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鹤泪云紫 > 第107章 媚姝得救 众说纷纭

青城山下药馆

眼看着阿烨的消失,宇文媚姝却抓不住他的手,更可悲地是无力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儿,眼睁睁地任由惨状发生。.幸福才奢侈地陪伴了她几个月,便在瞬间夺去了她的一切,无力承担的压力将她击得粉骨碎身,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魂若游离,内心惊恐万状,阿烨,姝儿冷了,好冷呢,这里哪里?快回家,好害怕,带姝儿回家吧!

这些日,宇文媚姝幸得郎中及时救治,终是保住一条命,然,梦魇缠身,不得解脱,人生之中,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目睹自己最爱的人消失,而在这一天之间,姝儿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珍贵,丈夫,孩子,不,没有失去,他还在,他一定还活着,他不可能丢下姝儿不管的,一定不会的,阿烨……好痛,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梦中,媚姝看到一个象足了阿烨的小家伙,乍着小手,在朝她摇椅晃地走来,他多可爱啊,粉嘟嘟的小脸,洋溢着那浑然天成的灵气和乖巧。

她想伸开臂膀揽他入怀,想呵护他,要用一生心疼他,可是他走得好慢,她想跑过去的,想去抱着他,可是,不知为什么看不见了,只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而,无声的眼泪,才是真正痛苦地折磨着她,那一抹绯色的失去,阿烨,在哪里?

“啊"子,还我,还我的孩子。”她的意识在沉沦,梦魇四处嚣张,肆虐着她的神经,不得解脱,不停地颤抖,痛苦不堪。“冷……好冷。”

此时门外的郎中,长叹一声:“哎,该用的我都用了,看你的造化了,这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能这般下得去手,惨啊!”

“纳兰烨亡,宇文媚姝于青山外医馆。”纳兰白芷望着桌上的信函,从头凉至心底,不敢置信地望着信笺一遍又一遍,呆坐于木椅之上,良久霍然起身收拾包裹,在客栈内寻到纳兰宸,不由分说拖着其离开客栈。

本以为纳兰宸会问缘由,不料其亦是跟着她快步而走,她心中不免闪过一丝疑虑,却不曾开口询问,现在满脑子都是几月前纳兰烨带她出游的画面,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死去,不会死的,一定不会。一幕幕浮上心间,霎时百感交集,垂首快步而行。

自晨曦步至薄暮,纳兰白芷不曾发一言,出城门停驻脚步,适才发现未曾松开纳兰宸的手,而掌心间早已密布细汗。

“阿宸……”白芷忍不住开口却一时哑然,面对面望着纳兰宸,才发现其眼眸中亦饱含着复杂,须臾轻叹了口气,缓缓道:“你知道了对不对?二哥二嫂……遭遇不测。”

感受到纳兰宸的情绪波动,白芷握紧了他的手,凝视了他许久,复言:“我不信。那些传言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二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未出城门已发觉到谣言漫天,白苜听到了,可想而知他肯定亦听到,而她不信殊不知他会不会信,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道:“我不信。”

“纳兰烨技不如人,卑鄙地用妻子宇文媚姝之躯抵挡刺客,最后一死一伤……”

宇文宸内心如巨浪翻腾,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坊间,那么多人都在谈论,甚至有人亲眼见到……

他与她相握的手,滚烫,灼烧入心,却仍然那么固执地相握着,掌心细腻的湿,是她的,亦是他的。

她清亮的眸看着他,那么坚定,不动分毫,而他该如何回答?信?或是不信?

他一路无言,从晨曦到薄暮,直至最后一丝金色逝去,漫天的黑,阴云,如心。

他缓缓松开那相握的手,看着那抹素白从眼底滑落,那眸中一闪而过的氤氲,是失望?心中微叹一声,柔声而言:“芷儿,我们该加快行程了。.”

他内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宇文媚姝,他未曾谋面的妹妹,他的至亲,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又是如何的残忍?思此,他五指握拳,暗下起誓,如果是真的,绝对不会放过纳兰烨!

分叉路口,此时被松开的手好似预言了现下的歧路,他不信纳兰烨,她不怪他,只是此刻他的松手,意味着他连她都不信么?

“嗯。”她应了声,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心却顿时乱了方向。

后闻他拳头骨骼间“咯咯”声,那一声声似刺入她心间,她颇感无奈而唇角却自嘲上扬了起来,未出声,心想,二嫂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虽不长,然其的心性及为人亦是众所周知,对其没来由便有着三分亲近,在白芷心中,其亦是至亲。

夜幕将至,秋日寒夜,不及心冷,白芷未打算投宿,只是在途径驿站之时买了两匹骏马,仍不出声,翻身上马,心下执意,无论如何,绝对不信,不信二哥会这么做。

宇文宸默默上马,扬鞭奔驰,望向她前行的背影,若现三分孤寒,心里顿觉,芷儿她定是生气了。他右掌仍有余温,微汗,在松指间,寒。

他们披星戴月,一路狂奔,终是到了青城山下,医馆招旗迎风而舞,愈近,他心越忐忑。

马蹄未停,白芷已纵身而下,一声“二嫂”,人已闪电入内。他随她而下马,径直疾行,掀帘入门。

芷儿低低伤痛的唤,床上那面白如雪气若游丝的媚姝,让宇文宸闻之蹙眉,往昔的记忆一再被掀起,梳着两只羊角辫的女娃,在黑夜中伸着双手摸索前进,颤抖地哭音柔柔地唤着他的名“宸哥哥,宸哥哥”,调皮的男孩从树丛旁一跃而出,“媚儿妹妹”……

思绪戛然而止,是亲情的牵动,他回过神,怜惜地望向,那右额上浅浅疤痕的媚姝,便是那次嬉闹时撞到树干之上所致,可是,那曾经粉嫩的脸,那灵秀的眉,那嘴角轻含地浅笑,如今在哪里?在哪里?

恶梦中的群魔乱舞,宇文媚姝眼里的那张看不清楚的脸,却变成了狰狞的鬼脸,若索命的黑白无常,疯狂用锁链拉着她,他们要带她去哪里?她只能苦苦乞求,挣扎,呓语:“放开我,我要去找阿烨,放开我,求你们,求……?”

媚姝的小手本能地去反抗,无力地反抗,却在生拉硬扯之中,被推倒,远远的,看着一个孩子,伸着手,在叫妈妈,他在叫妈妈,想要去拉他,却怎么也拉不上他的小手,鬼无常的锁链突然消失,继而看到那锁链套在了孩子的身上,他在不停地哭,不停地在哭,他在叫她,他很无助地在哭,他满脸都是泪水,他还很熊小。“妈妈,救我,我要跟你回家。”

“别,别伤他,我的孩子,别伤,我的孩子。”她痛苦地呻吟,身体的疼痛令身体麻木,而内心的疼痛亦折磨着她身上的每根神经,处处紧绷,轻松不得,从未有过的绝望,将她的意识一点点地吞没,再也掀不起任何热潮。

郎中跟随白芷他俩一同进入,小心地言道:“你们想来是这位夫人的家人吧。她是被送在我医馆门口的,送她进来的是一个路人,说是有人给了他二两银子,把她送到这里,并给了老身一锭金子,让老身务必救活她。只是这女子怕是受到很大的打击,老身已经将最好的药为她用了,却依然高烧不退,从昨夜到现在就在不停地说梦话,梦魇不散,怕是她根本醒不过来。”

郎中再望了二人一眼,继而又似有不堪地言道:“为其医治的时候发现她之前竟然是已有身孕,已找过稳婆,她的孩子没有了,腹部受到重创,只怕以后……”想了一下,又回道:“来人说她是大户家的少奶奶,想来你们会有更好的珍药,若能找到千年人参,想来为她缓命便会容易些,只是一定要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否则就算人救回来……”不知当讲不当讲,郎中嘎然而止,抬头看着两人急切的眼神,却是再也说不下去,暗叹,哎,这什么世道,偏偏让他遇到这般霉事。

纳兰白芷踏进药馆,见一大夫模样之人匆匆跑出,闻言心中又是一惊,默哀,孩子!二哥二嫂的孩子!吾容止嫡孙,吾纳兰第三代!没有了,孩子没有了。

“千年人参么,小女知晓了,大夫您幸苦这么久,退下吧。”她从怀中掏出银票千两塞进大夫怀中,而后待其离开,快步至二嫂身边,闻其呢喃之语,虽前言不搭后语,却仍能感受到其的惶恐。

“二嫂……”她启唇轻唤,喉间一紧,再道不出什么,两行清泪滑落,紧紧抓住其无助的柔荑,望着其腹部裹着层层白纱,心中涌起地无名火无处发泄。何人!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连无辜妇孺都不放过。“二嫂,你放心,白芷定为你讨回公道。”

“媚儿……”宇文宸低低地一声唤,而内心却已是怒火燃烧,默问“是谁?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闻宇文宸一声低唤,白芷愣了愣,随后稍许移开了身子,给他腾了位置,看着昏迷不醒却始终说着胡话的媚姝,沉吟许久,偏首对纳兰宸道:“无论如何,白芷是不信那些流言的。此处不宜二嫂久留,我们将她带回纳兰家!”

“回纳兰家?”宇文宸大手一挥,挡住她欲往前行的身,“芷儿,我必须带媚儿先回豫珑山庄。”看她欲怒的容,他亦不退让,坚毅的黑眸盯着她盈盈的眼。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但无风不起浪,此事在未查明因由水露石出前,媚儿不宜在容止。”时间瞬间静止,他心中纠结万分,“芷儿,我什么都可以依你,唯独此事,唯独此事。”

大团乌云似幽灵涌入天际,遮住了萧瑟的天,媚姝眼角一滴晶莹清泪滑落。

“既是传言,何必信之?此时将二嫂带回宇文家,世人如何看待吾容止山庄?好一句无风不起浪,归根结底你不信我,不信我二哥,不信我纳兰家。”纳兰白芷扬声怒斥,心中百感此时却只得苦苦压抑,他有他的守护对象,她亦有。

“二嫂此刻还是吾容止之人,贸然回宇文不妥。我二哥生死不明,退一万步言,纵然他坠崖生亡,二嫂亦是吾容止的寡妇。回宇文,不可能!”她拦着他,不退缩,挺直了身子,复言:“只要我在,她自是要归容止,没有别的选择。”

宇文宸蹙眉而望,“芷儿,即便是空穴来风亦未必无因,纳兰烨是你二哥,你定是帮他,但于我而言,媚儿的性命安危,才最重要。”

看媚儿那紧闭的眸,原本美丽温柔的脸,满是孤寂与绝望的惶恐,他轻叹一声:“芷儿,你不觉得此事尚有许多蹊跷之处么?在未查明前,媚儿呆在宇文家会更安全。”望她那如母犊护子般任性与固执的容,他稍稍缓了语气。“媚儿是纳兰家的人无疑,但此情此境,若媚儿回了容止,她情何以堪?”

“你口口声声道为了二嫂安全,试问二嫂现下的身体状况可适合舟车劳顿?容止山庄便在这剑南道之上,试问何处比纳兰家更适合此时的二嫂?”事有蹊跷无异,纵然如此,白芷亦要将媚姝接回容止,为了二哥亦要如此。

“若阿宸不放心吾容止,不放心吾纳兰白芷,”她拖长了语调,而后望了他一眼,撤回目光,一字一顿,道:“大可以常住容止山庄,守着二嫂。”

宇文媚姝渐渐恢复意识,却感觉好乱,好吵,一团糟乱,远了,近了,近了,远了,看不真切。

媚姝猛地摇了一下疼痛难忍的头,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一点光,好刺眼,本能地敛眸,再掀开羽睫之时,伊然看到眼前两个人似在说什么,听不真切,只是觉得好晕,好陌生。

宇文宸见白芷目光冷冽,一句“若不放心吾纳兰白芷……”此话一出,仿似有什么砰然而裂,他的手不自觉前伸,想抓住她的手,想要去挽回什么,可是,那冷,让一切戛然而止。

空气中猛然一窒,白芷好似看到那抹裂痕浮现眼前,此时却无心去想。“无论如何,白芷定要带二嫂回家。阿宸一起去便是了,在你眼中此时是不是她的命最重要?长途跋涉回宇文,若是半路二嫂有何不测。你宇文宸便是罪人!”她盯着他认真一字字道完,上前轻扯其衣袖,放缓语调,缓了脸色,道:“阿宸,我不会害二嫂的。”

媚姝嘴角干涸地张了又合,想要说什么,却是言不出声来,只是粗喘着想要起来,只是一身绵软,仿佛被人拆了骨头,伊然动弹不得,仿佛突然忆起什么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寻纳兰烨的影子,脑海里还印着那一抹绯色的逝去,她一脸的绝望,两行清泪再次无声地滑下,无力地抽泣。“阿……烨……”

闻及媚姝那模糊的,沙哑的,细细地一声唤,把怔在这里的二人齐齐唤醒。“媚儿,你醒了!”

见媚姝干涸的嘴唇开合之间,仿佛还在喃喃的呼唤着什么,那空洞的眼,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沿着那如雪苍白的脸颊,眸中盛满盈盈,似永不枯竭的甘泉。“媚儿……”他再一声轻轻地唤,心中满是痛惜。

忽闻是那边传来呢喃之语,闻媚姝的轻唤声,白芷近前,轻轻握她的手未放,转首向其道:“我们回家,回家。”

宇文媚姝记忆中努力地去搜索,媚儿?他在叫她媚儿,他是?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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