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刺杀天子,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风无离若站定,清冷的夜色里孑身而立,声音里透出彻骨的寒意。.

秦牧一怔,连忙双膝跪地:“草民知罪。”他无可辩驳,当时他的确是起了杀意。

风无离若缓缓转过身:“若你刚才求朕放过你,你也不过是个做事冲动有勇无脑的莽夫,但你却没有争辩也没有求饶,说明你还算有所担当,朕一向敬重有担当的人,今日起,做朕的御前侍卫如何?”

秦牧彻底傻了,刚才他差点杀了皇帝呀,居然一转眼得了个御前侍卫的差事,如果这不是个圈套,那风无离若果然是有这等容人之量?

“皇上……”秦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风无离若看着他的表情,眸色闪动,“你要去做一件事,证明你的能力。”

呵,就知道没那么便宜!

看到他瞬间垮下去的表情,风无离若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明天你就去湛州,彻查蜀葵的父亲失踪一事,这件事怕是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秦牧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风无离若眼中的狡黠,他总算是懂了,什么容人之量啊,其实还不是怕他觊觎皇后,所以把他支得远远的,他是那种人吗!

“是,皇上。”秦牧的语气又有些不屑起来。

风无离若也不多说,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他:“湛州府衙的官兵你可以随意调用,秦侍卫,早去早回吧。”

本来还在担心他一个人就算查出幕后黑手,也不可能把人怎么样,有风无离若这件信物,就什么都好办了,秦牧不得不佩服风无离若的思虑周全:“多谢皇上。.”

“你可以回去准备了,明日一早就出发吧。”风无离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秦牧看着他的背影,恍然想起他被剑刺伤的伤口还没做任何处理,这个人,差点被他杀了都没有计较,可是对他和杨静然的关系却如此算计,还真是个醋坛子。

风无离若先去了奉延宫,传了御医给他包扎好伤口,等他回到凤安宫的时候,看到杨静然还坐在床上:“怎么还不睡?”

杨静然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我在等你。”见他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风无离若浅浅一笑:“朕不在,皇后就睡不着了?”

知道他又是在打趣她,杨静然也不在意,拉他坐在她身边:“四皇子真的要走吗?”

风焱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变动,人心未稳,其他国家又虎视眈眈,朝中可用之人本来就不多,风无瑾再一走,风无离若更像失去了左膀右臂。

风无离若的心里亦有些沉重,脸上却还是波澜不惊地笑笑说:“四弟一向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朕也不想强留他。”

杨静然叹了口气:“好可惜,如果有他在,你也能轻松不少。”

风无离若别过头,似有所思,片刻又回头看着她:“若是某天,皇后发现朕隐瞒了你什么事,也请相信朕好吗?”

杨静然愣了一下,看着风无离若如此凝重的表情,她就知道不会是寻常的事,可是既然他这么说,也是怕她担心吧,点头道:“嗯,我相信你。”

风无离若旋即笑了,揽住她说:“不用这么害怕,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仿佛是为了让他安心,杨静然又重复了一遍:“不管是什么事,我相信你。”

如此便好,风无离若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就只是身上没有力气而已,躺了一下午,现在没事了。”杨静然说完,忽然从他怀里挣出来,看着他说,“我脸上的印记是不是真的消失了?”虽然她已经照过镜子,可是还是怕自己是在做梦。

风无离若笑了笑:“嗯,是真的没有了,朕之前没有告诉你,是不确定那是不是只是暂时的,现在看来,是紫苏的药的效果。”

杨静然双手交握放在胸口,深深呼了口气:“太好了,要不然还要你每天帮我画。”

风无离若皱了皱眉:“听皇后的口气,似乎是在嫌弃朕的画工?”

“当然不是了,可是真的会很麻烦嘛。”杨静然怕他多心,连忙解释。

瞧她紧张的样子,还真是把他当做那么小气的人啊,不过这种被她在乎的感觉真好,他不介意被她误会。

“对了,静儿,朕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风无离若思忖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事啊?”

风无离若扶着她的肩,浅声说道:“朕看你很喜欢蜀葵,但是她身份卑微,时常出入凤安宫也不好,所以想收她做义妹,封为公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当然好啊!”杨静然激动地说道,可是转而又说,“只是她的爹爹还没找到,我们就这样决定,好像也太不尊重人家了,还是等她爹找到以后再做商议吧。”

“好。”风无离若浅笑,眼中掠过一抹异色。

杨静然还处在对蜀葵的安排的欣喜中,并未发现什么。

“使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朕还要亲自去送四弟。”说完站起身要去一旁脱衣服。

杨静然立刻拉住了他:“我来帮你。”

风无离若怔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松开她的手:“朕自己来。”

杨静然看着他的脸,偏头道:“你在害羞吗?还是有事瞒着我?”明明夫妻都这么久了,怎么忽然连脱衣服这种事都不敢在她面前了,想到刚才他问她的那句话,莫不是真的有事隐瞒?

风无离若见无法逃避,这么下去只会让她猜测更多,只好大方地坐了回去,轻声说道:“不是想瞒你,是因为太丢脸,怕皇后笑话。”

看到他脸上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杨静然虎了脸:“到底怎么回事?”

风无离若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解开外面的衣衫,露出里面包扎的绷带:“朕……”

还没等他说话,杨静然一看到他身上缠着的绷带,立刻就吓了一跳,想去碰触,又怕弄疼他,皱眉道:“怎么会受伤的?伤得严不严重?有没有传过御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