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事实上田心说的没错，李思思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多娴淑的一个女人呀，温柔，美丽，顺从。而今的她，耍脾气，寻死不活，整个就一深闺怨妇的模样，谁见了谁心疼，谁见了谁寒心。
思思穿一身白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左手近腕处包扎了厚厚一层绑带，脸色苍白，身体看上去更显虚弱。这个傻女人，果然是想不开去割自己的脉。
我站在思思身旁，只是安静地凝注着她。她却不看我，显然还在生气。
一忽儿间，我感到一丝心疼、尴尬和愤怒的情绪，间或还有一丝丝的自责。我的这种复杂心理没能逃过良心的折磨——终于叹了口气，低声说：“你好点了吗？为什么要犯傻呢？”
思思没有回答我，在小声地哭泣。
我说，“思思，你可以放心的休息。今晚我陪你。对不起，害你变成这样子。”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思思低低地说，“我不要你陪，你走吧，我需要冷静。”
“是的，你需要冷静。”我依着她的话，“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你……要去哪里？”思思回过头来，看得出她是希望我留下来的。
“去你家。”我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这是你给我的钥匙，我亲自给你煲排骨汤好不好？”
李思思笑了笑，幽幽地说“好吧，冰箱里还有排骨，本来我是准备给你做汤的。”
看见她的笑容，我愣住了。她好像忽然间忘了自己割脉自杀的事。她很容易满足，我的一句最普遍的关怀话，竟使她忘记如何去恨我。她没有问我刚才去哪里，没有问我半夜去陪哪个女人，现在她只记得我是在陪她。
这个长得跟方晴一模一样的女人，我有点不能理解。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我比田心更了解她，其实我错了，我一直在忽略她的感受。
微微地叹口气，我跟门口的田心说，看好思思，我去去就来。
田心说，我陪你出去。
“你有话对我说？”我疑惑地问。
思心回头望了一眼思思，点了点头。
这时思思嫣然说：“让田心陪你去吧。”
让田心跟我在一起，思思的表现很大方，这是令人怀疑的。不过她的表情一直很自然，好像明知田心跟我早已不可能旧情复燃，而十分放心我们走在一起。
我愣了愣，直到走出病房外面，才对田心说：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这是什么意思？”田心的眼神闪了闪，过了良久才幽怨地说，“思思爱你比我爱你爱的更深。”
“我知道。所以你把我让给了她？”我冷笑，这话也是试探性地问。
没想倒把田心问住了，脸色显得有点苍白，久久不回答我的话。
我也没再问，我在前田心在后，一直出了医院，搭乘同一辆的士。
回到思思的单身公寓，一路无话，彼此的心潮都不能平静。冰箱里有两条大号排骨，这是思思为我的宵夜准备的。冰箱里还有玉米、马蹄，我取出来一起煲了一个鲜汤，给田心盛了一大碗。她却不喝，从桌子那一端推回给我。
“我不饿。”她的眼眶红红的。
“我忘了，以前是你煮给我喝的，有时我也这样煮给你喝。”我苦笑，“你不是不饿，你是不能面对我对思思好，是吧？咱们言归正传，说吧，你从医院一路跟来，想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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