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醉红妆 > 第199章 永世不愿再相见

在这个封建社会,只要你有一滴点的软肋,就没有办法骄傲地抬起你的骨气。.

杜云沐再一次轻慢地问道:“怎样,你想看着慕容氏死吗?”

慕容筱云垂下头,胸腔一窒,不得不放下那拿得起放得下的淡然之态,哀声求饶道:“求……皇上开恩,母亲只是一介妇孺,不应受此惩罚。只要皇上肯开恩,臣妾什么都愿意答应。”

“如今朕触到你的痛处了,你就知道嘴软了?那你可知,当你漫天辱骂朕的母后时,朕是什么感受?”杜云沐的眼中闪过一丝猩红,无比痛心地俯视着跪地的慕容筱云。

慕容筱云沉默不答,怀中的皇儿依是僵硬的,没有滴点的温度。不管他怎么说,她的心里都是憎恨云太后的。骂了她,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那又何来体会杜云沐的感受呢?

没有人体会到她丧子心痛的感受,她也不需要去理解任何一个人。

杜云沐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要让朕放过慕容氏就必须向母后赔礼认罪,而且态度必须诚恳。”

忽而,让慕容筱云全身由之一颤。这个金风玉露的皇宫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冰窖,她深吸着冰冷的空气,好想挣扎,却身不由己,思索片刻,终不知该如何在情绪如此低落的时候诚恳地向云太后认罪赔礼。

她试着深呼吸以调理心态,却听杜云沐冷冷诘问,“怎么,不愿意吗?”

只因慕容筱云慢了半拍回答,杜云沐就冷冷的命令道:“徐公公,传朕诣意,将慕容氏关押进天牢,择日凌迟处死。”

慕容筱云别无选择,抱着皇儿扑通一声磕了一个响头,“求皇上开恩,臣妾愿意,臣妾这就向太后赔礼请罪。”

她抱着皇儿,艰难地跪爬到云太后的跟前,一个又一个的响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撞得她连头骨都要碎了,“臣妾不该恶言顶撞太后,求太后开恩。臣妾知罪,臣妾知罪,求太后责罚。”

云太后的怒意消退,睨着冷漠无波的眸子漫不经意地俯视着她,哼声道:“够了……”轻轻转头,斜睨了一眼朱公公,道:“你去把吉儿给哀家抱起来,吉儿尸骨未寒,怎能经此折腾。”

朱公公别有深意地迈开碎步,甩了甩手中的拂扫,一不小心袖中的深红香囊轻轻落地。他故作毫不知觉,一脚迈过香囊时,囊袋口已经散开,里面的白色碎花瓣片片滚落。.

杜云沐不经意地睨视着地面的深红香囊,看着眼熟,尤其是那碎花花瓣,捡起一看,此花非花,原是药村所做。他忽而意识到吉儿的死因,大步迈到香炉旁,掀开炉盖跌落在地,撞出让人心寒的铿锵之声。

正是这些白色碎花在香炉中作祟,“朱公公,这从何而来?”

朱公公正要从慕容筱云的怀中抱过大皇子的尸体,被方才铿锵之声震慑,转身时又见天子满脸怒气,赶紧跪在地上,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结巴了,“皇上,不是奴才做的,奴才是受人指使呀。”

杜云沐一把捏着掌心中的香囊,片片碎花回旋地落在地面。云太后一目望过去,惊呼出声,“那不是毒香屑吗?朱公公,这是从何而来?”

朱公公抬眼望去,见云太后满目凶煞,冷声逼问,“是你把毒气香屑放到香炉里,毒死了哀家的孙儿?”

朱公公机灵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哀声求饶道:“皇上饶命,正是太后指使奴才这么做的。太后说,花蕊夫人生下的孩子是个妖孽,而且对花蕊夫心生恨意,连小小的皇子也不肯放过,誓要杀害皇子,一解心头之恨。”

云太后顿时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跪地的朱公公,缓缓说道:“你……你胡说……哀家……哀家又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宝贝孙儿。”

杜云沐站在侧殿之中,睨着漆黑的双眼一一扫视着众人,一桩又一桩的阴谋接踵而至,让他已经没有办法分清谁对谁错,只觉全身发冷。他强韧的外表之下,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惧怕。这个皇宫真的是太可怕了,处处都是阴谋,连他最亲最爱的人也这般心狠手辣,一次又一次地剥夺了孩子们无辜的性命。

到底谁才是背后的主使?

杜云沐将殿内的每个人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当夹杂着仇恨的目光移向上官楚楚时忽而一滞,登时骇住了楚后。他转念一想,这种毒香屑只有五个人才,徐了他自己就是清王和明王还有云君,最后便是母后了。

杜云沐细细分析着,清王明王没有任何动机杀害皇儿。杜云君也被重兵看押在景阳宫,与世隔绝,而唯一有嫌疑的便是他的母后。想到此,他的心一阵巨痛的,反复将目光投在云太后的身上,夹杂着太多太多的不解。

云太后与杜云沐相视一望,急忙摇头,“不是哀家做的,不是哀家。”她皱紧眉头,忽而大声喊道:“哀家明白了,这花蕊对哀家仇恨在心,所以借了云君的伎两故计重施,害死吉儿后买通朱公公来陷害哀家。你说,你收了她多少好处?”云太后步步逼近,口口声声地诘问着。

此时的慕容筱云抱着皇子缓缓站起身来,见朱公公惊慌地望着她,复而又望了望云太后,匍匐在地声声哀求道:“求皇上给奴才做主呀。平日里,太后就不怎么喜气大皇子,自昭仪娘娘的孩子惨死后,太后对花蕊夫人母子就更加心存芥蒂了。昨儿花蕊夫人跑到寿康宫来求见大皇子,太后听着心烦意乱,闭门不见。太后思索了良久,撇退了所有的奴才,吩咐奴才把这包香屑换在大皇子的香炉里。皇上,您也看见了,侍候大皇子的宫女也是这般死法,死得莫名其妙,根本查不出任何端倪。奴才全都是受太后指使的。”

“你血口喷人。”云太后气得满额直冒青筋。

杜云沐沉声问道:“母后,这香屑又做何解释?”

云太后无比痛心地望着儿子,哀声道:“沐儿,不是哀家,哀家怎么可能毒死自己的孙儿?一定是花蕊虎毒食子,然后陷害给哀家,要挑拨你同哀家的关系。沐儿,你相信母后呀。”

杜云沐冷声质问,“若云儿当真如此歹毒,那她何来的毒香屑。这种香屑只有我知,清王、明王、还有母后与云君才知晓。怎么可能是云儿栽赃嫁祸给母后?”

怀抱着皇儿尸体的慕容筱云大步迈到云太后身前,腾出一只手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云太后的脸上,扬声骂道:“你这个贱妇,心肠是这般歹毒。有种你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云太后的面纱被慕容筱云一耳光甩落,她赶紧一手遮着自己的脸,一手反抂了慕容筱云一个耳光,“你敢对哀家动手?”

慕容筱云心中不服,扬起手还未来得及报复时,被杜云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听他怒声制止道:“住手,慕容筱云你简直是太嚣张了。就算真如朱公公所说,此案是母后所为,那也得要等到证据确凿了才能定母后的罪。”

慕容筱云扬手挥开杜云沐,紧紧抱壮中皇儿的尸体,冷笑道:“你不是要治我和我娘的罪吗?那你杀了我们呀,不就是死吗?死有何惧,等我死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我再也不要与你有任何瓜葛,死了以后要让孟婆把我所有记忆全部毁灭在断桥之上。来世,我再也再也不要跟你有任何瓜葛。哪怕,这需要让我转世做一株无知无觉的山间野草为代价,我也不要再与你相见。”

杜云沐漆黑的眼仁一阵收缩,哀声问道:“云儿,你就这般恨我吗?”

“我不恨,亦不爱。皇上要么将我与我娘诛杀,要么还我自由,放我出宫。”

杜云沐乳软的声音缓缓荡开,“云儿……”

慕容筱云别开脸,满眼的仇恨与愤怒。从她嘴角里吞出来的不恨不亦爱,说是那般简单。然而哪有不恨之说。

爱之深,恨之切。

她只是在试着释怀,不愿心里头再装着这个男人,不愿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杜云沐自然知道慕容筱云性格倔强,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徐公公,把大皇子抱过来,吩咐钦天监的人择个上好的入土之日,将大皇子风光大葬。姑苏将军,你先护送花蕊夫人回承乾宫。”说话间,已经屈指一弹,点中了慕容筱云的睡穴,一个旋转飞身,即在她身边接过她与怀中的皇儿尸体,沉沉地叹着气。

徐公公接过大皇子的尸体,姑苏暮年也护送着花蕊夫人回宫。

殿内只剩下一帮奴才与楚后、云太后,还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杜云沐。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黯淡地扫了一眼云太后,冷声道:“母后,您先好生休息,待朕查出此事若真与您有任何瓜葛,朕绝不会因为你是朕的亲生母亲而有半点包庇之心。来人,把这寿康宫的奴才给朕押到天牢里去。”

朱公公急忙求饶,“皇上饶命呀,皇上饶命呀……”

谁料,只是当晚入夜。朱公公就被许俊派去的人暗杀在牢狱之中。

次日午时,又到了给景阳宫的罪妃送膳之时,许公公依旧一身宫女装着,见到杜昭仪满脸矜骄地玩弄着手中的丝绢,嘴角的笑意轻轻荡开,“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许公公沉着气一言不发,重重地将食盒跺在沾满了尘灰的八仙桌上,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的饭菜。”

杜昭仪依然是一声轻笑,“让本宫猜猜,你这般怒不可遏,一定是已经把大皇子给杀了吧?”

许公公沉声问道:“你如愿以偿了,你该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