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莹需要的就是她的不甘心，就是她不想要就这么输掉一切的想法，只要她的心里有那样的想法，这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是策略问题。有的时候策略再好，也比不过一个人心里的想法。
她若是真的那么不甘心的话，自然就会激发她心中的潜能。所谓的黑化。
想要得到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并且不被别人挡着路，自然就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了。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尤其是用在宫斗上。
她或许以前是个弱者，但是在吃了太多亏以后，她也会想办法让自己不再重蹈覆辙，并且将之前那个一直都坑害自己的人，踩进泥土里。
那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这种感觉光是想起来就觉得很爽。聂向莹觉得宁贵人一定不会想要错过的。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当然就只能一直走下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她已经收拾好了整个房间。
地板上没有一丝血痕，也没有了血腥的味道，甚至还有淡淡的芳香。
“我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你能做到。”秦嬷嬷看到她的成果，觉得万分惊讶。
这里的宫女都没有可能会做到的事情，她居然做到了。旁人光是闻到这房间里的味道就已经退避三尺了，她在里面半个时辰，神色居然都没有任何变化。
“奴婢原本就是做打扫活计的，自然就能做得很好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奴婢就先回去了，宫女苑那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奴婢去做。”聂向莹说完，对着秦嬷嬷行礼，然后转身就要走。
她走得痕迹，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要是自己不那么快就走的话，可能就没有办法走掉了。
她的预感是对的。即便她都已经走得很急了，仍旧没有能在走出凤欢宫之前被人喊停。
聂文歌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都吓了一跳。
是真的吓了一跳，虽然她不想承认这一点。
“怎么，你似乎很怕本宫？”聂文歌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不过聂文歌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本来就应该是让人觉得害怕的，如果这里的人都不怕她，算什么呢？
“自然不是，奴婢不过就是没有做好准备，猛地有人喊一声，所以反应不过来，还请贵妃娘娘恕罪。”聂向莹对她行礼，然后一直都低着头。
“原来是这样。听秦嬷嬷说，你是个能干的人，本宫就想着，若是你能留在这里，能让本宫省心不少，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聂文歌问道。
有这么一个人能帮她收拾残局，她自然是开心的。但是如果她之前就在宫女苑的话，秦嬷嬷早就已经将她领回来了。
既然没有将她领回来，也就是说，她不愿意到这里来？
如果她不愿意到这里来的话，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让她走了。
“奴婢自然是愿意的。”都到了这种时候，聂向莹还能说什么？不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吗？“只是……”
不过话也不能说全了不是，还需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不然她要是真的留在这里了，要怎么离开？
但是她没有办法为自己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在迅速运转了，但是她却没有办法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的理由。
“只是什么？”而聂文歌的声音里已经出现了不悦，“你果然还是怕本宫的。既然这样的话，本宫自然也不会留你。但是你该知道，要是你不想留在这里的话，可能就只有一条路能让你走了。”
死路。聂向莹当然知道这一点了，她怎会不清楚聂文歌的心思？
“只是奴婢……”聂向莹正在绞尽脑汁要为自己开脱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果然是在这里。”一个人走了进来，对着聂文歌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聂文歌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问道，“陆喜，怎么到这里来了？”
“回贵妃娘娘的话，前几日公主看上了宫女苑的一个宫女，就让奴才为她去找。方才奴才去了宫女苑，那里的王嬷嬷说，一早就差遣她到这里来了，奴才这才来看看，盈盈果然就在这里，不知她是否已经完成了贵妃娘娘吩咐的事情？”陆喜说得不卑不亢，这让聂向莹颇为惊讶。
安宁公主到底是有多受宠，她手下的人对聂文歌说话都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
看聂文歌的样子，虽然觉得很是生气，很是不满，但是也没有法子，只是点了点头，“刚刚才做完。本宫原本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没有想要居然早就已经被安宁给看上了，既然如此，你们就走吧。”
“奴才谢过贵妃娘娘。”陆喜说完，用手肘碰了聂向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说了一句，“奴婢谢过贵妃娘娘。”
然后就和陆喜一起走了。
离开凤欢宫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
“太子妃，请随我来。”陆喜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聂向莹都不觉得惊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自然就是因为他是来帮忙的。
可谁会知道她遇上了麻烦？
聂向莹跟着陆喜一路到了公主的宫殿。
这个地方她都已经来了还几次了，都已经觉得很是熟悉了。
而陆喜带着她去的地方她更是觉得熟悉，谁让她在那里救了瘟神两次？
所以不用多想也知道她要见到的人就是瘟神了。
陆喜送她到门口就走了，聂向莹一个人掀开帘子进去。
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才觉得自己身上或许还带着那个房间里的血腥味。
“怎么，都不谢谢我吗？”瘟神果然就在里面，看到她来，立刻就嬉皮笑脸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要谢你？我要谢也是谢谢陆喜和公主吧？你在这其中可没有任何作用。”聂向莹一脸的冷然。
“你这个态度，居然还说我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自己分明才是吧。不过没有关系，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了。不过你还的是很厉害，那个房间里血腥味那么重，你居然还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要是没有做到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聂向莹回答，她知道自己要是没有做到，那个房间里就会多上她自己的血了。
不过她心里还有一点想要知道，那就是——
“你想知道那个房间里的血是谁的吗”聂向莹还在这么想着，瘟神居然就开口问了。
她只能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那些血，可能是小柔
“是小柔”瘟神说道。
聂向莹倒吸一口凉气。
她原本还以为，小柔到了凤欢宫，能过上她想要过生活，只要她不被同化，不成为聂文歌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就好了。
可是现在，却是她错了。
她没有那么聪明，甚至都没有能在凤欢宫活过一天的时间。
秦嬷嬷到宫女苑似乎根本就不是为聂文歌找婢女的，而是为她找玩物的。她觉得无聊了，觉得心烦了，就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
她身边的人一旦有一点没有能顺从她的意思，就只有死路一条。
小柔正好就撞在了枪口上。
“我就知道。”聂向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但是她的声音却很是平静，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在乎一样。
“你知道？”齐玄煜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就想要走到她的身边安慰她，但是又知道她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伤心的。
聂向莹苦笑，“我之前就和她说过，凤欢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让她最好不要去。不然的话她可能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这算是一语成谶吧。”
她突然觉得，或许她当初就不应该说那样的话，要是她没有那么说的话，小柔兴许就不会出事了。有些话是说不得的，尤其是她这样的乌鸦嘴。
“你劝过她，但是她没有听，所以这不是你的错。”齐玄煜想了想，仍旧还是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我又没有说这是我的错。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她要去的，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仍旧很是伤心。
昨天还在自己身边的人，今日就成为了一滩鲜血，都不知道聂文歌会将她埋在后宫的什么地方，聂向莹连祭奠她都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你就不要伤心了，你以为你拼命掩饰就没有人能看出来？”齐玄煜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他还以为聂向莹会立刻就躲开，但是她没有。
好久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聂向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既然是特工，不管经历什么样的情况，她都要让自己坚强。
聂文歌必然要为她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她会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你不是已经在努力了吗？”齐玄煜的声音分外温柔。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聂向莹听到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