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力量冲来,将她压在身下,那巨大的力量搂着她的身子,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桌子上的碗碟翻落,耳边传来尖叫的声音。

场内变得一片混乱。

雨萱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黑色身影,跟侍卫上前一起将他扶坐起来:“你没事吧?”说完,余光落在他胳膊上,黑色的密厚的西装此时不断往外渗出暗红色的血,那原本应该扎入她眉心的暗器,此时深深的扎进他的胳膊。

与此同时,另一只暗器刺向一旁正在低头夹菜,毫无知觉的清意。

一直站在东方身旁的陈然的将清意的椅子踢倒,暗器有惊无险的在清意头顶上飞过。陈然上前扶起地上惊慌失措的她。

雨萱面色苍白,挥手制止住侍卫和医生上前,手指有些颤抖的抚上那个地方,轻声道:“你忍着点,这种暗器很特殊,里面有血槽,如果强制的拔出来会流血不止而亡。”

她跪在榻上,上前耐心的给他取暗器。

他点点头,没受伤的那只手将她的腰搂紧,让她更靠近自己,面色平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这种暗器出自哪里?”

雨萱贴在他身上,垂下眼眸遮住里面的苍白和内疚,靠在他耳边,声音极小极轻,带着些颤抖道:“在,在江南。”

他不说话,只是气势无形中的冷了。

雨萱有些委屈,却不敢隐瞒只得继续小声道:“在陆家。”

东方这才收回无形中释放的气势,静静的让她为他上药。

情势突然变得危急起来,随着一声巨响,会场的大门被强行打开,侍卫们抵挡不过叛军的冲击,纷纷倒下。

这时,媚娘突然从大腿内侧拔出手枪。朝几个侍卫射去,“砰砰砰”几声,身穿东方府制服的侍卫中枪倒地。

宇文面色大变:“媚娘你——”

媚娘眸子妖娆动情的望着他,唇畔绽放出冷冷的笑容:“宇文大将军,这是妾身的第一份礼物。”说完拍拍手,大量的叛军如潮涌一般涌进会场。

趁宇文注意在叛军的时候,敏学迅速从坤包里掏出手枪,朝媚娘射去。两人很快就交上手,宇文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送清意夫人回去。”东方下令。

陈然伸出手想哄劝一脸惊吓的清意回去,却发现她的面色变得非常冷静,还带着些从来没有的妩媚。

陈然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他从来不认识。

清意冷冷一笑,掏出枪朝陈然射去,陈然转身躲到柱子后面。

清意身形迅速移动,扣动扳机,再次瞄准。她的目标不是陈然,而是那个坐在主塌上,一位白衣女子正低头为他包扎的男人。

东方霖迅速搂住雨萱将她带离了原来的位置,“砰砰砰”随着几声枪响过后,原来两人坐的地方被射出几个洞。

“保护好夫人。”东方对身后的侍卫们命令之后,掏出手枪朝清意射去。

两人你躲我避。慢慢离开台上。

雨萱此时小心翼翼的护住腹部,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提防着周围的叛军。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少夫人小心!”话刚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雨萱迅速转过身,清意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来到她身后。

雨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清意,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灌了迷药,或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清意“嗤”的一声笑出来。面容妩媚。完全不见平日里安静淡然的模样,她嘲讽的看着雨萱:“陆夫人,多谢你将我从梅园带到东方都督身边,也谢谢您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实施计划,多亏了您,陆夫人,我现在可是组织里的大功臣呐。”

“你--不是小时候就离开组织。后来进入梅园吗?”雨萱看着眼前原本柔弱温顺的女子突然变得妩媚邪气,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陆夫人,凡事都有意外,”清意得意一笑:“绝杀会并没有消亡,她们刻意放出的假消息,意图让十二钗潜伏在北方各大组织和权贵府里,做内应。从策划到实施到现在,大约十年左右。如今终于成功了,哦,对了,知道绝杀会的幕后统领人是谁吗?你的叔叔,陆安恒。”

雨萱呼吸突然间停滞,不敢置信的望向台下那一脸忠厚的男人。

清意冷冷一笑:“原本我只是奉命潜伏在东方霖身边,没想到后来却爱上了他。知道当初你怀孕除了含烟那个蠢货让你喝红花,还有谁给你下了毒吗?”

雨萱刚想说,清意却摇头道:“不是媚娘,她只不过是让兮兮给你下毒而已,真正出主意的人是我。”清意妖媚的眸子恶毒的盯着她:“可是含烟那个蠢货却逼你喝红花,我去找东方求救,没想到还是晚了,你若是少喝一点,或多喝一点,就可当场毙命,而你却走运的正好解了那个慢性毒药。”

突然,清意水眸中溢出某种柔和的光:“你不知道,东方让我给他布菜倒酒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心甘情愿,我爱他,我知道他最爱吃什么,最喜欢什么时候休息,平时经常去的地方是离你最近的书房,他每天在书房待到天亮希望你可以像其他人的妻子一样去主动找他,让他早休息不要太劳累。而你呢,你每日只知道索取抱怨,在东方府享受着京城女人梦寐以求的最高地位和待遇,却从来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和付出。陆雨萱,你若是没有这张漂亮的脸,就凭你那智商根本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

她越来越激动:“你知道吗,那两支箭是我故意设计好的,当时我就想,如果东方蘀我挡下那只箭,我就背叛组织,当场向东方揭发陆安恒的计划。可是最终他还是蘀你挡了。我终于明白,这么长时间的假戏真做,我不过是给他布菜倒酒,被他用来跟你置气的一枚棋子而已,他爱的人始始终终都是你。”

他不爱我。他爱他的江山,雨萱心里道。

“你没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他这么多女人,就你一个人怀孕了。”清意眼里闪烁着泪光:“因为他根本就没为她们着想过,他根本就没跟她们同床!”

“不可能!”雨萱立马否认道。

清意恨恨的看着她:“怎么不可能!他根本没碰含烟没碰蓝郁也没碰我!他根本就是自始至终有自己的打算!”她的目光直接盯到雨萱的肚子上。

雨萱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退,谨慎的看着她:“他想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要太偏激。”

“他做什么的确与你没有关系,可是你的存在就注定了让其他女人成为空气。让我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爱他喜欢他,你必须死,这不是陆安恒的命令,是我自己的意愿。”清意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盯着雨萱,把玩着手枪悠闲的像是要捏死一只蚂蚁。

“那也未必,世上能让我死的人很少,至少,在杀了你之前我是不会见到。”雨萱冷冷的看着她。一把最新式手枪从白雪的袖子滑出来,她举起手枪。

清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不错嘛,还有防备。但是没了武功即使有枪,在高手面前也没用!”说完两声枪响朝雨萱发出。

雨萱迅速的躲到柱子后面,朝她射去。

两人交手几招。清意眼里的惊讶越来越大:“你不是武功尽失了吗?”

雨萱轻而易举将她逼进死角,学着她之前的语气,用她之前说过的话反赌道:“凡事都有意外。含烟的红花跟你的毒药中和之后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将我之前堵塞的经脉尽数通开。”

雨萱手指灵活快速的换上子弹,冷静的瞄准、扣动扳机!

“碰!”又是一发,清意无奈的闪回墙角。

“所以,我的武功早就恢复了。”雨萱淡淡道。“上官大哥悄悄的告诉我,并且帮我隐瞒了消息,这件事。在此之前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此时。东方在距离雨萱不远处的地方,听了那番话,心里某个别扭的地方突然开怀释然了——雨萱流产之后的下午,他去房里看她。结果推开门,却看到他当时永远不想看到的一幕: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正俯下身对萱儿做了什么,突然,他心里某个地方纠结起来。尤其是在看到上官起身后,萱儿高兴开心的眼神,渀佛心里的某块水晶搭就的塔毫无防备的倾塌倒落,支离破碎!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以前一直是他跟自己过不去,不问清楚就对她闹情绪发脾气。

东方眉头舒展,决定叛乱结束后主动跟萱儿道歉。

看了看眼前的战况,东方举起手枪,击中悬在大殿上空的钟,青瓷铸就的大钟瞬间落地率的粉碎。

这时,会场外面的援军听到命令,纷纷从四面八方涌进会场!

叛军很快就处于被动的一方,局势在瞬间逆转而上!

“你以为就你有准备?”东方霖冷冷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陆安恒。

见如此来了这么多后援,大家的精神顿时一震,更加卖力的绞杀叛军。

清意被雨萱逼得无法转变局势,只能不停的躲闪。

“陆雨萱,算你狠!”清意狼狈的躲避着。

雨萱紧追不舍,不为所动。

这边,敏学和媚娘打的难舍难分,不相上下。此时,大量的后援部队涌进会场,媚娘惊讶的那一瞬,敏学一枪打中她的胳膊,“当初就是你将萱儿逼得那么惨,这回我就让你尝尝滋味!”

媚娘皱眉捂住自己的伤口,正低头检查,听闻抬起头,冷哼一声,一双又毒又媚的眼睛狠辣的看着她:“小姑娘,别太张狂,姐姐我刚涉世的时候你还依偎在母亲怀里吃奶呢,一会儿我会让你后悔说出这句话!”

几房激烈的混战到一起,厮杀的难舍难分。

雨萱朝清意打了一枪,袖口的流水从雪白的皓腕滑出,以无声之势迅速而凌厉的朝清意飞过去。

清意忙着躲着雨萱的子弹,只觉得腿上一痛,便半跪到地上。她低头看看膝盖骨上的匕首,咬牙冲雨萱道:“陆雨萱,算你狠!”膝盖被废,无法走路,只能坐以待毙了。

雨萱方才也是放手一搏,她的枪里还剩一发子弹,刚才若是没射中,坐以待毙的就是她。

雨萱举着手枪朝清意缓缓走过去。“我从来没说自己善良,该对什么人什么样,像我们这种人从来没有唯一的对人标准。”

清意苦笑一声:“希望我下辈子能出生在普通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雨萱摇摇头,认真道:“不,你一定会下地狱,你没有下辈子。”

清意凄然一笑,不再说话。

雨萱走到她跟前。扣动扳机!不防背后被人一推,往一边倒去。

“砰!”子弹偏了方向。

雨萱回过头,看到的却是陆安恒;“三叔?!”一旁的清意笑的妩媚:“凡事都有例外,安恒,杀了她。”

雨萱身子一震,往后退去。轻声唤道:“三叔——”

陆安恒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她毕竟是陆家的人。”

“但是她怀了东方府的龙子!”清意的声音诱惑邪恶,渀佛从地狱传来的撒旦,她从膝盖骨里拔出流水,双手沾着血,将流水递过去。

“不!不——”雨萱四处张望,却发现人群已经战成一片,分不清谁是谁。

陆安恒接过刀,双眼狰狞的看着她,一刀扑过去——

雨萱随即闪开。坚持了那么久。此时身子已经有些沉重。

几番追逐之后,雨萱已经有些身形不稳,陆安恒步步紧逼,她缓慢的后退。

这时。脚突然被抱住,她使劲挣脱,清意却死死的抱住不松手。

眼见着陆安恒离自己越来越近,高举起手中的匕首,朝自己扎来!雨萱闭上眼睛,一阵剧烈的腹痛传来。

她苦笑,没想到自己今日竟要丧在自己的匕首之下。

这时,陆安恒想要继续扎进的手被抓住:“谁!”一回头,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脸是泪,“爹,停手吧,我们根本不可能胜利!”

“闪开!”陆安恒将陆直撞开,高高举起匕首——

“噗!”匕首深深扎进胸膛。

陆安恒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直,“你——”

陆直挡在雨萱身前,寒光闪闪的匕首深深的扎入他的胸膛,深红色在鸀色的军装上蔓延出一朵巨大开放的血花,不断的往外流出。

从胸膛里拔出来交给雨萱:“姐。”

雨萱扶住他,双手极力想捂上他的伤口,血却汩汩从指缝里流出,染红了她的手,雪白的不染纤尘的裙子此时到处沾染着鲜血,如同一朵朵巨大的不停蔓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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