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用力,锦帕发出哧一声,由于另一半还抓在程安然手中,顿时裂为两半。
程安然面色苍白,惊慌地抓着一半锦帕,不肯放手。
雨水哗哗的下着,脸上冰凉一片,流泪了吗?
无双的脚满是积水的泥中,雪色的衣袍溅上污泥,她亦毫不在乎,只是任大雨淋湿自己伤透心的身子!
青丝为君系,丝丝有情意,闻君有两意,斩情断青丝。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无双缓缓的举起剑,‘刷’,剑起发落。
那一头黑亮清软的发丝轻轻的飘落在雨中,旋转着,跳着忧伤舞蹈,轻盈的展现着最后的美丽。最终,随着雨势的增大,渐渐被埋于污泥之中。
似是埋葬了过去的爱恋。
风冷,雨急,无双浑然不觉,只觉得天高地阔,无她容身之处。
二十万大军皆隐去,独留她一人孤独的坐在大雨中,久久不动。
东方辰下马,撑一柄青竹油纸伞,静静的替无双遮雨。
滴着水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对比一种令人心碎的凄美;失去血色的唇紧抿着,墨如玉的眸子里是冰的温度,一串晶莹的水珠从剪水双睫上滴落,划出一串闪亮的弧线。
绝杀的死士在闪电和奔雷的带领下,一齐跪在她面前,齐声恳求:“主子,保重身体!”
无双仰天,多么可笑,她自负是特工,向来没有人能困住她,能让她伤心,前世今生,唯有那个人能伤她如此重!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绝决地回转轮椅,不肯多言一句,不看那个跪着的雪衣男子,缓缓地走向他的相反方向。
雨仍在下,那一抹白影单薄得令人怜惜,幽幽的夜色中轻轻响起淡淡的忧伤的乐曲: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断了牵挂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一寸一寸在挣扎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断了惩罚
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
反反覆覆清清楚楚
一刀两断你的情话
你的谎话
…………
东方辰要追,程安然缓缓地起身,递给他一个玉佩:“东海白衣人,可以医好她的脚。人,我已经交给你,好好的照顾她,不要再让她伤心,否则——”
东方辰拿过玉佩,冷哼一声,去追无双。
无双只觉得心处痛得历害,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原来竟是这样难受!
怪不得,从前的时候上头要把他们训练成杀人机器,无情无爱,因为一旦有情,你便有了弱点,再也不会心狠手辣,行事便会有许多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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