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7 清清河水
“我去？”我非常震惊，赶紧连连摆手：“你们几个在这方面都比我擅长，我呢哈，简直一个废柴，什么也不会……还是你……”
“那你留在这里，能撑住吗？”霜零语气有点不屑，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接否定答案的准备。
可事实就是，我当然不能撑住。霜零是我心中的战神，而黑皇亦是。战神对战神，这样才能有胜利的机会，破坏结界只能由目前最菜的我进行。
见我转身就要走，身后的火柴人似乎想要阻止我：“你给我且慢，你要是逃走了怎么办？你破坏了结界，自己不就赢了吗？我们怎么能轻易放你走？你给我……”
“打住，火柴人。”
这时，黑皇眉头紧锁，摆摆手，火柴人欲言又止。
“路薇就是一个废柴，也不可能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你就放心吧。这个结界极其森严，她不可能破坏，要去也就是去送死。据我所知，有她这群忠诚的好伙伴在，我们必定完蛋。杀了他们，比杀了路薇还强。”
听到黑皇的解释，火柴人感觉有道理，退后一步。
“去吧，我们等着你。”霜零用眼神示意我，“记得我说过的吗？无论何时，都不要把你自己逼上绝路，永远不要。”
这只是一句忠告，可不知为什么，我却感觉它那么深远，那么遥不可及。我想，如果我真的一个人走了，他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时间不等人，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顿了顿，大步走到大楼前面。身后似乎已经彻底开战了，我不能管那么多，伸手去触摸结界。
这时候我才发现，黑皇布下的结界非同一般。它柔软而有弹性，就像一层胶质果冻，从外面看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我这个距离已经离楼上非常近，他们说的话我基本都能听见。楼上人很多，很嘈杂，叫声此起彼伏。不知谁喊了一声：“救命！”
隔着这么远，我感觉那个声音分外刺耳，让人战栗。我汇聚脚下能量，想爬到窗边看看，才发现这个墙壁滑溜溜的，根本不能爬上去！
没办法，急得火烧眉毛的我只能扯开嗓子大声说：“出了什么事情？大家不要慌张，先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虽然封闭的恐慌已经让所有人几乎疯狂，但他们知道我是他们的救星，立刻安静下来。只听见有一个人大喊：“我们本来正在办公，突然就出不去了！”
“你们离下班还有多长时间？”
“三小时！”
我差点晕死，这群愚蠢的人类，离下班还有三小时，这么着急干什么？我用安抚的口气说：“你们不要慌张，先坐回座位上，有序坐好！”
所有人都急了，场面像炸锅一般。他们纷纷抱怨表示不满，说我的行为荒谬，都快死的时候还要继续工作。没办法，管理这群人类就跟牧猫一样难。我只好亮出最后的杀手锏：“都给我听着，如果现在，你们都有序做好而且完成今天规定的任务，我就让你们老板给你们加薪！如果你们老板你给加，我、给、你、们、加！”
……
半天了，鸦雀无声。
我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最后一个个都做回椅子上，心里舒坦极了。真是委屈他们的老板，不过生命第一，破费一下还是可以的啦。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他们坐回椅子的一瞬间，一个人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形态短时间之内发生了扭曲，化作一滩水，消失在空气之中。整个过程干脆利落，那个人也变得渣子也不剩！
“啊——”楼上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尖叫起来，站起身，尖叫着后退！刚刚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场面，一瞬间再次发生了暴动。我也惊讶极了，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能焦急的维持秩序：“各位们不要慌张，我在想办法……”
“想办法？我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出去的，刚刚这里已经死去3个人了！”楼上一个人绝望的说。“他们的死法几乎和那个一样，而且十分钟死去一个，十分钟死去一个！”
神马？十分钟死去一个？
我这才意识到，黑皇布下了其他的机关，我必须抓紧时间，否则这些人会全部死光。“那你们也不要这样，先配合一下，告诉我，你们旁边是什么情况？”
满怀期待等待他们的回答，没想到，只有一个人冷冰冰的来了一句：“我们不知道，你自己也不可能救出我们，那个魔人太厉害了。”
此刻，听到这句话，我本来就没有信心、摇摇欲坠的心，彻底掉了下来。
没错，我能干什么呢。我上去，也不过是在白白送死罢了。
“姐姐，救救我们吧！”不知从哪来的孝发话了，“我好害怕啊！我要回家！”
“求求你救救我们！不管你能不能行！”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
可这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死了不是更好吗？魔人妖人猎魔者的世界战争，永远没有止境！”
“不要，那我也不想死！”
……
楼上的声音，反对的也有，想活下去的也有。突然，我有点于心不忍。尽管有人确实不想活下去，可哪怕有一个人想活，我也要坚持！
终于，我心一横，咬咬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行，我帮你们破坏结界，你们就可以自由了！”
说完，我快步走上前去，用脚狠狠踢了踢面前这扇门。办公楼的大门本来非常结识，现在却变得软塌塌的，一点都使不上力气。我汇聚能量，狠狠击中了它，没想到它纹丝不动，来回晃动两下，仿佛在示威。
早都料到会这样，我有点难过，又给了它狠狠地一击。还是没有办法，对于这种结界我彻底没辙，所有的法术都被它吸收，不起任何作用。
我意识到，想打破结界，必须使用其他的法术。霜零学过种种法术，她曾经对我说过，有一种妖人会的法术，可以整体笼罩住一切，将它一点点分解，如同解析术。魔人比较擅长的是集中攻击，尤其是面对软塌塌的物体，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妖人那个法术有一个极大的副作用，就是耗能高。除非罂粟，否则谁也不可能做到使用完这个法术还毫发无伤。更大的一个问题是，眼下，我们的法术都被封在血液里，不能发挥出来。这种情况之下，想要靠武力破坏结界，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我感觉刚刚的所有希望都变成了泡影。黑皇说得对，我永远也不可能破坏的了这个结界，因为我太菜了！
看看手表，现在已经过去九分零二十多秒，这段时间之内想要打破结界根本不可能，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去！
意识到时间快到了，楼上所有人开始慌乱，你推我挤，谁也不想当那个死在这里的。我试图跳到空中维持秩序，才发现，我体力弱到跳到空中都不行的程度，只能眼睁睁看着上面！
终于，楼上再次响起了一阵尖叫。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不再想象楼上又出现了什么惨烈的事件。我必须有足够的时间来想想，我现在要怎么破坏结界！
而我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个，因为此刻，上面突然有人惊恐的声音：“不好啦，小陈变异了！”
我心中一惊，变异？难道又是黑皇干的？可我知道，黑皇只会培养怪物，还没有做到直接让普通人变成怪物。所以要变异，唯一的可能是，那个人就是一个魔人或者妖人！我脑海里浮现出当年我能量觉醒的时候，也是一种偶然的觉醒。所以，这个小陈，一定也是危机时刻才使出了这个招数！
我顿时慌了，要知道，这属于一种爆发，一个有能量的人一旦爆发，就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同时也会失去理智一般的进行屠杀，不论同类敌人！
想到这一点，我想尽办法到楼上，可是没等我到楼上，一声巨响，这栋办公楼竟然直接炸开，结界顷刻间也失去效果。一瞬间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纷纷葬身火海之中！
我及时使出了一个保护类型的法术，所以并没有受到伤害。烟雾之中，跳出来了一个浑身在燃烧的人！这个人，面目狰狞，长相恐怖，五官因为愤怒扭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她是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见到我，这个恐怖女人第一反应就是冲上来。我眼疾手快，想要变出一个能用的武器，没想到我彻底没有任何能量了，只能不断躲避。而恐怖女人不知疲倦，一直不断攻击，周围的大楼里面的人也惊慌失措，夺路而逃。一时之间，局面混乱，满大街几乎都是四处奔逃的行人，死伤无数！
更让我害怕的是，那边黑皇他们已经打成一片，根本没有心情顾及我。我观察到，罂粟一直坐在地上哭哭啼啼，抚摸他那只已经死去的鸟，霜零和穹衣勉勉强强，也浑身遍体鳞伤！
不知为什么，我此刻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汇聚最后仅剩一点能量，变出一把匕首，对准我的左手腕，狠狠砍了下去！
我听见呲啦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裂开了，红得发亮的鲜血噼里啪啦滴到地上，仿佛清清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