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我在宫外有一家医馆。”聂向莹笑道，她还以为自己的线索已经给得很明显了，但是她都忘了自己面对的并非是那么聪明的人，所以她们当然就不能在第一时间就理解她的话了。
云溪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才说道，“你是……是太子妃？！”
虽然说出来了，但是她仍旧不相信。太子妃怎么会来参与这些事情，如今的后宫和她还没有任何关系吧？
而且看太子的情况，以后的后宫说不定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就是觉得好玩儿？
好玩儿可不值得让人付出这么多。
所以她一定有别的目的，自己的目的。
“没错，看来你对宫里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聂向莹笑起来。还以为自己需要给她更多的提示她才能猜到自己的身份，结果重新说到医馆，她就明白了。
她没有将自己困顿在冷宫的环境里，对外面的一切仍旧有自己的感知。
所以其实她也没有真的想要这么度过一生吧？
没有想要一直都留在这里，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是想要回到后宫去，还是离开皇宫？
“可是你为什么会……你为什么会想要帮助我们？”云溪犹豫之下仍旧问出了这个问题。她想要知道，聂向莹既然都已经是太子妃了，何必还哟啊来掺和这些事情。
“如果我说我是出于同情，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不过我怎么说都是医者，既然一直都说医者仁心，我出于同情想要帮助一些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的目标是聂文歌。我不怕告诉你们这一点，因为你们一旦知道了……”
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聂向莹没有必要将这话说完，云溪和烟儿就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和文贵妃，有什么仇怨？”烟儿不解地问道。
“那你可就要想想我这个太子妃究竟是怎么来的了。”聂向莹也没有要回避这个问题的意思，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索性就将问题一次性都说明白，以免之后出现什么不必要的误解。
“你会成为太子妃，是因为……是因为文贵妃！”烟儿想起了这一点。
那一日其实她也在看热闹。原本皇后求的人是聂向阳，聂向莹的妹妹。但是被文贵妃几句话巧舌如簧，轻轻松松就将太子妃的人鸦成了聂向莹。
如果不是因为文贵妃的话，聂向莹如今仍旧可以有很多的选择。
但是她现在却只有一条路了。
她心里对文贵妃的会有怨恨，是情理中的事情。要不是文贵妃，她现在也不会成为一个……等着太子死去然后守寡的太子妃吧？
这人生的路漫漫还有几十年的时光，她却只能在这样的阴影中度过了。没有人想要过那样的生活。
哪怕是烟儿和云溪。
给你们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同样也是几十年的冰冷寂寞。在如同牢笼的地方一个人孤孤单单一直到死，没有人会想要那样的生活吧？
“想来你们也已经理解了我的心情。”
聂向莹当然不会说她还有更多的考虑。
毕竟，太子就算是不死，聂文歌也会是最大的威胁，她想要让她的儿子成为太子，这些年来暗地里一直都动作不断。
太子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有不少都是她地功劳。所以要是太子真的拖着不肯死的话，她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动作。
可惜皇上好像很是认死理，心中似乎就认定了这一个太子一样，不管别人怎么和他说都没有用。
连太子只提出想要被废掉都没有用。
这只能说是奇迹了。
聂向莹也不知道除了奇迹，自己还能如何形容皇上对太子的态度。
齐玄煜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她之前就觉得皇上很是英明，他不废掉太子，或许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齐玄煜，只是这太子之位有一个人坐着，朝廷就会多几分安定。
要是那个位置上没有人了，会出现什么样的动荡还真的是不好说。
因为不只有齐逸辰一个人盯着那个位置，那么多的皇子，每个人都有野心，没有人都想要让自己成为太子，成为以后可以坐拥江山的人。
“我们的确是可以理解太子妃你的心情，只是文贵妃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云溪说到这里，终于算是明白了宁贵人方才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了。
谁都不觉得文贵妃是个好对付的人，但是聂向莹却一副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的担忧，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担忧。这一点我一直都看在眼里。然后我也会对每一个人说，你们将这一切交给我就好。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聂向莹说道。
她说得很是有自信，眼中都是光芒。试问谁看到这个样子的她，还会拒绝她提出的要求？
“清秋都答应了。因为我和她说，既然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那么会第一个出事的人，也会是我。要是我出事了，她逃走就好了。你们守口如瓶就好了，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不是吗？”
云溪和烟儿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是那样。只有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时机成熟的时候，聂向莹才会走出最后一步，在那一步走出之前，除了聂向莹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都是平安无事的。
只有她一个人会去承担那些风险。
所以答应她这么做，对他们来说一点损失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其实也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你们之中这部分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很聪明的人了。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才不会让聂文歌怀疑，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信任。但是即便是这样，你们仍旧生存在恐惧之中。”
聂向莹看到烟儿和云溪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她们的痛处。
即便她们如今在这里过着相对平静的日子，心里仍旧很是紧张，害怕有一天，其中一个人出了小小的错误，将所有人都拉下水。
她们没有一天不是过得战战兢兢的，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稳。
可是醒来之后的一天，又会是新的紧张和担忧。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仿佛没有尽头。
如今聂向莹要给她们的，就是一个翻身的希望。
要是能让文贵妃彻底失去权力，让文贵妃成为冷宫中的一员，那么她们就永远都不必担心了。
但是真的能做到吗？要知道文贵妃在后宫就是只手遮天，就连皇后都不能对她怎么样。聂向莹不过就是一个太子妃，能拿她如何？
“我知道你们对我还不足够信任。但是我想你们多少也是见过我的，但是现在我就这么在后宫中穿行，却没有人能认出我来，算不算是一种本事？”
聂向莹想要让她们知道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她有的本事不只是一点点。
只有让她们相信自己是能做到很多事情的，她们才愿意将那些消息透露给自己吧？
“这……这倒是，太子妃的脸相比于之前不一样了，不知道太子妃是怎么做到的？”云溪这才发现这一点。
她原本还想着，这太子妃她在后宫的宫宴上也是见到过的，怎么会突然就变得不认识了呢。
却没有想到这都是因为太子妃自己。
“你拿水来。”聂向莹吩咐了一句，烟儿就赶紧去打水国过来，然后看着聂向莹拿出一块纱巾，沾了水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抹去。
她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将自己脸上的妆容卸掉，不然的话就太容易被汗水弄掉了，那样可对她不利。
云溪和烟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点变成原来的样子。
“我只听过太子妃恢复容貌，倒是没有想过这容貌居然还能变化，而且还不是因为什么传言中的人皮面具。所以太子妃如今是到后宫之中调查情况的吗？想要找到我们，当年凤欢宫的所有人，想要让我们帮助公主恢复身份，想要我们说出当年的真相？”
云溪说到真相两个字的时候，眼光突然就是一黯。
她不是不想说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谁还记得当年的事情，谁还能还原那个真相呢？
这一切早就已经被埋没了。只有文贵妃还记得，只有他们原本凤欢宫的几个人还记得。
别的人，都已经淡忘了。
“不要以为那件事真的已经被忘记了。哪怕是所有人都忘记了，皇上那里也不会忘记的。只要皇上不忘记，我能有理有据证明当年的事情就是聂文歌在背后捣鬼，就不愁不能将她扳倒。”聂向莹希望他们都能有一点信心，很多事情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可是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争取。
她虽然是有别的目的，但是至少她在做，而他们作为原本就应该为丽妃争取的人，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
云溪看了烟儿一眼，正准备回绝，就听到烟儿说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