不必担心他,他这样的鬼精灵,怎么可能有事?”

只可惜她没有亲生女儿,不然这么能干出色、因着家世好又注定了会真正飞黄腾达的乘龙快婿,她怎么也要争上一争,为自己三个实在有些平庸的儿子添一重得力的助力。

原来庄夫人虽生了三个儿子,却因庄总兵向来公务繁忙,顾不上管教他们,蓟州又请不到什么出色的夫子教导他们,更兼天资也可能实在有限,所以庄夫人的三个儿子都算不得聪明能干,最多只能守成,想再将庄家进一步的发扬光大,却是万万指望不上的,何况还是在这样的乱世。

不过纵不能将宇文修变成自己的女婿,以他向来外冷内热,知恩图报的性子,将来想必也会力所能及看顾她三个儿子的……庄夫人想着,与宇文倩和简浔进一步交好的念头就越发强烈了。

宇文倩已笑道:“如此就承夫人吉言了,只我们姐妹到底还是不能放心,不知道蓟州可有什么有名的寺庙?我们想择日去烧香祈福。”

这事儿却是简浔昨儿回来后,先与宇文倩提及的,她自重生以来,早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了,但与当日在大同华严寺络绎不绝去烧香的人们一样,已不能寄希望于人力,可不只能指望鬼神了?

庄夫人想了想,道:“城内的九星寺离得近,不必颠簸,但城外的大兴善寺却是我们这儿香火最旺盛的寺庙,整好我也打算择日去为我们老爷烧香祈福,不如大家一起去罢,他们那的斋菜还不错,以前有盛京来的客人吃过也说好,县主和简小姐应当吃得惯。”

宇文倩与简浔忙应道:“如此就给夫人添麻烦了。”她们能分明的感受到庄夫人的善意,可比李夫人的口蜜腹剑强多了,自然愿意加倍的回敬她。

于是彼此约定了大后日去大兴善寺上香。

眼见时辰还早,总不能一直枯坐在屋里,姐妹两个遂又带着庄夫人母女四下里逛了一圈,惹得庄夫人看着简浔直笑:“先前还想着,子羽买这么大个宅子做什么,我说句玩笑话简小姐别恼啊,还以为他是想金屋藏娇呢,如今方知道,还真是金屋藏娇,简小姐可不人比花娇吗?”

笑过后正色道:“我们这儿苦寒归苦寒,但至少军人,都是真心爱重自己的妻子,爱护自己的家庭,譬如我们老爷,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惹我生过气给我添过堵,这也是我虽身处如此苦寒之地,却觉得比其他繁华之地的夫人奶奶们,日子都过得好的主要原因,因为夫妻情深,所以甘之如饴。简小姐,我曾听子羽说过,你将来是要随他来这里居住的对吗?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这样一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简浔很是感动,认真道:“有夫人这么好的长辈照顾提点我,我现在已经可以确信自己不会后悔了。”

宇文倩没有说话,却握住了简浔的手,既感激庄夫人,更感激简浔,换了别人,还真未必有勇气在见识过蓟州的苦寒后,仍肯随夫君来这儿长住,可见浔妹妹对弟弟是何等的情深意重,这不但是她弟弟的福气,更是他们全家的福气。

逛完园子,已交午时了,宇文倩遂让厨房备了席面,款待庄夫人母女用过午膳后,才与简浔一道,送走了她们。

只可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没有有关宇文修的最新消息传回蓟州来。

好在庄夫人十分的客气友好,带着简浔与宇文倩去大兴善寺上过香后,又安排来两次聚会为二人介绍本地的官眷们,牵头在蓟州的女眷们中为前方的将士们募捐钱粮时,也不忘算上二人,还让自己没随庄总兵出征的二儿子三儿子宴请了胡家三兄弟一回,带着简泽简沂去过两次军营……大家的日子倒也不算难过,就是心里总是欠欠的,安定不下来罢了。

如此进了十月,蓟州天冷,已是滴水成冰了,管家忙安排人给大家住的屋子都盘起火炕来,谁知道简浔宇文倩一行会在这里住这么久,谁又说得准他们会住到什么时候?当然不能冻坏了主子们。

简浔透过窗户看着一片萧条的外面,想着只会更萧条的蓟州城内城外,不由紧蹙起了眉头。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师兄的消息?到底什么时候盛京之围才能解呢,不是说山海关之围一解,收复盛京便指日可待了吗,怎么这么久了,两边都没有消息传来?那些齐聚京畿讨逆勤王的总兵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如今天又冷了,形式只会越来越严峻的,连传个消息,都只会比以前更艰难,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万幸前阵子辗转收到的来自老狐的消息称,崇安侯还好好儿的,简君安与平氏已设法护着他去了城外宇文修安置亲卫家眷的那个庄子上,怎么也要比在盛京城内安全得多,叫简浔姐弟不必担心,只管安心待在蓟州,一家人总有团聚那一日,——这也是近来唯一的好消息了,多少让大家心里安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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