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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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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他早一点向苏凡表白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呢?

“怎么突然之间发这样的感慨?”覃逸飞问道。

“死过一次,就会想明白一些事。”苏凡幽幽地说。

覃逸飞的心头一酸,说不出话来。

苏凡转过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笑了下,道:“我是认真的,逸飞,别等到什么都来不及了,才想起来后悔。要是喜欢她,就去试试看,你,一定要幸福!”

覃逸飞侧过头看向病房门口,好一会儿,才看着她,道:“你啊,真是个操心的命!”

苏凡不语。

“哦,你有没有觉得无聊,想做什么?听音乐或者是看片子,看书?你现在得找点乐子才行,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院的,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就不闷了。”覃逸飞突然说。

苏凡抬起手,伸伸胳膊,笑了下,道:“是啊,你不说还真没意识到,是挺闷的。不过,呃——”

“说吧,想干什么?”覃逸飞问。

苏凡努力想着,看书?不要,太费眼睛了,看片子,也无聊,不如——

“逸飞,我想画画。”她突然说。

画——

“好啊,你正好可以接着以前的那些继续画啊!”覃逸飞一脸惊喜,“等你做了完整的设计,可以让工作室的人去做样品,你说呢?”

看着覃逸飞这么认真,苏凡的心情也跟着欢快了起来。

是啊,画图稿总比这样躺着和人聊天或者胡思乱想要好!

很快的,覃逸飞就折身进来,正好张阿姨拎着餐盒来了。

“午饭来啦!”覃逸飞笑着说,“张阿姨的手艺真好,我都想请你去我家了。”

张阿姨听覃逸飞这么说,也不禁笑了,道:“覃总这么夸我,我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哪有哪有。”覃逸飞说着,打开餐盒,摆在茶几上,对苏凡说,“这几个月,我可是蹭了不少张阿姨做的饭,真是好吃。我想请张阿姨去我家,就怕漱清哥不答应!”

苏凡含笑望着他。

没一会儿,等苏凡吃完午饭,就有人送画板和纸笔过来了。

对于现在的苏凡来说,想要画画是件难事,她的身体只能在床上微微倾斜小于三十度的斜角。覃逸飞想办法把画架给她支好,固定在床上,尽量让她省力一些。可是,当覃逸飞费心做好这一切的时候,苏凡拿着笔,却——

她的手颤抖着,不停地抖,尽管她用力将笔尖按在画纸上,可是,手颤抖着根本不能画出一条线。

“雪初,没事的,那就别画了,你现在身体太虚弱,没力气——”覃逸飞在一旁看着她额头上流下的汗珠,看着她那用力控制手的样子,忙劝道。

可她没有回答,用力按着笔,在纸上一点点画着,拉出一条线,断断续续,根本不连贯,看上去也丝毫不像是一条线,弯弯曲曲。

这条看上去只有三公分的线,她却攥着笔足足画了有五分钟。

“苏小姐,别,别累着了——”张阿姨也看不下去了,劝道。

可是,苏凡根本不回答他们,覃逸飞看着她这样,真想直接把笔抢过来。

真是的,他干嘛要听她的给她买这东西啊?让她好好休息不是挺好的吗?

汗水,从苏凡的额上滴落下来,顺着额头粘在她的睫毛上,她就算全神贯注盯着画纸,汗珠也会从睫毛上滴下去。而随着时间的延长,她整个人就像是在蒸桑拿一样,汗流不止。

“雪初,雪初,别,别画了——”覃逸飞按住她的手,可是,原以为她身体虚弱没力气,这会儿覃逸飞倒是愣住了,她好像是在把全身的力气都要使出来一样。

“雪初,雪——”覃逸飞被她此时的眼神吓到了,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苏凡盯着画纸,那白白的画纸上面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短短的线条,孤零零的,似乎是要被无边的白色给淹没,宛如一条无助的小船在白色的巨浪中挣扎。挣扎,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线条被白色的巨浪吞噬着,苏凡的心,也似乎在海浪上颠簸,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覃逸飞见她愣愣地盯着那张白纸,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动一下,他发现不对劲了,一把抓过自己好不容易固定好的画板,扔在地上,抓住苏凡颤抖的肩膀,叫着她的名字。

张阿姨见状,赶紧按着呼叫器。

覃逸飞猛地搂住失神的苏凡,不停地说:“没事,没事,雪初,没事的,没事的。什么都别想,没事的。”

她的身体,如风中落叶,不停地颤抖着,那支笔攥在她的手中,越来越紧。

覃逸飞拥着她,他似乎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冰凉,似乎听见她的牙齿在打颤。

天,出什么事了?

他赶紧松开她看着她,可是,她的脸色惨白,汗水依旧不停地流。

“雪初,雪初,醒醒,雪初!”他轻轻拍着她的脸,叫着她的名字。

“逸,逸飞——”她的嘴巴不停地颤抖着。

“我在,我在,雪初,我在。”覃逸飞吓坏了,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覃逸飞忙说。

苏凡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她该知道自己不能画的,她连勺子都拿不稳,怎么拿画笔?真是异想天开!

所有的幻想,自己可以重返职场,可以和霍漱清并排走着,所有的幻想都在一瞬间破灭。

医生赶来了,苏凡已经恢复了正常,心跳和呼吸都没有了问题。

姜教授听了覃逸飞的讲述,对苏凡道:“如果你想画画,就和徐医生说,她会在你的治疗中给你安排的,别逼自己了,好吗?”

苏凡点头。

等医生离开,苏凡让张阿姨也出去了,病房里只有自己和覃逸飞。

“逸飞,有些事,我想,我不知道该和谁说——”苏凡望着他,道。

覃逸飞坐在她的身边,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眸。

“霍漱清和我说了枪击的事——”苏凡道。

覃逸飞惊呆了。

“为什么你没和医生说?”覃逸飞问。

“霍漱清很自责,他说那件事都是因为他而起,是他的责任,我不想看着他那样责备自己,所以我,我不想再和任何人来提了,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折腾时间。”苏凡道。

“雪初——”覃逸飞叫道。

苏凡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道:“他那么辛苦,我怎么还可以让他再自责?我不能了。可是,我总是做梦梦见那件事,梦见刘书雅追我,拿枪抵着我的额头,我——”

覃逸飞拥住她,任由她的泪水在自己的胸前汹涌澎湃。

“没事的没事的,不怕了,雪初不怕了,刘书雅早就死了,她不会再伤害你了。”覃逸飞安慰道。

苏凡猛地抬起头,盯着他。

“漱清哥没和你说吗?”覃逸飞问。

“没,我们,没有再说这件事。”苏凡道。

覃逸飞见她的眼泪因为震惊而止住了,便把纸巾地给她,把后来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苏凡静静听着。

“孙蔓呢?她没事吗?”苏凡问。

“你为什么问这个?你还记得孙蔓吗?”覃逸飞问。

苏凡点头,道:“这几天慢慢想起来了一些,孙蔓是霍漱清以前的妻子——我一直想问他,刘书雅来杀我了,我变成了这样差点死掉,那么孙蔓呢?刘书雅会不会把孙蔓也给——”

“孙蔓很好,她去年又结婚了。不过漱清哥没去她的婚礼,听说找了个很年轻的男人。”覃逸飞道,“那个男的有一次我见了,年纪和我差不多。”

见苏凡擦着眼泪,覃逸飞笑了,道:“我一直觉得孙蔓该不会是为了报复漱清哥和你结婚这件事,所以才找了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吧!不过,漱清哥说,孙蔓不是那种人,他们离婚的时候,两个人就说清楚了的,所以,漱清哥说可能孙蔓是找到真爱了吧!因为那个男人好像真的很疼她。哦,对了,我姐说,她前阵子去上海参加一个活动碰见孙蔓,孙蔓居然挺着个大肚子,好像都快生了。”

苏凡简直惊呆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离开了一种生活的设计,并不见得就是坏事。我现在觉得啊,孙蔓可能真的是找到自己人生的归宿了吧!”覃逸飞道。

“每个人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覃逸飞说着,认真注视着她,“雪初,你也是,不管命运把我们指向哪一个方向,都会有一条属于那个方向的路在我们的面前。我不能劝你接受那件事,因为我也没办法接受,至今我都没办法接受——”

苏凡静静望着他。

可是,覃逸飞没有办法告诉她,在她出事后这半年里,有多少个夜晚,他都是因为同一个梦而惊醒。无数个梦里,他的眼前总是交错着几个画面,一个是苏凡对他微笑说话的情形,一个是苏凡中枪倒地的情形,还有一个就是浑身是血的她在自己怀里越来越冷的样子。三个画面不停地交错着,让他一次次从梦里惊醒。没有人知道他经常一个人独坐到天明,因为没有办法睡着,只好用工作来填充应该的睡眠时间。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接手了新公司才会这样拼命,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无法原谅自己,无法让时间回到过去,无法更改已经发生的事实,才这样将自己变成了工作狂!

在霍漱清深陷自责的这么多日子里,覃逸飞也在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折磨着自己。他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天他是上楼去找她,而不是在车里等着她,那么他们两个就会一起从店里出来,就算刘书雅出来开枪,也有他会挡在苏凡的前面!是的,他一定会挡在她的前面,他宁可让子弹穿透自己,也不愿她的皮肤擦破分毫。因为她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人啊!是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人啊!可是,如果,只是如果,这个世上,恰恰没有如果。

可他没有办法和苏凡说这些。苏凡说她不想看着霍漱清自责,因此她哪怕是依旧被那个噩梦困扰,却根本不能把自己的心事泄露半分。他又何尝不是呢?他又何尝不是担心她因为他的这些遭遇而对他心存歉疚?爱啊,为何总是这样?你在用心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里却永远都是另一个人!

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宿吗?她的归宿,不管何时,都是在霍漱清这里,霍漱清是她灵魂的归宿,可是他呢?他的归宿又在何处?他又在何时可以走出这样的情感?

爱一个人太久,爱就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注视着她,习惯让她成为自己视线的焦点,习惯让她成为自己眼里的唯一,哪怕,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该这样,不该继续这样的习惯,可是,情感几时可以受到理智的制约?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只要她不是完完全全的快乐幸福,他又如何心安?哪怕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她有最爱她的人,可是——

覃逸飞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不想她难过,他不想给她增加负担和困扰,他不想成为她的困扰。于是,他轻轻地挤出一丝笑,安慰自己,也安慰她。

“我只是没想到孙蔓也会有结婚生孩子的一天,所以就这样胡乱说了这么多,对不起,雪初。”他说。

苏凡是不知道覃逸飞心里的那么多自责的,再加上至今没有人和她说过当时的事,因此她完全不知道当时除了枪击之外还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覃逸飞的时候,她慢慢回想起来,当时她是和覃逸飞约好了一起去做什么的,覃逸飞在楼下等她,她看见了覃逸飞的车就走了过去,结果——

她当时是看见了覃逸飞的,她还冲他扬扬手,结果——那就是说,覃逸飞亲眼目睹了那一切?覃逸飞——

“你看着刘书雅自杀的,是吗?”她问。

覃逸飞点头。

“可是我不记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后来警察那边才说刘书雅吞枪自尽。”覃逸飞道,“警察说,刘书雅死的透透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一定是心满意足了吧!”苏凡叹道,可是,她猛地想起什么,盯着覃逸飞,“有点奇怪的地方。”

“什么?”覃逸飞问。

“我记得刘书雅第一次来我店里的时候,和我妈争执过,不过当时她和我说霍漱清离婚后她找过霍漱清,想要和他重新开始,可是他没有同意。那天她去我店里找我的时候,好像还给了我一个东西,”苏凡仔细回忆着,把当时的情形说给覃逸飞。

覃逸飞也陷入了深思。

“你的意思是,她当时是决意退出你们的生活了?”覃逸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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