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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内外潜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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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王后在乐府里继续修《阳春白雪》,她反反复复地弹奏着,始终不满意。宛蓉也在一旁听着,她说:“殿下,这首曲子格调非常高雅,难度很大,记载又不完整,想要修复起来的确很难。”

“宛蓉,你能修改一二吗?”

“殿下恕罪,宛蓉无能,不过宛蓉可以推荐一个人选,他肯定有办法。”

“谁?”

“回殿下,就是——蒙少将军。那日,蒙少将军能听一遍歌曲就能将曲词都记下来,足见他的音乐天赋,况且他对各种乐器十分精通。想必他对古代各种名曲都是有所研究的。”

“是啊,怎么没有想起他呢。”不过栀子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本宫不能随意叫蒙少将军来,这样不好。”

宛蓉连忙说道:“殿下,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时,宫女悬铃捧着一篮桃花枝进来,向栀子行了礼以后,准备将桃花枝插到贡瓶里去。栀子突然想起一件很风雅的事情。她起身来到几案前,拿起笔在手帕上写起请柬来。

“悬铃,取一枝桃花枝过来。”

“是。”

栀子接过桃花枝,将娟帕系在桃花枝上。“宛蓉,你过来一下,”栀子将桃花枝递给宛蓉,低声说:“你把这枝桃花拿去送给蒙少将军,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宛蓉说完就拿着桃花枝离开了。

宛蓉坐在马车上,忍不住将桃花枝上的手绢打开,之间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封中规中矩的邀请柬。来到蒙府,宛蓉将桃花枝递给蒙恬。蒙恬觉得很奇怪,打开桃花枝上的手帕,看到上面的请柬,落款是一个栀子花,蒙恬瞬间明白过来,觉得十分风雅有趣,同时又浮想联翩。本来他该避嫌,但是面对着这么风雅的邀请,他不忍扫兴。于是,他跟宛蓉悄然来到乐府。

“对于古曲,刻意去修复,反而会陷入那个框架之中,被束缚了手脚,与其刻意去修复,不如依据乐曲的风格大胆地创新,这样反而能赋予古曲以新的生命力。”蒙恬说。

“说得有道理,可是要符合乐曲原来的格调,又要推陈出新,创造一首大气又格调高雅的曲子真的不容易呢。”栀子说。

“《阳春白雪》是楚地之音,我曾经有过研究,你把乐曲拿给我,我凭感觉弹奏一下。”

“好。”

于是,蒙恬扫了一下乐谱,拨弄了一下琴弦,轻垂着眼帘,开始进入音乐的世界,他不再看乐谱,而是凭着感觉优雅地弹奏着,音乐从他琴弦上飘荡出来,自然古朴大气。

一曲罢了,栀子不禁拍手赞道:“果然好,不愧是蒙恬,比我弹得自然流畅多了,一听就有《阳春白雪》的感觉。”

“没错,蒙少将军弹得太好了,我虽然对音乐一知半解,但是也能深深地感受到其中的美妙。”宛蓉说,她越发地崇拜这个帅气俊朗又幽默富有才华的男子。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过,我随意弹的,其中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宛蓉抢先说:“宛蓉生在南国,对楚地之音也有所了解,楚地之音多偏旖旎秀丽,蒙少将军的指法之间自然带着阳刚之气,少了一份女子的柔。”

“不如这样,”栀子说,“宛蓉,你本出生南疆,不如你用琵琶配合蒙恬的古琴。”

“好。”宛蓉心里巴之不得。

“她用琵琶,我就得用筝才行,古琴不适合合奏,而且,我更喜欢用经我改造过的筝。”

“如此甚好。悬铃,给蒙少将军取一把筝来。”

“不必,我自己去取,筝有些重。”蒙恬说着酒起身去取筝。

“蒙少将军真好,还这么体谅宫女。”宛蓉不禁说道。

栀子笑道:“没错,蒙恬是很好的人,虽然表面上有些张扬,但是对人特别好。”

宛蓉心里暗自感到开心。

此后,蒙恬的筝,宛蓉的琵琶,将这一曲《阳春白雪》演奏得美妙绝伦,在这一曲演奏中,宛蓉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琴瑟和谐”,她总是不经意地去看看他,看着他轻垂着眼帘的侧颜。

“虽然这样弹奏起来感觉不错,但是这首曲子还是有很多缺陷,我带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在音乐这方面,他是很执着的。

“如此甚好,有蒙恬在,一首名曲就要重新面试了。”栀子笑说。

“王后过奖了。”

——

他们沉浸在音乐的美好中,而秦王政却为政务所累,最近出了“疲秦”的间谍事件,朝中的公族都趁机高呼驱逐客卿。秦王政丢下奏折,回到紫微殿,感到很困乏,宫女们伺候也不周全,他突然想起那天在中宫给他按摩的宫女,好像是叫杏子吧,于是,他让张辛去中宫宣召。

杏子接到秦王政的宣召,欣喜异常,慌忙打开梳妆匣,上施粉黛,又换了一身鲜艳的衣服,最重要的,是要擦上那盒特别的香粉。中宫的宫女都对此窃窃私语。

“婢女拜见大王陛下。”

秦王政躺在卧榻上,眼也没睁地说:“你来了,过来给寡人按摩。”

“是。”杏子走过去,轻轻地跪下,依旧先从太阳穴按起。

秦王政突然说:“今天的香味浓了一点,不如那天的淡雅。”

杏子不禁讪讪地笑了笑,生怕穿帮,说:“请陛下恕罪,可能是衣服上有熏香味。”

秦王政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知道她的香味并不是天然的,除了王后,还有谁有那样天然的的香味呢?

“恕你无罪。”他说着,睁开眼睛看了杏子一眼。

杏子忙笑笑,上了胭脂的嘴唇略显妩媚。

他垂上眼帘,又说道:“妆上得也浓了一些,此外,头发上簪的红花不配你的衣服。”

杏子一下子觉得很羞愧,没想到自己的精心修饰反而弄巧成拙,她又讪讪地说了一句:“请陛下恕罪。”

他又睁开眼睛,伸手捏着杏子的下巴说:“每个女人的美各有不同,你最动人的地方就是自然之美。”

“嗯,谢谢陛下教导。”

他凝视着她,吩咐宫女说:“来人,带杏子去沐浴,并给她找身合适的衣服。”

“是。”

宫女带着杏子来到浴室,服侍杏子泡花瓣澡,将她的发丝和面颊上的粉黛都清洗干净,给她找来一身浅杏的衣服,眼角和唇上淡淡地点上橘色,头发一缕缕梳在背后,松松地扎成马尾,一一给她装扮好。那一刻,杏子感到,做一个主子是多么舒服。

杏子拖着宽宽的杏色长袍来到秦王政身边,跪下行礼。

秦王政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杏子缓缓抬起头来,杏色的衣服和橘色的妆容衬得她清纯中带着诱惑。秦王政不禁起身,走到杏子面前,捏起杏子的下巴,说:“好看,这才是你的美,春色撩人杏花雨。”

那一刻,杏子又些恍惚,她已经忘记了她是杏子,是一个出身平凡的宫女,那一刻,她觉得她就是高贵美丽的能成为他的女人的美女子,她莞尔一笑,说:“陛下,谢谢你。”

秦王政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他记得她也曾对自己这么说过,他的嘴角不禁浮动一丝笑容,既而回到卧榻上,垂上眼帘,说:“杏子,过来伺候寡人。”

“是。”

——

第二日清晨,杏子回到中宫,敲此时王后起来梳洗,杏子也就过去给王后梳妆。

栀子在镜子中看到一个身着杏色衣裙、妆容特别的姑娘过来,刚开始没认出来,既而认真一看,才发现是杏子。栀子转过身来,拉着杏子好好打量了一番,“杏子,你这个橘色的妆容好别致,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样的打扮呢?”

“王后见笑了,我不过是心血来潮,不要被耻笑了才好。”

“怎么会?这个妆容和这身衣服都很适合你,你以后就这么打扮吧。”

“谢王后。”

于是,此后,杏子就这样打扮着,与中宫的宫女格格不入。宫女们都在窃窃私语:

“那杏子自从被陛下宣召了以后,就像当上了主子似的,穿着打扮都要显得和我们不一样,人家木槿姑娘跟王后情同姐妹,都不似她那般张扬,真是不害臊。”悬铃说。

“诶,她到底什么来头啊?”

“哎,原本不过是针工司一个做衣服的宫女,当初王后被贬到针工司的时候,她就拼命地巴结王后,后来三年期满,本应该出宫的,我听说好像是王后帮忙将她悄悄送到了华阳宫,后来王后上位后,她又拼命巴着王后来到中宫,这个女人心机不是一般的重。”

这时候,杏子从外面走过,分明听到她们的话,心中藏恨。众宫女们也看到了她,一个叫含春的宫女故意说:“你们小心点,人家可是被陛下宣召过的人,说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杏子暗暗咽下一口气,她默默地承受着这种羞辱以及这种被孤立的痛苦,这些都激励着她向上爬,心中对于站在顶端的那个男人的期盼也日渐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