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红楼戏梦 > 第二百零八回 彻夜守情难醒情郎2

黛玉的话不容置喙,袭人接连遭她步步紧逼,一时没了对策,也只得含糊着笑了退下。.

“袭人姐姐!”黛玉喊一声,袭人止步。黛玉道:“我只知姐姐是个一心为宝玉好的,至于有些该说不该说的事儿,姐姐心里自有分寸的。”

袭人喏喏称是,转身出去时不留神竟然撞在了门框上,“哎哟”一声惨叫。不等黛玉问,外面的晴雯反抢先问:“可是撞了鬼了?”

只见珠帘动,袭人的身影消失,外面似乎传来她和晴雯的几乎话,也听不大清。

屋里只剩了黛玉和宝玉,黯淡的烛光,黛玉垂泪,低声凑在宝玉耳边对他说:“你快快醒来,你若醒来,我今生就许了你,凭是谁拖我走,我都是不走的。大不了我也去做姑子,把身子只留给你,更有我的一颗心。”

宝玉干涸的唇开始蠕动,微微摇了头在呢哝什么。黛玉凑去他耳边听,他似在痛苦的说:“不,不能!”

黛玉嘤嘤的哭泣道:“莫不是你嫌弃我?今夜藏书阁的事儿……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情愿一死。”

“妹妹……妹妹……本欲……一死,是……是为了……宝玉……才受那禽兽……挟制……”宝玉呢喃的话语时重时轻,渐渐的尾声也听不清。

“宝玉,你醒了!”黛玉惊喜道,但宝玉却是呢哝胡言着。

“不……不要……杀了我……不要碰……林妹妹!”宝玉高声大喊,猛摇了头挣扎起身。

“宝玉,宝玉!”黛玉惊叫着。

“阿嚏!阿嚏!袭人姐姐不进去听,在帘子外趴墙根儿可是偷听二爷打鼾声?”晴雯取笑的声音很大,似是示警,黛玉一惊,原来袭人一直没有离去,她难道猜到了什么?猜到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对宝玉的话可是被袭人听去?宝玉的梦呓她又听到几分?黛玉的心中一阵惊怵,这袭人心机颇深,若是被她听去了,不知会不会告诉二舅母?只是她已经敲打过袭人让她仔细,料她不敢的。

拂晓时分,宝玉才苏醒过来,进握了黛玉的手不肯放,虚弱的垂泪,勉强喝了半碗羹汤就疲倦的再睡下。

袭人偷偷告诉黛玉,羹汤里放了些许子安神汤药,料宝玉能睡上两个时辰才醒。

黛玉这才回去潇湘馆。.

清冷的潇湘馆,她的心骤然冷下,昨夜的噩梦却来找寻她,四面光线暗淡下去,身子在发抖,为宝玉的病情焦急时她忘记了自己,如今独处时她又重回噩梦。越是想忘记,那狞笑的面孔就在她眼前,无论她如何闭目躲闪都躲避不开。

“你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那声音不停的在她耳边旋绕,“秘密,姑娘你的一个秘密来换……”

紫鹃为她备下膏汤沐浴,蒸腾的水面白雾缭绕着,水面飘了五颜六色的碎花瓣,淡淡的清香。

黛玉望着那沐浴的膏汤分外紧张,忽然大声吩咐道:“把花瓣捞起来,莫腌臜了它们,我本不配的。”她心悸不停,想到被太子扑去桌案的那一幕,那只肮脏的手在她身子上爬行,那种恶心令她作呕。她深深闭目,极力定着心神,如何也挥不去那段恐怖的记忆。

紫鹃伺候她宽衣解带,黛玉惊得一把捂住胸前推开她惊叫:“不要碰我!不要!”她急促的喘息,瞪大了惊恐的眸子,紫鹃都被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惊得来着黛玉神不守舍的模样慌得哭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自你回府紫鹃就看姑娘神色不对的,虽然说说笑笑的若无其事,可是眼神儿是散的,言语都不似是昔日的自如了。姑娘,你不要吓紫鹃,莫不是中邪了?宝二爷又是如何了,难不成同姑娘一样的撞了邪魔?”

黛玉闭目哽咽道:“你下去,我自己来,去吧。若有事儿我会传你。”

偏房帘幕重重低垂,高高低低的烛台,光影迷离。靠了帘幕有一一人高的西洋穿衣镜,黛玉宽了衣衫,放下一头乌发,赤足行到了那镜前。是噩梦吗?人说若遇鬼怪,照镜子时能让鬼怪现身逃遁,她壮起胆量向那雾气遮掩的穿衣镜望去,朦胧中,里面是模糊是身影。她用手拼命的去揩擦,那镜子果然清晰了,里面显现出她少女青春的胴体。她抽噎着去看,胸口还有那野兽的抓痕,几道青红色的檩子,还隐隐作痛,那痛却是痛彻心扉,羞辱令她面红耳赤。她跳进浴桶拼命的刷洗,却洗不净那心惊耻辱,她不敢哭出声惊动了紫鹃和嬷嬷,她咬紧一块儿浴绸,在水声中呜咽着。

“姑娘,没有事儿吧?怎么这么久?”紫鹃在外面担忧的问。

黛玉忍住悲声小心的敷衍:“很好,我这就出来。”

“紫鹃去伺候姑娘出浴。”紫鹃的脚步声靠近。

“不要进来!”黛玉惊呼制止,又柔了声音轻轻道:“我自己来,你来帮我再换一桶水,离家数日,宫里不方便,我想好好清洗一番。”

紫鹃在窗外噗嗤笑了:“姑娘的话可是真有趣了,皇宫内应有尽有,怎么的连膏汤沐浴都不能吗?”

宝玉的烧退了,黛玉寸步不离的陪伴了数日,待宝玉总算恢复神智,他才紧紧的握了黛玉的手,喃喃道:“可是你?可是你?”

他的手在空中舞动,似要触摸黛玉的容颜。黛玉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含泪点头。

“宝玉,噩梦,醒了,不过是梦。”

他惨噎,“林妹妹……我还是来晚了。若是再早些,你就不必被……”他再不忍说下去,忽然一把抓住身边的被子啮咬,发狂一般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这么无能!为什么我保护不到你!……”

“宝玉!宝玉!”她心如刀割,她想努力摁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力量比平日大出几倍。她再不迟疑,轻轻一吻,吻上他的额头。

他的额头很烫,但那一吻更是炽烈,如火如焰。那一吻吻落,她轻声道,“呆子,我懂……我懂……我多希望,你从来没有来过……”

他不再挣扎,安静地靠在她的臂弯中,仿佛沉沉睡去。泪,一点一滴,洇湿了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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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传来消息,妙郡主得了皇上的特许,自请出家去为先皇后捐身佛前祈福,断了红尘俗根。

黛玉听得大惊,妙玉原本是待发修行的比丘尼,认祖归宗进宫后才恢复俗身。如今忽然舍身断了红尘凡念出家去,来得突然不说,她同宝玉的那段尘缘又如何?况且妙玉姐姐心里有着宝玉,她是知晓的,难道她轻易的如此放弃?黛玉心里隐隐的一种不祥预感,此事怕同那夜藏书阁发生的事儿相关。

宝玉做额驸一事因妙玉出家而搁浅,贾母叹息道:“万事是缘,缘分不到,自然红线牵不成。这妙郡主回宫时,我就觉得未必是祥兆,如今她肯去佛前终生为先皇后礼佛祈福,可见是个孝顺的孩子。”

贾政说:“宫里是非多,儿子看,不如速速给宝玉成亲完婚,传宗接代才是要紧的。宝玉的年纪不小了,等下去,或许有皇族权贵家的千金可以高攀的,但或许也有不想结的亲事难以推脱的。与其到时候为难,反不如就了了此事。”

贾母不由望一眼一旁端坐的女孩儿们,目光就落在了黛玉身上对贾政说:“宝玉的心里有谁,你心里最是清楚。也难为这对儿小人儿这些年打打闹闹的不消停,如今他们要好,我是愿意的。”

黛玉的脸滕然的红了,羞得低头怯怯地揉了衣袖,果然外祖母是偏心她的。

宝玉大病初愈,闻听此话喜出望外,噗通跪地磕头谢着贾母,撒娇般说:“多谢老祖宗成全,多谢老爷成全!”

众人一阵取笑声,淹没了宝玉发自心底的笑声。

静下心来,黛玉却是怏怏的惦记起妙玉,平白无故的,她如何突然出家去了?皇上如此疼爱这个生得酷似先皇后的孙女儿,怎么忍心让她就此去了?定然是出了什么状况,或许……

黛玉的猜想果然被应证,宫里传出消息说,妙郡主梦到了先皇后,同皇上一起在先皇后的灵前守了一夜,清晨,妙郡主就主动请缨,去捐身佛前,为先皇后诵经超度,为皇上祈福去了。皇上派了半幅銮驾送妙郡主前往,临别还洒了一把老泪。

妙玉,她莫不是将那夜的事儿禀告了皇上?她说了多少?这不是大义灭亲吗?太子败德,但对她这个女儿还是一片情深的。妙玉的心中一定万分纠结。

可欣郡主来转交给了黛玉一个盒子,锦缎盒子十分精致,黛玉却不敢打开。

“妙儿她说,她去给先皇后超度也给十八皇子超度,更为你和宝玉祈福。这盒子里是她生母留给她的心爱之物,送给你和宝玉做贺礼了。”可欣郡主字字清晰的说,黛玉泪眼朦胧,妙玉,她终究是成全了她和宝玉。

宝玉得知此事,捧了那锦盒贺礼也是垂泪,他对黛玉说:“一定是她孤注一掷去禀明皇上了,她大义灭亲,皇上不会置之不理。怕是,皇上要有所举措,还是惊天动地之举……”

“废太子?”黛玉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