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别同他扯了，这种畜生，他也配！”十皇子忿忿骂。.
承衡还是温煦道：“十三弟，八哥知道你的品性。若说做这种事儿，必定不是你的本意。当了哥哥们还有父皇，你实话实说，此事，你必定有难言之隐不敢明言，十三弟你不会如此行事，你倒是说说，是谁是这真正的幕后？还是谁在暗中挟制了你?凭他是皇亲国戚再大的官儿，八哥也替你做主！”
十三心里一怵，八哥果然火眼精睛的厉害。他猛地抬眼凝视八哥，八哥的眼神里充满了料事如神般的得意，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轻轻抹他肩头一道深深地伤痕说：“你不说，八哥也是心里有数。有谁能让我们的十三弟如此奋不顾身地去为之遮掩，知法犯法，不多。只是十三弟你想想，你对他成全了义气，可是这忠孝二字上愧对了父皇的一片信任之心。”八皇子摇头徐徐，淡然一笑，鼓励道：“十三弟你说吧，说出来父皇给你做主，父皇也就不怪你了。”
众人屏佐吸，在皇上面前不敢窃窃私语，但是老八的话句句扎在他们心头，正中下怀，十三平日谨慎，又得皇上宠爱，他什么都不媳，什么都不缺，会为一个女人去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儿？
十三苦笑摇头道：“多谢八哥的抬爱，怕十三此次是一时糊涂了，咎由自取。但凭父皇责罚。”
他心里暗自笑，八哥果然是个精明之人，几句话，不失时机一针见血直指要害。八哥是看出来他在为太子受过遮挡，是执意要揪出太子而后快。可他如何能让这些人快意？
“老八！你难道要替十三求情遮掩吗？”皇上质问一句，目光如炬逼视而来。
承衡迟疑中，老九凑过来说：“八哥，你别舍不得打！是父皇下旨让我们这些兄弟替父皇代为执掌家法责打这不忠不孝的畜生的！”
说罢抢过了鞭子，老十也上前，扬手啪啪就是几记耳光抽在十三面颊上，下手之快用力之狠都让众人惊得无声。
“你还敢瞪我！你还不服吗?是父皇下旨责罚你的！你这分明是对父皇不敬！”
老九上前一口吐沫啐在十三面颊上骂：“他哪里还知廉耻？若是还有点仁孝之心，就不会枉负君父信任，作奸犯科！”
无尽的羞耻，十三紧紧握住拳头欲要捏碎骨头却只得闭眼，他觉得一阵恶心，湿漉漉的一口吐沫从额头流下，面颊上生痛肿起。那种羞辱委屈在心中纠结，只是所有的泪只有往肚子里咽。他若此刻急眼，就是在反父皇，这才是有苦难言。.
皇上冷笑几声看一眼太子，太子垂首在一旁不语，丝毫没留意皇上的目光。皇上哼了一声，太子慌得抬头，目光接触到父皇威严含怒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周身打抖。
那边老九、老十见父皇非但没有制止，反有鼓励之意，更是放开了手脚，痛打落水狗一般绕了十三踱步骂道：“看看他，梗个脖子还是不服！怎么咱们兄弟替父皇如此教训，他都不说一句谢父皇教训的话。”
“看他放肆的，一个贱种，若不是父皇抬举，他能有今日？”
自幼九哥、十哥就欺辱他这个无娘的孩子，想尽法子折辱他取笑，如今还是如此。
“哎，我说老十呀，你看看他今日的言行，可配咱们兄弟给他留脸面？”
“九哥，你还想给他留脸面？他做那见不得人的鸡鸣狗盗的勾当时可想过父皇和皇家的颜面，可顾及过你我兄弟的脸？”老十拍拍自己肥胖的面颊骂，“依我说，哥哥们都太给这畜生留脸了，你我兄弟就替父皇狠狠教训着不要脸的孽障！让他着实的长一回记性。”
老九一笑说：“十弟，我看小十三这些年空长了年纪，规矩却都忘记了，人还是没长大。树不修枝条能成材呀。”
“九哥，依我说，就该扒了他的裤子打屁股，狠狠打！让他长记性，下次不敢了。若非如此，他还不怕呢！”
“嗯，我看有理。哥哥们这么费力的打，就如挠痒呢，他非但不认错，还梗个脖子地抗礼。”
十三心里陡然一惊，这两个禽兽，平日里什么荒唐事儿都做得出，尤其是十个，装傻充愣的心里比什么都精明。
“来人！伺候你们十三殿下把中衣去了，撅起屁股跪好！”老九蔑视的目光扫一眼十三，唇角里都是得意。
十三一惊，愤怒的目光同老九直视。
一旁的太监尴尬地哭笑不得，进退不是地偷窥一眼皇上，皇上避开目光不语，似是默许。
“磨蹭什么呢！快呀！”老十敦促着。
十三紧紧闭目，头脑一空，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酷暑之午，风雪之夜，九哥十哥对他肆无忌惮的戏弄折辱，犹如今日。只是如今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忍这种屈辱？
“太子，”皇上忽然开口，前来扯十三裤子的太监住手。十三如在法场铡刀下听到大赦，长松一口气，闭目不语。
“你待如何讲？”皇上悠然地问。
“这……”一阵沉默，太子结结巴巴应道：“全由父皇做主！”
十三的一颗心沉落入深潭之底，想想如此的情势下，二哥还能为他做些什么？父皇多此一问，无碍呼是让他看清楚，若没有父皇的庇护，他小十三屁也不是，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让我来打！”四哥一声厉喝大步过来。
“唉……四哥，这可不能护短。你来打？轻了重了的都难逃一个徇私呢。还是我们兄弟代劳吧。”老九笑吟吟地挡住四皇子承德，喊了太监道：“来人呀，好好伺候着你们十三爷。”
十三挣扎中，愤恨地目光目不转睛瞪着老九，老九得意地挑眼笑着，提了鞭子向前抖抖说：“做出不要脸的事儿，就不必在人前要脸！”
无数目光盯着十三，人人自危的骇然，面色或红或白，凉气从脚心向上冒。两个年少的兄弟十六、十七皇子都是惊得瑟缩发抖，羞得脸红又心里害怕，从来没见过如此阵势。两个哥哥肆意地欺凌作践十三哥，竟然父皇也不管，可见父皇是怒了，若是谁敢背叛父皇，这下场可是不堪设想。
皮鞭声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响亮，响彻在大殿里。
“哎，九哥，这奴才非但脸皮厚，身上的皮也厚，打得肿了都不知叩头求饶认罪！”
十二皇子看不过，上前刚要开口，被十皇子一眼瞪回说：“看看谁还有心效法十三去知法犯法的。若有同情十三的，就是对父皇的不忠不孝！”
皇子们各个噤口难言，低个头不敢去看十三受辱的惨状，耳听了老九老十极尽刻薄地想尽法子戏辱十三。
“够了！”一声厉喝，一旁的十四皇子突然迈步出列，上前狠狠抢过十哥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
“小十四，你疯了！”老十骂道，一眼的惶惑，十四同他们兄弟一伙都是八哥的一党，如何今天抢鞭子护着小十三了？站错阵营了！
十四弯身去扶十三，老九骂他说：“十四你疯了，你这是抗旨！是父皇要代为责罚十三的。”
十四一仰头正视高高在上正怒视他的父皇，朗声道：“十三是否有罪，你我兄弟心知肚明！若是十三平日放荡形骸肆意妄为我倒信，若说为了一个女人去卖官鬻爵贪银子，莫说我不信，父皇会信吗。父皇一时在气头上才下令重责十三，鞭子打在十三屁股上，该是打在谁人脸上就只有那位心里有鬼的人知道。到底十三在护着谁，替谁受过？这个人好不要脸，平日里道貌岸然假仁假义，如今自己干出龌龊事儿却让兄弟来顶罪受苦，自己当了缩头乌龟不敢说话！若是小十三该打，那是应该应分的，就冲他这糊涂的心思不带眼识人就该打屁股！只是父皇何必为一时之气来屈打十三呢？”十四的目光鄙视四皇子承德，似是坚信十三力保的是四皇子承德。十四虽然同四皇子一母所生，但是兄弟自幼不睦。承德督导两个弟弟极其严格，十四长大成人就摆脱了四哥的束缚，依仗母亲的宠爱，同老八走得近，对自己的亲哥哥反而渐渐疏远。此次科举一事本是老四承德同太子在办，若说十三有意遮掩，不是为四哥还是为谁？
十四平日里直言快语，也是皇上极其宠爱的皇子，如今仗义执言，反令众位兄弟刮目相待。都知十三十四兄弟平日打来吵去的不睦，却不想还真是兄弟连心了。
皇上动怒骂道：“十四，胡言乱语，你也想讨打吗？”
十四急道：“父皇在遮掩什么？糊里糊涂的让小十三这么无来由的挨一顿冤枉打？难道父皇不知道十三冤枉？我平日最讨厌十三，从他从小打到大，今天虽然不心疼他，可是也看不过去了！父皇……”
“住口９不执鞭替为父去教训十三？你敢抗旨！”
皇上板起脸来动怒，慌得老九忙将十四扔在地上的鞭子拾起塞到他手中说：“你若说心疼十三，就快些打几下让他速速收场吧。”
十四却毫不退缩义正词严道：“父皇，分明不是十三所为，您为什么要替四…….”他本要说为什么替四哥遮掩？忽然一个念头浮现眼前，恍然大悟，他一眼看向了太子承御，目光渐渐收拢一线奚落的一笑，刚要开口，皇上大怒道：“来人！把十四皇子的衫子去了！一道狠狠地替朕责打这个目无君父的东西！”
“十四弟！你起来！不用你怜惜我！”十三忙劝阻道，挣扎了才抬起头，就被老九一脚踢去臀上骂：“跪好了！”
“十四弟，我咎由自取罪无可赦。若你还当我是兄弟，就去我府里，放林姑娘回府去吧。就转告林姑娘，我十三逼迫她的那些话，都是戏言，要她不必做真的。”十三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些话，泪水和在汗水里滴淌砸在乌玉般光可鉴人的地砖上，那副狼狈的样子，惨不忍睹的羞辱，令他闭目。
兄弟们一片哗然，面面相觑，十四震惊又痛心地问：“十三，你疯了吗？当真有这么个女人？”
十三艰难地点点头，大殿里又是一片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