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刚刚从清水县回来,很疲倦了,眯一会儿待会儿上班。.”尉止容喉头梗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东西,他想要挂掉电话。

尉夫人心里一凉,这孩子还是不喜欢和她多说,“好了,过了两天我就回去,你爸刚到英国去,赶不回去,不过他让我转告你,只要你需要,他会帮你的。”

“我知道,妈,现在的局势我应付得了。相信你儿子。”心头被温暖拂过,尉止容的话多了一丝温情。

拿掉手机,车进入了a市。

他转脸看向天边,透过栉林次比的摩天大楼,天边透出一抹娇红色的雨晨来,在淡青色的天边犹如一道无暇的光线,美妙而炫目。

雨晨!

他心底呼唤着这个名字,眼角带起一抹焦躁和苦恼。

纵横政界,无论多么棘手的问题他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可现在对于那个倔强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女人却无计可施。

司机从后视镜中偷偷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尉副总裁,是回市政厅还是回家?”忙了一夜,他一眼未眨,身为他的司机,真的很敬佩,这样的总裁对于a市来说是福气。

“回家,我去换身衣服。”尉止容收回目光,淡淡说着,一股无法言语的倦意从他的眉宇间流泻出来。

司机心有不忍,“尉副总裁,其实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容易冲动的事情也常常做,只要冷她们两天,自然而然就会反思自己了,没关系的。”

“开车吧。”尉止容勾了勾唇,命令道。

冷两天,说的容易,他内心的煎熬和折磨只有自己清楚。

她的安全,她吃好了吗?她睡好了吗?这些问题……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还是再次和暮熠轩在一起了?曾经她和暮熠轩的重重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被压抑了下去。

他说过他信任她。

家里,凌一菲坐在客厅中,悠闲自得的欣赏着平板电脑上的网页,管家和几个小女佣严阵以待,围成一圈注视着她,时刻准备着把她轰出别墅。

今晚尉止容没回来,梁雨晨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来了,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眼前的女人,一阵阵厌恶。

尉止容交代过,不允许这个女人进入别墅的,可是昨晚她一个不留神就被钻了空子,已经一夜了。几个小女佣垂着脑袋,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的打架,随时都有要睡去的意思。

“管家,如果你们困的话就离开吧,各自睡觉去,我只是想在这儿坐坐,等止容回来。”凌一菲抬起头来,俨然以女主人自居,管家这种把她当作敌人的态度她很不爽。

“抱歉,凌小姐,少爷有交代,不许您进入这个家里,少奶奶会不高兴的。”管家向前一步,再次劝道。

“少奶奶?谁是你们的少奶奶还不一定呢?喏。”她把手中的平板电脑反转过来,“瞪大你们的眼睛看一看,这是什么?是止容和梁雨晨要分手的画面,这栋房子里谁才是少奶奶还说不定呢。”

她得意的丢下平板电脑,起身浏览着周围的一切,如入无人之境。

“凌小姐,我看您还是出去吧,不要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难。”管家不冷不热的跟了过来,态度有些生硬。

“我只是想到处看看,等止容说一些事情而已。”凌一菲恼怒,厉声说道。

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传来,管家惊异回头,看到推门进来的尉止容松了口气,赶紧走了过来,“少爷,凌小姐一定要进来,我们……”

劳累了一夜的疲倦加上内心的烦躁,尉止容不悦的皱了皱眉,“你们先出去吧。”他担心凌一菲又要说出什么不必要的言语来,影响不好。

“你来干什么?上次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他看也没看凌一菲,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我知道这些,我对你已经没有奢望了,止容,我只是听说你要和梁雨晨分手的事情非常震惊。昨晚得到消息,有人拍下了梁雨晨和暮熠轩前晚在一起的照片,而且很亲密,我得到消息就马上联系了你,想要阻止对方,这些照片不能流出去,否则对你非常不利。”

凌一菲真诚的说着,没有像往常那样扑上来。

“雨晨和暮熠轩的照片?”尉止容一个头大,难道雨晨和暮熠轩在一起了?前晚,那不是他回来的那晚,第二天他去找雨晨,她就和他提出离婚。

难道她提出离婚和暮熠轩有关?

“什么人拍下的照片?”他有些怀疑,这是凌一菲搞得鬼。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一名小报记者,我听说之后担心对你有影响,已经和他谈好了价钱,八点钟在敦煌酒店见面,他说非要见到你的面才给照片,我没办法就心急如焚的来找你了,因为他说……他说消息已经泄露出去,八点钟见不到你的人就把照片送给报刊。”

凌一菲一脸认真,眼底是抹不去的担忧。

“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尉止容把手机丢在茶几上,一边上楼一边解开了衬衣扣子。

梁雨晨竟然和暮熠轩在一起了?这件事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身后,凌一菲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快速拿过来发送了一条信息,之后删除了已发信息栏。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她冷笑一声,“梁雨晨,我说过,尉止容是我的。你斗不过我。”

梁雨晨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昨晚临睡前,她想起手机是要充电的,所以充上电之后她开机才睡的。

朦胧中睁开酸涩的眼睛,她摸出手机,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眼睛一阵阵温热。

这么早,他在干什么?昨晚的抱怨似乎在一刹那消失了,内心有些隐约的不舍。

她打开信息,一行字映入眼帘:八点钟到敦煌酒店来,我们谈谈离婚的事情。

我们谈谈离婚的事情。

这几个字在她的眼前放大,她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骤然间挖空了!

她呆呆的看着这几个字,说不出的酸苦味道。

她提出离婚是一回事,可现在他竟然同意了,并且要谈谈,心里的感觉竟然这样不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空落落的。

看了一下时间,早上六点半,再有一个半小时。

她起身走进洗手间梳洗,茫然得无所适从。

七点三十分,她到了敦煌酒店,因为没有事先约定房间,所以她站在外面等着,又担心被人认出她来,她找了个隐秘的汉白玉柱子后面站住了。

从她这个位置,能很好的看到外面的一切,尉止容出现的第一时间她就能够看到他们。

七点四十分,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心底有个裂开的缝隙在一点点的扩大,好似深不见底的沟壑,几乎要淹没她所有的理智。

她虚软的靠在汉白玉的柱子上,几乎站立不住。

也许从今天开始,她在那张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她和他再无瓜葛了。

回忆起那些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一幅幅甜蜜幸福的画面此时那么讽刺,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

突然,她整个人好似被注入了鸡血似的,瞪大了眼睛。

他出现了,黑色的奔驰毫不掩饰那凌然一切的霸道,出现在酒店门前的露天停车场上。她的手指扣进了浮凸的雕花中,嗓子干涩着想要喊出他的名字,想要走过去。

他打开了车门。

对,就是他,是他打开车门的姿势,那样的姿势优雅尊贵,犹如猎豹在行动,温文尔雅却彰显着力量。

她动了动唇,虽然他把她当成了替代品,可她却那么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

脸上的动容一点点的僵硬。

她看到了什么?

停车场上,那辆黑色的奔驰车旁,凌一菲从副驾驶位置走下来,抬头看向周围,走过来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

那个位置,那个挽胳膊的动作,以前是属于她梁雨晨的。

失望,沮丧,伤心统统的席卷而来,她往后倒退几步靠在了墙壁上,全身是彻骨的冰冷与心疼。

他们终于迫不及待的在一起了!

昨晚去她那儿,只是想要做秀而已,只是想要反衬出她的背叛而已,尉止容,你好卑鄙无耻!

原来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模样,芸君,你在哪儿?我需要你的肩膀!

敦煌酒店前,尉止容全然不知所有的事情,他不耐的推开凌一菲,“离我远一些。”

“止容,这个时间我们一起出现在这儿,难道你想让人注意到你的不同吗?如果你不担心弄得满城风雨的话,我可以松开你。”

凌一菲威胁着,眼角的余光向着周围看去,她很清楚,现在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梁雨晨一定在看着他们。

心里一阵阵冷笑。

梁雨晨,怎么那么傻?那么笨?竟然以为她是那个不可替代的女人。太好笑了,想当年,她也是因为鼻子和那个女人长的有些相像才突破尉止容的防备的,即使那样,她也是的等到那个女人消失了主动追求之后才站到了尉止容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