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那倒挂着的梦魇擂台，雄厚的气息散发着，宛如上古的遗物。
擂台上，凌晗带着玩味地看着面前身穿金甲的秦琼，眼中的战意，在慢慢的升起。
作为唐初太宗皇帝手下的一员猛将，秦琼虽不及程咬金尉迟敬德般力大无穷，但他一手双鞭使得出神入化，丝毫不下于程咬金尉迟二人。曾因救过太宗皇帝一命，被太宗皇帝李世民尊称为‘秦恩公’。
这么一位名留青史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是做为对手的形式出现，凌晗不得不说，他沸腾了，心中的战意不止。
第一次和天阶高手对战，那就轰轰烈烈的来一场吧！
不待秦琼先出手，凌晗便身子一闪，右手成拳，向着秦琼的面门击去。
这速度，在常人眼中几乎只能看到残影，只见在凌晗原本站立的地方，身影刚刚消失不久，凌晗便出现在了百米开外，秦琼的面前，右手握拳，向着秦琼的面门击去。
若是常人，对凌晗隐含风雷之声的一拳必定反应不过来，可惜，秦琼自然不是常人，相反的，能在封神大战之后，入驻天阶一段，可见他的天赋极高。
对于凌晗的一击，秦琼人性化的眼中精光一闪，右手持鞭上扬，挡住了凌晗的一拳，左手单鞭向着凌晗一抽，夹带风声，向着凌晗小腹抽去，若是抽到，必定血肉模糊。
凌晗眉头一挑，原本停滞在半空的身子诡异的向后急退。
秦琼也没有追击，双手持鞭站立在原地，金甲头盔下，一双眼睛盯着凌晗，眼中有着战意，以及，正气。
那眼中浮现的正气，和他身上所涌现的正气融合在一起，宛如一个门神，凛然无比。
正道！
凌晗轻挥了挥因为和鞭子碰撞而有些疼意的右手，看了一眼秦琼，便看出秦琼所走的道是什么道了。
正道，凛然正气。
“正道，最正直的道呢。”
凌晗微微一嘀咕，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没有戒备秦琼偷袭的样子。
事实上，他也敢确定秦琼一定不会偷袭，只因为，他走的是正道。
正道之人，虽然傻傻的，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作为他的敌人，永远不会害怕被偷袭，被耍阴招。
“虽然对正道不感冒，不过也不得不佩服正道的正直呢。”
秦琼金甲头盔下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双眉抖动，双手持鞭，慢慢的上扬，从他身上，一股战意爆发。
“战吧。”
“唔。”
凌晗发出一个喉音，随即笑着，“那就战吧。”
只是一瞬间，说战吧的两个人便消失在原地，然后，在两人的中间的半空中，两道人影撞在了一起。
凌晗依旧右手成拳，秦琼则是将左右手鞭子交叉，交叉点引上了凌晗的拳头。
这完全是内力的碰撞。
碰撞之后，宛如时间停滞了一会儿般，凌晗与秦琼两人，都在原处静止不动了，周边的空间，肉眼不可查的空间波动像湖面涟漪般的荡漾开来。
直到三秒左右之后，两人才各自分开，向后退了几步，凌晗退了三步，秦琼则是退了四步。
凌晗轻皱了一下眉头，内力的比拼，他天阶二段的修为，比秦琼一段的要高出一段，他自然是占优了。
只是…。
凌晗默默感受了一下右手的疼痛，眉头有些微皱。进驻天阶之后，他的身体素质提高了很多，尤其是在雷劫下更是将身体素质提高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若是运起内力，刀枪不入完全可以。
只是，在和秦琼的碰撞中，他的右手却是隐隐发疼。
这便是他没有武器的弊端了。
之前，未进入天阶，对战有武器的对手，他有时候会凭着双手击败，有时候会空手入白刃取胜。
只是，在进入天阶之后，面对有武器的对手，空手无疑落后了一点，面对领悟了道的天阶高手，空手对武器，显然要差一步。至于空手入白刃？除非两人之间境界差太多，不然就是白想。
看来，势必要找一武器了。
凌晗没有武器自然也被秦琼看在了眼中，眼神略微一闪，双鞭微微向下，看着凌晗，“汝可取武器再来一战。”
秦琼如此，是发动偷袭的最好机会，两人之间只是相差了不到十米，若是凌晗突然发难，纵使秦琼，也必定无法及时反映。
只是，看着那浑身上下凛然正气的人影，凌晗却是打消了偷袭的念头。
这正道，真不是好玩意，让自己都不好意思偷袭了呢。
“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想，还是算了吧。”
对于秦琼的好意，凌晗只是摇了摇头。
纵使他现在想要一把武器也不太可能，这是幻境，是梦魇擂台，到哪里给自己找武器去。
“既是如此，莫怪吾胜之不武。”
秦琼原本有些下垂的双手向上抬去，示意凌晗。
“呵呵，你确定你能胜吗？”
凌晗笑，笑中战意四起，带着桀骜。
纵使他没有武器，可是，他比秦琼高了一个阶段，又岂能容忍自己败在第一关，败在比自己低一个阶段的秦琼手下。
他一直都有傲骨，前世因能力不够，将傲骨深埋，今生，他的傲，深入脑海。
“既是如此，来吧。”
秦琼目光一凝，右脚一踏，在板砖上留下一个脚芋，身子向着凌晗飞来，右手持鞭，向着凌晗拦腰抽来，左手持鞭，护在心门。
鞭子破空声如风雷，表层的空间，一片朦胧，却是秦琼灌注了内力使然。
凌晗脸色慎重，双脚立于地，上身向后一仰，经典动作，铁板桥，同时，在铁板桥之后，右脚向上踢去，夹带风声向着秦琼的小腹踢去。
瞬间，铁板桥便成了上身后仰的金鸡独立。
秦琼左手的鞭子从心门下移，迎向了凌晗的左脚。
两两相碰，秦琼身子微微上升，凌晗内力一放，单脚垫地，向后平移十米站好。
这一切，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秦琼刚从半空中下降，右脚尖点地，右手持鞭做枪使，向着凌晗捅来。
史载，秦琼家传枪法乃一绝，秦琼更是将家传枪法融入了自己的鞭法中，极为凌厉。
凌晗眉头一挑，对着秦琼迅雷的一枪，向右左偏头，躲过一枪，鞭子夹带的气息，刺激着他脸上的皮肤，看上去险之又险。
躲过一枪，凌晗左手一伸，扶住秦琼右手，然后划了一个半圆，挡住了秦琼后来的左鞭。
正是太极之划圆，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虽然对于秦琼来说，这柔还不足以克了他的钢，不过却顺利的令他攻势一滞。
这就足够了，凌晗在秦琼双手靠近，双鞭相碰的时候，左右手各自抓住秦琼的双手，向怀中一带，在卸掉了冲力之后，向后一推。
太极二十四式之如封似闭。
秦琼不查，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才卸掉了自己的力气，惊疑地看着凌晗。
“这是什么招式？”
对于生于唐朝的他来说，太极是遥远的东西。
凌晗微微一笑，“太极。”
太极延伸了百年，在世俗中，其中精髓早已经消失大部分，不过凌晗依旧从太极二十四式中学到了一些精髓，再配上自己无数实战的感悟，倒是学会了这太极，虽然不是最正规的太极，不过比世俗中流行的太极来说，要好上太多。
“太极？”
秦琼皱了皱眉，左右手轻轻挥动了一下，卸掉了残留的酥麻感。
“倒是有趣。”
秦琼淡笑一声，这是凌晗和他见面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笑容。
“若只是这些，还不够呢。”
“呵呵。”
凌晗同样报以一笑，“试试看如何？”
秦琼收起笑意，突然暴起，左手向前一挥，钢鞭直射而来，身子也紧跟而上，右手继续一抽，凌晗偏身，躲过飞来的钢鞭，随即面对秦琼的第二波攻势，右手在钢鞭上一扫，将秦琼的钢鞭扫开。
在扫开的一瞬间，身后细微的风声传来，凌晗闪身离开，左移数米。
身后的风声，正是原本应该已经飞走的秦琼左手钢鞭。若是再差上一会儿，这鞭怕是会直接从背后洞穿凌晗。
秦琼接住飞回的钢鞭，继续追击而来。
凌晗目光一眯，直直迎上秦琼的身影，只是，在即将碰触的时候，却是身子微微一动，偏移了一小部分，从右前方迎向了秦琼，右脚踢歪秦琼手中双鞭，借助惯性，右手向着秦琼插去，在即将碰触到秦琼的左肩时，右手突然变拳，去势更快，力道更强。
正是—咏春。
秦琼招式正变老，对于凌晗的一拳，只能将内力灌注于左肩，抗下了这一拳。
‘碰’的一声，在这寂静的梦魇擂台上，却是传散开来。
借助这一拳的力道，秦琼向后退了几步，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便回复平常，双手持鞭，戒备地看着凌晗。
凌晗只能感叹。
硬受了自己一拳咏春，天阶二段的内力，他用上了五成，竟只是令秦琼皱眉一下而已。
果然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大将。
秦琼看着脸色如常的凌晗，眉头皱着，有些凝重，缓缓开口道：“热身结束了，战吧。”
话音刚落，凛然正气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宛如身后多出了一个威武的大将守护神一般。
这凛然正气，转化为了威压，向着凌晗袭来。
终于，用上了对道的感悟了。
这也才是天阶高手真正的对战，利用道的威压，道的辅助对战。
秦琼的正道，依仗的，是那凛然正气所形成的威压，以及出招后携带的雄厚正气，这正气，在某方面来说会形成意志力，增强实力。
凌晗收起嘴角淡淡的笑意，脸色终于变的自然，一股平淡的，自然的气息从他体内涌出，似水，似风，又似自然，又似虚无。
这气息，令人无法琢磨，令凌晗整个人看起来真实存在那，却又有些不存在般的虚无感。
正是道法自然，无道。
凛然正气所形成的威压，在碰触到这无道的气息，便自动退散开来。
秦琼见状，脸色凝重无比，启齿问道：“汝道为何？”
“无道。”
凌晗淡笑。
“热身结束，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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