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羡,”蔚儿不顾一切地直呼他的大名,“你卑鄙无耻,你们北燕胜之不武。.”蔚儿虽被夏侯羡箍在墙角,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

“胜之不武?”夏侯羡轻哼一声,“姜蔚儿,据我所知,陵阳一战之后,你们西岐的元气已经悉数耗尽,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就连宫内也是省吃俭用,是吗,公主?”夏侯羡的话像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地地往蔚儿痛处刺去,毫不留情。

蔚儿听见这话,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了下来。

原来,这些年的西岐惨状,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是自己毫无保留地将一切告诉一个本不该信任的马童,是自己将西岐送上了绝路,将西岐的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她是西岐的罪人,对不起父王母后,更对不起整个西岐。.

蔚儿渐渐地抽泣起来,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西岐百姓。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在衣襟上,在大红嫁衣上晕染出了一朵朵明艳的牡丹。

不知道何时,夏侯羡已经离去,任由姜蔚儿软瘫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多年来,他已经看够了她这幅委屈的可怜样。

这个女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蔚儿软趴在地上,鲜红色嫁衣越发是衬的脸色煞白。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渐深,门外的天空漆黑如墨。

虽是春天,夜晚的凉意也是不可小觑的。

蔚儿哭干了泪,趴在地上正兀自出神,看见门外有一黑影快速地穿梭而过,蔚儿警觉地望去,忽听得“嗖”一声,一根插着纸条的银针穿过纸糊的窗口向屋内射来,蔚儿只手便接住银针,打开纸条上面却写着“到王府西院的荷花池边”,这一行字倒是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字下面有一小印,而这小印上的图案正是西岐国的国印图案,蔚儿一怔,顾不得心中的悲伤,连忙起身往屋外跑去。.

因这宴席摆在北院,所以西院的下人丫头们都前往北院服侍去了,西院倒是冷清清的。

蔚儿摸索着找到了荷花池,池里大多是枯萎的荷叶,只有少些荷叶新长了绿色尖角。

蔚儿向四周望去,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夜风习习,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蔚儿打了个寒战鼓起了勇气大喊道:“何人在此,速速现身。”

空荡荡的西院里没有人回应,蔚儿正踌躇间,忽听得一声高喊从北院传来,向西院渐渐靠近,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有刺客,抓刺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这边渐渐过来,熊熊火光照亮了王府的黑夜。

蔚儿觉得大事不妙,准备回房,可还未及转身,便突然有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背上。

“嘭”一声,蔚儿被背上的手狠狠地推下了荷花池中,激起了一阵又高又大的水花。

蔚儿心下倒是不屑。

这么点伎俩就想来对付我?自不量力!

便一个轻功,“唰”一声从池里踏回了岸上。

忽然,蔚儿感觉四周围都亮了起来,原来是抓刺客的队伍已经将自己层层包围住。

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推自己下水的人也根本不是想要自己的命,他是想把自己拖在这里,让自己做他的替死鬼。

蔚儿冷笑一声,这王府还真不能小觑,自己下午才刚来,就见识到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整个队伍都看着这个被包围的女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女人是王爷的新娘子,是王爷府将来的女主人,一时间竟都愣在原地。

蔚儿此时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大红嫁衣在熊熊火光中更显得惊艳孤绝。

忽然,一阵脚步声往荷花池这边靠近,蔚儿不由得屏佐吸,她知道又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