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乌鸦出现，便是不祥预兆。
此时，不仅飞来一群乌鸦观战，更是哀叫声不断。
应和着风吹对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更加萧索。
风九夜与凤沐城几乎是同时出招，只见一红一紫两道身影闪过，剑锋交错，传来刺耳的声音。
墨瞳仰起头，望着半空中的两道身影。
现在让他们停战，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刀剑无眼，无论伤到谁了都不好……
墨瞳只能摒佐吸，紧张地望着上空。
风九夜与凤沐城从半空中转移到树枝上，那棵树上的叶子被剑气震得如同雨下。
路笙张大了嘴，他还以为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是个草包呢，原来他武功不比凤沐城差呀。
凤沐城与风九夜又从树枝上转移到地上。
路笙与墨瞳已经看不清打斗的俩人了，只瞧得见一片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凤沐城的身法，终究是及上风九夜。
风九夜因武器不如凤沐城，才会避着凤沐城的剑锋。
明知道有亏要吃，自然该躲着点。
风九夜不会正面攻击凤沐城，但不代表他会一直让着凤沐城。
化解了凤沐城逼人的招数，风九夜也不是全然不曾进攻。
风九夜似乎也不想陪凤沐城闹着玩了，一个闪身来到凤沐城身后，凤沐城一个反击，风九夜一剑朝凤沐城手臂划去……
只闻到，衣袍被撕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鲜血的腥甜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墨瞳紧皱着眉头。
路笙则是惊呼出声：“主子……”
墨瞳紧皱眉的眉头落入风九夜眼中。
风九夜心知，墨瞳不愿意看到凤沐城受伤。
她对凤沐城，终究还是有情的吧。
才会到了最后，依然愿意和凤沐城当朋友。
嫁给他，终究不是她自愿的。
其实，那天风慕锦在神医谷与墨瞳所说的一切，他都知晓。
墨瞳只答应风慕锦当他风九夜的妻子两年。
仅有两年而已……
如若会失去，又为何要让他得到？
他还像个傻子一样，对她无限好，一直把她当成他的妻。
她的心里，终究是装着别人的……
风九夜微笑着，如罂粟般绝美，却带着化不开的毒。
墨瞳，既然那就是你想要的，我便成全你。
我知，如若我不放开，你是不会背信弃义的。
你所为的，只是一个“义”字而已。
墨瞳，我成全你，真的成全你。
只是，我又自私到不愿意我要你永远都记住曾经有个叫风九夜的男人爱过你。
爱得那样深，甚至，可以为了成全你而受伤。
墨瞳，我自私地想要你记得我，一直一直深深地记着……
哪怕，日后你有多幸福，你都不许忘了我。
我不会善良愿意到能够看到别人给你幸福。
如若你的幸福不是我给予的，那就，不要让我知道你会有多幸福……
***************
凤沐城的手臂虽然受了伤，可他还是得忍。
如若认输，便是再无机会夺回墨瞳……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就算流尽身上的血，也势必要打败风九夜，将墨瞳夺回。
凤沐城拖着受伤的手臂反手一剑朝凤沐城刺去。
这是今日决斗风九夜第一次正面以剑来挡凤沐城的剑……
结果，可想而知，风九夜的软剑断而两截……
剑锋直刺风九夜的胸口……
等到凤沐城发现问题后，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目瞪口呆地凝着风九夜血流不止的胸口……
这个结局，是凤沐城始料未及的……
论武功，他不及风九夜。
可风九夜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若真的要犯，也不该等到现在才犯……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风九夜故意的。
真够狠的，竟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这一刻，凤沐城突然愿意承认风九夜真的配得上墨瞳。
一个能对自己那么狠的人，爱起一个人来，岂不是爱到骨子里了？
可，如若不是爱到骨子里，又怎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风九夜，算你狠，以死来阻止墨瞳跟我走。
以你的死，来让她内疚一辈子、不安一辈子，甚至记住你一辈子……
***************
终究是凤沐城太看轻风九夜了。
他又怎会是为了阻止墨瞳跟凤沐城走，才出此一招？
他完全可以胜过凤沐城的。
只是墨瞳那一皱眉，使得他看清了自己一直以来不想面对的问题。
那便是墨瞳心里真有凤沐城……
凤沐城还呆愣在那里。
就算路笙都怔住了，虽然他想风九夜就这么死了，可真正风九夜被剑尖刺进胸口，似乎又没有想像中的痛快……
墨瞳狂奔过去，狠狠地推开凤沐城，用手掌来握住凤沐城的玄铁剑…
…锋利的玄铁剑又岂是肉掌给直接接触的？
才刚握住，墨瞳的指缝间便开始滴血……
风九夜的口中鲜血直涌，胸前的伤口亦是血流不止。
墨瞳换在一手握住那把奇重地玄铁剑，从后面抱住风九夜，撑住他的身子让他不倒下……
墨瞳的心都慌了，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风九夜，风九夜你怎么样了……”
心向往之有墨瞳在后面撑着，风九夜的身子还是在下滑……
墨瞳只得陪着他一起下滑，俩人坐在一层厚厚的落叶上。
风九夜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墨瞳的名字。
仿若再不叫，以后都没机会了……
“墨瞳……墨瞳……墨瞳……”
墨瞳的泪水滴落在风九夜脸上。
带血的手抚上风九夜的脸，仿若在将这张脸刻进心底。
哽咽出声，“风九夜……我在这呢……我在呢……”
“墨瞳……”
“嗯……我在……”
“墨瞳……娘子……”
墨瞳的泪水越流越凶，甚至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在流泪。
只知道，视线越来越模糊……
“风九夜，我在这里……我在呢……”
风九夜苍白的脸上浮起幸福的笑容。
明明是他做的决定，可为何现在却像是叫不够她的名字……
“墨瞳……墨瞳……”
“我在这，风九夜，我在这……”
墨瞳像是傻了般，只会这么一声声应下……
风九夜就连呼吸都觉得越来越吃力，“墨瞳……我成全你们……我真的成全你们……”
墨瞳哭着摇头，“不……我不要你成全……风九夜，你可不可以自私一点……就当是，为了你自己……我求你，千万不能有事。”
墨瞳猛然抬起头来，冲路笙喊道：“快去请大夫！快点去啊！”
亲眼看到墨瞳泪流满面，路笙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而痛哭？
可凤沐城明明说过，墨瞳不爱风九夜的。
如若不爱，眼下，又怎么会那么难过？
或许真是被震住了，路笙来不及多想，立刻翻身上马。
凤沐城带来的人中就有太医，为了就是防止受伤后来不及处理。
这下，全派上用场了。
照眼下的情形，就算风九夜死了，恐怕墨瞳也不会投入凤沐城的怀抱吧？
那么骄傲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可以不顾形象地痛哭……
定是个对她极为重要的人。
路笙突然就不怪墨瞳了，不怪墨瞳对凤沐城狠心了。
谁有有追逐爱的权利，只不过，她爱的人不是凤沐城。
这事，怨不得墨瞳。
毕竟，爱，是随着感觉，而不是随着你自己想要不想要。
风九夜脸上的笑意渐渐扩散，美得眩目。
“墨瞳……我要你一辈子都记着我……”
墨瞳的指尖都在颤抖。
“风九夜，你别说傻话……你不可以丢下我的。以后，我们就住在神医谷，和你爹娘一起住。每过一两年就出来旅游一两个月……以后咱们要生两个孩子，这样，他们才不会孤单……风九夜，你既然娶了我，你就得爱我一辈子，就得陪我一辈子……”
“风九夜，我想和你回神医谷……是出自真心的。”
风九夜的笑容，越发地显得无力，“……”
墨瞳俯下头，轻轻地吻了吻风九夜的唇。
“风九夜……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风九夜，我最初，我确实不是很愿意嫁给你。可我自从嫁给你之后，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
“风九夜，必须好好活着……”
“风九夜，若是你死了，我定会像你当初失去我时那么难过……”
“风九夜，你忍心我今后的日子那么难过么……”
风九夜的呼吸声越来越弱，渐渐没了气息。
墨瞳却像傻了一样，似乎不知道风九夜已经没了气息。
“风九夜，等如花生下孩子，咱们去洛城看她……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再告诉南宫玉宸他的爱花夫人，就是以前的丑女如花……”
“风九夜，你说，到那时，南宫玉宸会是什么表情？他会不会想掐死我们……”
“风九夜，其实，我是穿越来的。”
“天狼他和我一起穿越来的，在另一个世界，我和他是杀手。”
“在那个世界，法律能约束的只是些守法的人。可我们那个组织的人，做的都是违法的事。”
“我和天狼，是最默契的搭档，我们去完成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过手的。可我以前却一直恨他……如若不是他，天烨就不会死。”
“我之所以会穿越，正是因为有人到我们组织花钱买我的命……”
“而个执行任务的人，就是天狼。是他，杀了我……”
“人命在我们眼里，和狗命没有区别……杀人杀多了，就麻木了，连死都不怕了……”
“天烨死后，我就一直一直恨他。可现在，我释怀了，我现在当天狼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你肯定在为天狼的事吃醋……我一直想着，等我们回到神医谷再告诉你。”
“可是，风九夜，你为何不给我个坦白的机会？”
“我之所以会对你有所保留，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没觉得有过安全感。”
“可是，风九夜，你知道么，有你在，我就没有了那种不安全感。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风九夜，现在，我都说清楚了，你不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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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凤沐城心里又酸又痛。
若说墨瞳不爱风九夜，打死他都不信。
可是，若要他信，他又不想死心。
墨瞳，他曾拼尽一切去寻找的人。
如今找到了，却不再属于他。
路笙带着凤血的太医过来时，风九夜已经停止了呼吸。
太医来到风九夜身边，探了一下风九夜的鼻息，已经停止呼吸了。
带着同情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墨瞳一眼。
“姑娘，他已经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然，墨瞳的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一掌袭向太医，太医被击得朝后飞出几米远，口中吐着鲜血……
墨瞳死死地盯住那个太医，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滚，他只是累了，休息一下。要死，也是你死！”
低下头，朝风九夜温柔地笑着，“风九夜，你快醒醒，让他们知道你只是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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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这一幕，凤沐城心里就更酸了。
走近墨瞳，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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