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万物寂静,所有的生灵都被这王者的气势所镇住,一时噤若寒蝉。东方辰所到之处,林中的走兽自觉为东方辰开了一条道,目送他一拐一拐的离开这里。

东方辰狂吐出一鲜血,缓缓地走近盛的妖异花朵,用颤抖的带血的手指轻轻一拍,将三朵花折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

大量的失血,身上的多处伤痕,内力的流失,还有与食人树和饿狼的搏斗,已经让他不堪负重,东方辰每当走不动时,便看看手中鲜红如血的彼岸花,然后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又全身充满了力量,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当他走出这片树林的时候,午外的阳光柔和而明艳,如一层金色的织锦薄被,暧洋洋的盖在身上。照得他睁不开眼睁。

东方辰全身衣衫破烂,满身鲜血,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活像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人一般,每走一步,都让人疑心他随时会倒下去。

但是他没有倒下去,一步一步走得虽不稳,便仍是向前。三朵妖艳的花朵映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对比犹为刺眼,仿佛他的血已经被花朵吸去了一般。

模糊的视线里,那个令他情愿放弃生命的女子,正声音焦急地喊道:“辰,你怎么样,辰?!”

东方辰露出一抹透明的笑意,把花递上去:“彼岸花,我寻到了……”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轰然倒地。

无双看不到,只好焦急地问道:“慕容公子,他怎么样,他怎么样啊?”

慕容雪取下东方辰手中的花,紧紧的握着,拍拍她的肩,深沉地说:“他还好,只是太累,需要休息,但总算寻到花了。”

无双轻拂着这张憔悴的面容,摸索着替他理好发,将东方辰放在自己怀里,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谢谢你,辰!”

慕容雪轻轻将花朵揉碎,鲜艳的花汁如血一般缓缓的流出,滴入无双的唇边,给她的淡红的唇添了一抹妖艳的红。

那花的汁液似被万年寒冰泡过,如一条冰线一直钻入七经八脉。蓦地,这冰线生出了万千触角,狠狠的撕扯着无双的心脏,甚至在她的血管中横行着。

从来没有一个时候,让人可以感觉如此清晰的痛楚,每一条神经,每一根筋脉一齐在呼痛,这花的阴邪与盅毒和咒语在对抗,犹如两兽相争,必有一死方休。

白蛇的毒汁被逼至眉心,无双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额上青筋崩出,手指关节发白,嘴唇咬出了血,无言的诉说着此时难忍的疼痛,但她仍一声不吭。

慕容雪心疼的看着,却不能加以援手,此毒之邪非他能力所及,唯有听天由命!

乌黑的眉心有血管扑扑的跳着,那一丝丝的黑气越来越重,冷汗浸湿了全身,无双觉得自己正身处在地狱之火的焚烧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体内的浑然正气终于在这一刻被引爆,犹如原子对接一般,从星星点点直到膨胀为一股光汹涌的纯阳真气,如清水般漫过全身,扫荡体内的余毒。

扑,无双喷出一口黑血,血染之处,草枯叶黑,周围的蚊虫急忙爬走,不敢沾上半分。

一直呕了十几口血,脸上的黑青之气才渐渐褪去,慕容雪急忙将手抵在她的后心,为她缓缓的输入真气。无双的面色渐渐恢复了,东方辰也慢慢的苏醒,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关。

三人方松了一口气,忽闻林中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不禁都是一凛。

三人俱有重伤,若再有来敌,只有束手就擒!

“皇上,皇后,你们在哪里?”中气充盈的呼喊声传来,东方辰顿时松了口气。

“是李良,黑甲军的将军,他们寻我们来了!”东方辰大喜道。

无双微微一笑道:“还好是李将军,否则今天我们三人都难逃一死了!”

“李将军,朕在这里!”东方辰高声喝道。

慕容雪眼神一黯,默默地看着无双,似若有所思。

李良带着人马快速地奔了过来,众人见到东方辰和无双一齐下跪叩谢行礼。

三人这才获救,由匈奴当地百姓引着走出了密林。

三人重获阳光,看着外面阴沉的低云和枯黄的野草方知已是初冬时分,不觉感叹林外林内两重天。

李良回道:“皇上,属下已经按皇上的吩咐调了十万铁骑,二十万步兵前来支援皇上,料到不日便会到达匈奴边境!”

东方辰意气风发,扬声道:“不错,朕正要需这批人马,这次一定要将匈奴击败!”

这时战羽伤势已愈,排众而出道:“皇帝,现在匈奴人心混乱,拓拔厉的幼子拓拔宏被拓拔纪迁所挟,拓拔纪迁想称大汗。拓拔纪迁阴险狡猾,且野心勃勃,绝对不能让他阴谋得逞啊!”

东方辰点头道:“不错,不过现在我们损兵折将,不是他们的对头,要等援军到后才好行动!”

战羽道:“皇上,你还记得血玉令吗?持此令者可号召匈奴皇家神秘军队,我们便以清理匈奴门户,保护幼主为名,召来铁骑当先锋,也要出师有名,且让匈奴百姓人心浮动!”

东方辰方才想起怀中的血玉令,他拿出令牌,不由得疑道:“只是我们不知道谁是皇家侍卫,如何号令?”

战羽也皱眉道:“这属下也不知道!”

无双缓步上前,拿过血令玉,上下看了看。

此令牌上刻着繁杂难懂的图案和文字,周身以生铁铸成,拙朴无华,大巧若拙,反复研究,却不知道如何使用。总不能拿着血玉令到处喝喊召唤那些神秘侍卫出来吧。

无双微微皱眉,略有不耐,突然抽出东方辰的龙呤剑,猛地击向血玉令。

众人不禁失色,齐叫道:“不可——”

当一声,火星四溅,生铁的令牌被劈成两半,赫然露出一管药粉和一封信。

无双淡淡地说:“破而后立,方是王道,这百年来,多少人为这血玉令葬命,可惜他们根本不懂只有破了这令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是死上十回也不足惜!”

慕容雪,东方辰和战羽都带着佩服的眼神瞧着无双,只觉得她英姿飒爽,沐浴阳光,犹如女神一般光芒四射。

此信中道只要燃起竹管,放出七彩烟花,两个时辰内,便可召集皇家侍卫。

东方辰大喜,立即点燃烟花,七彩烟花腾空而起,发出炫丽的光芒。

众人静静地等在一处,但令人意外的是,没有召来神秘的侍卫,反而召来了拓拔纪迁的追杀!

拓拔纪迁寒声道:“东方辰,本王倒要多谢你放出烟花,召来我匈奴骑兵!”

无双凤眼微眯,冷冷地道:“手持血玉令者方可驱使骑兵,莫非王爷不知道吗?”

“哈哈哈~”拓拔纪迁放声大笑道:“若你们都死了,那令牌自然便到了本王手中。众将士听令,把这群侵犯我领士的乱兵给本王处死!”

包围住众人的几万匈奴骑兵声势震天,呼喊着冲了上来。

众人不想情势急转而下,不禁人人色变,他们只有不到三千的人马,而对方却有几万精兵!

慕容雪,东方辰和无双互相望了一眼,三人立刻马首对马尾,并肩作战,冲进阵进一番血拼!

眼见秦军就要不敌之时,忽然天边黑云滚滚,宛如一道龙卷风一般直袭过来,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带着力破千军的气势疾冲而来。

东方辰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不禁额上滴汗。

待到近处,众人方才看清,只见这一批骑兵,骑着黑马,戴着黑色面具,只露两眼睛,手持弯刀扭剑,披着黑色的披风,披风处绣着一只狼头,正风驰电掣地奔来。

无双心中一动道:“莫非是匈奴的皇家骑兵?”

东方辰道:“现在只能赌一赌了!”

他拿出血玉令,合并在一起,高声道:“皇家骑兵听令,拓拔纪迁杀害匈奴大汗,挟幼帝以谋大汗之位,其心可诛,尔等速速将他们歼退!”

众骑兵见得分明,同时调转马头,如一柄利剑直插向拓拔纪迁大军的心脏。

这些骑兵见人就杀,认令不认人,对着匈奴士兵手起刀落,干脆利索,所过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士兵纷纷坠马身亡!

拓拔纪迁被这赫人的杀法惊呆,喃喃地道:“来无影,去无踪,日行千里,杀人如麻,冷血无情,果然是皇家骑兵!”

一番厮杀之后,地上血流成河,这几万匈奴大军竟吓得连连后退。

拓拔纪迁大声道:“退入城内,撤!”

众匈奴人听令,忙向后撤退,片刻间便撤得干干净净。

这一队骑兵方才参拜。

他们只认令不认人,言语不多,出手冷冽,比无双的死士还要凶猛。

东方辰得了骑兵,如虎添翼,便在最近的一处扎营安置伤员。

第二天天没亮时,便听到战羽高声道:“皇上,我们的援兵到了!”

东方辰大喜,出帐相望,果然看到自家援军如潮水般涌来,朗声大笑道:“来得好,来得好啊!”

集结大军完毕,东方辰便向拓拔纪迁宣战。

东方辰策马到达南城正门,缓缓走到阵前,玄衣如铁,宝马如雪,身后的”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飞舞。

“拓拔纪迁,你倒行逆施,背离人心,谋害兄长,要挟幼帝,其心可诛,朕便替天行道,讨伐于你,速速出来迎战!”

拓拔纪迁高站在城楼上,冷笑道:“东方辰,今天本王便叫你知道本王的历害,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无双见他狂妄,冷冷一笑,弯弓搭前,嗖地射出一箭。

那一箭疾如闪电,直左城楼上的拓拔纪迁而去,拓拔纪迁大骇,忙侧头闪在一边,头上的熊皮帽却被箭钉在了城墙之中,满头头发被风一发,凌乱不堪,气势大损。

秦军纷纷哈哈大笑,以助声威。

拓拔纪迁大怒道:“开战!”

“冲啊——”

“杀啊——”

两军各自放出人马,展开了恶斗。

匈奴倚仗深沟、蒺藜,以及用沙袋垒起来的障碍,以为可以阻挡北秦铁骑。谁知东方辰一声令下,号角响处,早已悄然迂回到了匈奴军侧后的两队黑甲军突然出现,策马飞跃过壕沟,自两翼驰入,随即分成几队,各自扑向敌阵枢纽。

匈奴军阵脚大乱,重甲铁骑后面忽然有雁骑冲上,每人手中都夹着一块长长的木板,到达深沟后,立刻挑下马来,将木板搭在沟的两岸。

一见没有盔甲的北秦骑军出现,拓拔纪迁便大喝:”放箭。”

但神秘的皇家骑兵不等命令,已拉开强弓,箭发如雨,迎头堵截拓拔纪迁射过来的箭矢,以掩护北秦铁骑搭桥。

很快,本来又深又长的堑壕便有十丈被铺平。黑甲铁骑立刻上马,在皇家骑兵放箭掩护下抢先驰过,随即箭发如雨,掩护剩余的骑兵缓步过”桥”。

拓拔纪迁全力推动大阵,并与黑甲军展开激战,阻止他们接近阵眼,无暇顾及这边。

无双立刻命令十队带甲军冲上前去接敌近战。

每个北秦骑兵的箭鞘中都带着数百支长箭,这时更不稍退,纵马来去,手中不停,千万支箭在空中飞过,似流星万点,又如暴雨倾盆。

匈奴步军虽穿有短革甲,却仍然挡不住强劲的箭矢,纷纷中箭倒地,余者畏缩退后,不敢再冲。

北秦的骑兵陆续过桥,随即迅速列成队形。

他们的铠甲和武器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铁蹄踏地的沉闷声响令人胆寒。

匈奴众兵勇虽然仍在不停放箭,却已有人四处张望,打算觅路逃遁。

东方辰凝目看着整个战场的局势,脸上露出了笑容。

北秦骑兵一排一排的人马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匈奴步军阵中冲来。

就在这时,拓拔纪迁忽然下令:”开。”

挡在阵前的十队步军这时已死伤大半,幸存者一听将令,马上向两旁飞跑。

北秦骑兵没去管他们,笔直地向前冲去。

忽然,只听零乱的马嘶声响起,本来平整的地面被马蹄沉重地踏上,立即塌陷下去。第一排上千名骑兵一起摔了下去。里面还安置了尖桩,立时便将人与马的身体戳穿。顿时,马的悲鸣声此起彼伏。

第二排骑兵一见变故陡收,立即勒马。不少向前急奔的马匹一时刹不住,纷纷人立而起。就在这时,一排排箭矢破空飞至,直射马匹未有铠甲保护的腹部。

立刻,有不少马中箭倒下,匈奴与北秦两军对垒,已进行了数次血战,广阔的战场上到处是鲜血和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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