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自己眼角，干干的，没有眼泪。
我就说了，我怎么可能哭啊？
猛然想起房间还有一个人，果然，她哭得像个孩子。
箭步奔到她面前，刚扶起她，没等我问，她就忽然伸出一根指头对着我，“玄英，我好高兴，这是第一次……嗝——我好高兴……”说着趴在我的肩膀上，嗡嗡地说些我听不到的话。
或是我没有在听吧。
我想的问题是，白墨要说的第一次，是第一次什么？
第一次失恋？不是吧，她男友都吹好几个了。
初夜？不可能吧……
难道是第一次喝醉？可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
我想破脑筋也想不出是什么，想要问她，考虑到她现在喝醉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就作罢了。
可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哭。
人就趴在我的肩上，嘤嘤的哭泣像醋一样一滴滴落到我心头。
我想我有必要安慰她一下，一想到上次我把一个正常人给安慰抑郁了，我就抿唇缄默了。
可她哭得我实在心酸，至少，我有必要找个人来安慰一下。
可我被她抱得不能动弹，遑论去拿远处正在充电的手机，只能左顾右盼，最后目光锁定在巨大的落地窗上。
落地窗外，稀疏的杜仲树下，是千年不化的冰雪。
他在那里干吗？偷窥？
算了！弄进来再说吧。
我招手示意他进来，他会意低头，朝这边走来。
我呼出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还好有他在。
“什么事？”
“快过来！快过来！这丫头哭得厉害，你帮忙安慰安慰。”
他走过来，把白墨从我身上掰下去，不管她乐意不乐意。
我因有求于他，不好说些什么，只连迭提醒：“哎！哎！你小心些！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倏然，千年古潭向我启开，似有无尽的魔力从中缓缓释放。
我像躲什么一样地躲开，疏松着筋骨，装作什么话都没说的样子。
“为什么找我做这种事？”
终究，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躲得过眼神，躲不过声音。，
“呃。你迟早会有女友的嘛。就你那冷冷冰冰的样儿，以后要安慰女友的次数肯定多，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先练练嘛！”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你也失恋了，你怎么不把自己拿出来让我练练？”
……
他这样说，我很意外。
我耸耸肩摊开手：“我不需要啊！柳玄英那么坚强！”
他头扎了下去，人突然站起来：“这事儿我做不了，你另请高明吧。”大步流星朝门外走。
“喂！现在这个点，我还有谁可以找？”
他猛一顿，转过头。
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腮帮的硬度，不由得很想提醒他当心些，别把牙咬碎了。
可他在我之前说：“柳玄英，你只会在需要我的时候想起我吗？”
我脑子里像是倒了一座山，轰落隆的，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呵。”他冷笑，“既然你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想起我，凭什么让我在你不需要的时候等你？”
我连解释都还没来得及，就听到砰的一声摔门声，把我和他隔在两个空间里。
从未见过他这样的我，完全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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