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吓唬她？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你直接说你可以帮忙不就好了吗？我不觉得她真的能做到为君陌牺牲，而且她也不可能为了得到你的保护而将君陌交给你。你怎么说都应该给她第三个选择的。”
落萧其实也知道，要是有第三个选择的话，聂向莹就不会这么为难了，她会轻易就选择放弃白沧对她的保护，然后自己回去继续帮助君陌。
“你不是知道为什么吗？”白沧坐在了棋盘旁，然后让落萧也坐下，“等我们下完这一盘，就过去问问她是你怎么想的。”
而这个时候，聂向莹一个人在亭子里百感交集，她都看不清落萧和白沧的身影，所以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会说什么，只能在自己的心里希望他们不要打起来。
要是打起来可就不好了。
这里一定会很混乱的。
到这里来原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也不能去怪任何人，谁让她要在自己的心里将事情想那么简单呢？
白沧没直接杀了她或者是带走她，就是因为她对白沧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啊。想要利用她解开身上的毒。
白沧的心里多少应该也在担心她会不乐意吧？所以就转而用了这样的方式，让聂向莹自己来，而她轻轻松松就上钩了。
聂向莹都不想说自己蠢了。
她还以为她真的是深思熟虑了，结果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是她自己失算了。
这下白沧只给她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分明都不是最好的。
她想要白沧的保护，当然想要，因为那样的话她可能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但是她不想用君陌作为交换。
再说了，她不是都应上当一次了吗？
白沧之后会不会反悔还真的很难说。
她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诚意。
要是有才诚意的话会只给她两个选择吗？
聂向莹觉得她还应该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不接受她的保护，也不交出君陌。
可是那明显不可能。
权衡之下，聂向莹觉得还是第二个选择更好。
她留下，留在这里，应该不会立刻就被杀，白沧会让她看到君陌获救的时候吧，不然这一切就真的是太不划算了。
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聂向莹想好了，整个人居然都轻松下来，开始感受这四周的灵气，在这样的地方其实更好啊，要是她以后能帮助清风楼的人，白沧看到她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说不定就让她留下作为圣手，不杀她了呢？
那好像也是不错的路，更不用说她还能得到清风楼的保护。没有人敢轻易对她动手。
这不应该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
只是她要这个时候就离开齐玄煜了。以后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见面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不要想那么多，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呢，对她来说，如今最想要看到的仍旧是君陌能好起来。
“你居然能这么平静。” 白沧的声音再一次出现的时候，聂向莹都没有被吓到。
她知道白沧还会回来，她不是都还没有能给出自己的答案吗？
白沧看了落萧一眼，眼中带着不可思议。
这个女子还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不可能再遇见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但是眼前不是就有一个了吗？
“不这么平静还能怎么办？你给我的两条路，对我来说都是死路，我没有办法做出任何选择，就只能是在这里和自己生闷气了。”聂向莹回答。
“所以你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尽管她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白沧却知道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要不是那样的话，她怎么能这么平静？
聂向莹站了起来，看了眼落萧，又看了看白沧，说道，“没错，只要你真的愿意帮君陌，我可以留在这里。只是我希望你们暂时不要和齐玄煜还有君陌说真相，就说我要留在这里帮忙就是了。”
“你真的要为了君陌放弃自己？”白沧蹙眉，这个回答虽然在她的意料中，但是真的听到了仍旧会觉得意外。
真的有人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牺牲自己？
但这不够就是他们心里的看法而已，对聂向莹来说，那个人应该不是陌生人，而是至亲吧？
而且，看聂向莹这个样子，心里应该是有什么盘算。
不知道她到底在盘算什么，是觉得自己会放过她吗？白沧觉得自己方才的戏已经演足了，她不应该还会有那样的想法才是。
“我不一定会真的死在你手上，说不定你会发现我很有用，然后就舍不得杀我了呢？”聂向莹笑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自信，这个时候就说了出来。不过既然都已经说了，就不能退缩才是。
“你倒是很自信。”白沧笑了起来，她的眉眼真的是角色，要是能看看她的脸就好了。
其实她现在这个样子，也遮不住她是个女子的事实，不知道她为什么用面纱？
“我不自信怎么能活到现在？但是楼主一定要让我看到你们是真的在为了君陌努力才可以，不然的话，我可不想就这么牺牲了。”聂向莹也跟着笑了。
“你放心好了，既然是我是说过的话，一定就会算数。我说了我会救他，就一定会救他。至于你，可以走了。”白沧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完，聂向莹会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她愣愣地看了白沧好长的时间，才说道，“楼主刚才说我可以走了？”
“你要是不想走的话，也可以留下，你不是说了你对我可能会很有用的吗？”白沧笑道。
“所以，刚才只是试探？”聂向莹一下就明白了方才的一切，那不过是白沧对她的试探。
白沧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值得帮助，所以才会对她那么说？
她是不是要庆幸自己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可是从她给的两个选项来看，就算是她选了第一个也无可厚非吧？
“对，只是试探而已，我想知道你值得我帮你多少，就算是你选择了第一个，我也还是会帮助你。只是不会尽心尽力就是了。”白沧说道。
“所以你根本就是……难怪你能成为清风楼的楼主了，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聂向莹总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了。
“这就是我的本事，要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人看透的话，我早就已经死了。”白沧混迹会这么多年，得到这一切可都是靠着血泪。
聂向莹看着她脸上的面纱，方才的问题又一次浮现在心头。
“我想你一定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要戴着面纱？你这打扮应该也能让人知道你是女子了吧？”她的话才问完，就被落萧扯到了一边。
“关于这个问题，你最好不要多问。”落萧警告她。
聂向莹也知道白沧这么做应该是有原因的。她想了想，说道，“难道和曾经的我一样？”
“曾经的你？”白沧原本因为她的问题脸色不是很好，听到她这么说了之后，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似乎是想到聂向莹曾经在传言中的样子。
“对，曾经的我，脸上都是瘢痕，就算是戴着面纱可能都会把别人吓到，更不用说不戴着面纱了。”聂向莹看着她，眼神真诚，“若是楼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就是，我会尽我所能。”
“只怕你没有办法做到，这伤痕在我脸上已经多年了。”白沧叹了一口气。
“哪怕是从十几年，都有办法治好，更不用说是几年了，只要楼主不介意让我看看。”聂向莹知道她心里有怀疑，谁面对这样的事情都会怀疑。
怎么会有人随便就治好了你多年的伤口？
可是方才那寒毒不是也轻松解决了吗？这里灵气这么充裕，聂向莹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担心。
“落萧。”白沧轻声喊了落萧的名字，他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白沧取下了自己面纱，她的脸上竟然不只是有一道伤痕，而是一共有四道，脸颊两边各有两处。聂向莹都不敢去想那个时候她的脸有多疼多难受。
“这未免也太狠毒了，不但划伤脸，还下了毒。若不是你武功高强，怕是……”聂向莹仔细检查着个伤痕，心疼地说道。
这原本应该是一张绝色的脸。
“恨我的人太多，总是会想各种办法置我于死地，好在我都撑过来了，只是这脸上的伤，一直跟着我到现在。”白沧很清楚自己的伤痕在什么地方，但是她都不敢去触碰。
“我能治好，你放心好了。”聂向莹宽慰了一句，然后就取出了银针，“你的伤口之中其实还有余毒，我现在帮你清理，会有些疼，我知道你能忍住疼，但是我想和你说的是，我绝对没有要伤你的意思。”
“你怕我会对你动手？”白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了。
“没有办法，你若是真的要对我动手，我一招都抵不过。”聂向莹才不想死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