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莹没有想到他那个时候居然会回去。
她以为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他就会乖乖回到京城去了。
结果他却回到了山庄，想要和她解释清楚。
可她那个时候已经离开了，而且在路上就碰到了君陌。齐玄煜返回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和君陌离开了。
“难怪。”难怪那个时候她回到京城的别院，齐玄煜的脸色不是很好。
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君陌走了吧。
“难怪什么？”齐玄煜却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什么。我那个时候就是为了君陌才会留下的，老夫人的病没有大碍了，我不过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而已。我在下山的路上遇见了君陌，我想他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他也觉得落萧是那个能杀了他的人吧。”
每次聂向莹想到这一点就会觉得很是心痛。
他走投无路，却又不愿意自杀，只能求人杀了他。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去求死的？”齐玄煜听到她这么说也觉得很是震惊。
“不能这么说。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没有打算要赴死。我想他应该就是想让落萧知道，他就在这附近吧。如果事情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他希望落萧会出手。”
不过他那个时候要是真的送上门，落萧会不会遵守承诺，聂向莹还真不清楚。
“也是，他要是想死的话，其实有很多种办法。他一直挣扎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活下来吗？”齐玄煜说道。
聂向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们不是在说落月的事情吗？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君陌身上去？
“你真的对落月没有感情吗？”聂向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在乎了，但是她就是想要知道答案。
“我对落月如果真的有感情，也只能说是兄妹之情吧。她在我的眼里就和安宁一样。”齐玄煜回答，“我说过了，我这种人，没有那么容易就会动心的。”
他都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想那些。
除非是遇到了对的人，不然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如果不是因为聂向莹出现的话，他真的不会动心吧。
可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的心都交出去，结果这个人还不想要。
“是吗？”聂向莹不是不想相信，只是她的心里还有很多的疑虑。
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才好。
“如果你一定要觉得我和落月之间有什么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觉得你和君陌之间有什么？”齐玄煜问道，他觉得这个事情其实很好理解。
聂向莹心里不是也有那么一个重要的人吗？
“我和君陌，我们之间才没有这么复杂的爱恨情仇呢。”聂向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拿君陌出来说事。
不过这么一说她倒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了。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止一个重要的人，而对她来说，君陌觉得是一个重要的人，虽然不是她爱的人，喜欢的人，却是她想要珍惜的人，保护的人。
齐玄煜说落月像是妹妹一样，也是因为落月在他的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吧。
“其实落月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一直都和她说得很清楚。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状况，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未来的。而且我不喜欢她。我对她的感情和她对我的感情完全不同，我一直都以为她会理解，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错了，她根本就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把话说清楚了就好了，不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有很大的差距，还因为他对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感情。
如果他真的喜欢落月，是绝对不会去伤害她的。绝对不会让她伤心，不会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走。
也不会让她最后葬身在落月崖。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感情尤其是如此。后来她出了事，我知道了，可是我一直都不觉得愧疚。哪怕是在落萧的面前，我也是这么说的。”
聂向莹听着他的话，皱起了眉头，“你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她可是因为你才会出去散心的吧？”
没有想到和传言中竟然不同，落月和齐玄煜不是因为彼此身份的差异所以才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而是因为齐玄煜本来就不喜欢她。
所以这才能解释她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要出去散心，为什么会宁愿死也不让自己哥哥去救。
“你也觉得她是因为我才会死的？”齐玄煜似乎有些失望。
聂向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觉得不但是她，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吧？如果不是他拒绝了落月，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
可是话说回来，要是你不喜欢一个人，真的很难勉强自己和她在一起吧？
这样不但自己会难受，那个人同样也会觉得嫩难受吧？
与其这么痛苦互相折磨， 不如就放彼此一条生路？
“我没有那么说，只是一般人都会有那样的想法。但是我也能理解你，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勉强在一起一定只会更加痛苦，你那个时候也是为了她好才会如此狠心的吧。只是没有想到后来会有那样的意外。”
意外可不是谁都能想到的。说不定那个时候就算是齐玄煜没有拒绝和她在一起，两个人也会因为身份悬殊暂时没有办法在一起吧？
那落月还是会留在随州，她也还是会有可能会遇见危险不是吗？
那几个人都已经计划好了要对她动手，自然是会看准任何机会的了。
“是啊。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那件事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心里还是放不下，毕竟我也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她出了事，我的心里当然就不会好受了。我一直都希望我你能弥补什么，但是落萧那里都不让我接近。”
“那你那个时候居然还敢去找他。”听他这么一说，聂向莹觉得自己都在冒冷汗了。
如果当初是因为他拒绝了落月，落月伤心离家才会出事，那么在落萧的眼中，他不就是仇人吗？
他贸然过去，只会惹怒落萧吧？
落萧就算是杀了他都不会有什么事情吧，他可是人人都惧怕的高手。
“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让两个人来保护我，他们都是保护我的，不是为了保护你的。我其实都不准备带着你去，是你一定要跟着的，你应该没有忘记吧？”齐玄煜说道。
“我当然没有忘记了，你更加需要记得的是，如果不是我的话，你都没有办法从落萧那里得到任何消息。”聂向莹说道。
“其实我就算是为你去的，因为你才会到他那里去。我想要和他了解清楚情况，然后和你解释我的身份，解除所有的误会，并且发誓好好保护你，结果一切就被他那里的意外给打破了。”齐玄煜现在想到那个时候的意外都还觉得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落萧的母亲生病，或许他的身份就不会被落萧说出来，而是他自己来说。
聂向莹和他之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了。
只是如今说这些好像都已经太晚了。
“你那个时候其实是为了我才去的？”聂向莹只知道他是去那里了解和圣女还有半月教有关的消息，还以为他是在想着要怎么找到宝藏然后用她的血呢。
结果他却是想要了解消息，然后才能知道他要如何保护她。
可是他分明知道自己到那里去会有多危险，落萧对他的恨意，聂向莹那个时候可是看得很清楚。
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动手了。
“我知道危险，但是我还是去了。”齐玄煜笑着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心一样。
聂向莹想要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但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做到了。
她从来都没有失去过那样的能力，她是特工，失去了这样的能力就代表着她会失去自己的命。
但她面对的人是齐玄煜，她不应该在乎。就算是她真的失去了自己的保护，他也可以保护好她不是吗？
她的心里根本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担心。
“其实那也是因为你自己想要知道吧，说不定你在知道之后，就在心里盘算要如何利用我呢？我又怎么能看透你的心思？你可以骗我一次，就能骗我……”
聂向莹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就已经被对方堵住了。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不知所措。
她想要挣开齐玄煜的怀抱，但是她都忘了这不再是那个病怏怏的齐玄煜了。他可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哪怕他还没有太厉害，对付聂向莹也已经足够了。
在聂向莹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的时候，齐玄煜总算是松开了她。
她喘着气，脸色绯红地等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我想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很清楚。只是你都不愿意让我看到你的心。没有关系，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让你看到我的心的。”齐玄煜握住了他的手，紧紧控制在他的掌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