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梁雨晨悄然站在那儿,听着他们的话,泪水滚落下来,走过去抱住了生她养她的父母,哽咽着说道,“爸,妈,我不管以前怎么样?在我的记忆中,爸爸,永远是我最亲近的爸爸,妈妈,也是最好的妈妈。.”

梁妈妈震惊,不敢信任的回头看着女儿,结结巴巴的问道,“雨晨,你……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妈,是凌一菲告诉我的。我没想到我竟然……我谁都不是,就是你们的女儿。”她扑进她们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们。

血浓于水,把她养大的恩情超越了血缘关系。

那个时时处处都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凌总裁,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而已。她相信,一切总会水落石出,这个世界总会是要回归正义的。

“止容,你醒了?”敞开着的病房内,传来尉夫人的问候。

梁雨晨惊喜的回头,看了病房一眼,回头说道,“爸,妈,止容醒了,他终于醒了,太好了。”

说着,眼泪再次迷蒙了双眼。

梁妈妈疼爱的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含泪点了点头,“好了,回去看看他吧,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想看到你,我和你爸回去还有些事情,就不进去陪你们了,记住,妈妈永远爱你,爸爸也永远爱你。”

梁雨晨握住妈妈的手,又拉住了梁爸爸的手,“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你们路上小心。”

“待会儿我和你妈做好饭给你送来,止容受伤了,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能累垮了。”梁爸爸露出欣慰的笑,揉了揉她的额头。

送走父母,梁雨晨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里,尉止容睁开眼睛,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母亲,笑了笑,“妈,雨晨呢?没事吧?”

尉夫人嗔怪的戳了戳儿子的额头,“还问呢,刚刚你扑上去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生命危险?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事情,我和你爸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们白发人送黑风人吗?”

“妈,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会没问题的,再说了当时的情况容许我去想吗?我是第一时间做出的本能反应,再说了,如果雨晨或者是孩子出了问题,我怎么办?”

尉止容笑着劝说着,抬手擦去了尉夫人脸上的泪水,眼中涌上歉意,“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掉眼泪,让你孙子看到,笑话你。.”

“你这孩子,还说呢,都是你惹的。”尉夫人破涕为笑,嗔怪着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转脸看到梁雨晨,神情微微一顿。

她刚刚和儿子说的话,雨晨听到了吧?

梁雨晨走到床尾处,笑了笑,“妈,中午饭你还没吃呢,要不要我下去给你买一些?或者是打电话回家,让佣人做了给您送过来?”

刚刚的话,她确实听到了,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将心比心,她知道尉夫人爱儿子,这种想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是她,她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而不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救别人。

“算了,既然止容已经醒过来了,我先回家一趟,熬一些鱼汤送过来,也回去看看你爸,他身体不太好,回来又马不停蹄的忙着止容的事。”

尉夫人脸色释然,回头看了一眼尉止容,略一思忖走过来握住了梁雨晨的肩膀,“雨晨啊,别忘了你对我说的话,不会再和止容……还有刚刚我说的话,只是出于对孩子的关心而已,你们这两个孩子,不论谁受了伤,我心里都不好受。”

梁雨晨感动,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扑进了她的怀里,“妈,我明白,我没有任何想法,我只希望现在我们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被另一个女人拥抱着,尤其是这个女人是儿子喜欢的人,宁可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的女人。

尉夫人觉得心头拂过怪异的感觉。

虽然当尉止容把第一个女孩子准备带回家的瞬间,她就已经知道儿子长大了,可她从来没有过儿子被人夺走的感觉,以至于第一个女孩子出车祸死去,凌一菲又弥补了儿子身边的位置,她依然没有什么危机感。

后来梁雨晨走进了尉家别墅,她也没有什么感觉。可就在上午,当看到儿子为梁雨晨去挡住手术刀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儿子不属于自己了,是属于怀里这个女人的。

她有种从小看着养大的珍品被人偷走的失落感。更在心中比较着,有一天她遇到了危险,儿子能像保护这个女人一样保护自己吗?

现在这个女人就在她的怀里。

第一次她被另一个女人这么信赖的拥抱着,那感觉好像是心头突然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似的,慢慢的,很踏实。

她想了想,把这种东西归结为是对孙子的拥抱,是隔代人的亲情联系。

“雨晨,你也担惊受怕了一上午,到床边去,坐在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下,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我一并给你带来。”她拍着怀里的梁雨晨,安慰着。

“嗯,妈,你辛苦了,路上小心。”

梁雨晨目送着尉夫人离开,关上病房门,慢慢回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尉止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起从检查室到手术室一路流淌不止的血迹,一抹从心头开始萌芽的心疼开始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心头,慢慢的汇聚着,扩大着,逐渐生长为割不断的蔓草,荒芜着疯长着,弥漫着隐忍的怒。

她慢慢的走向他,低头看着他的脸,紧绷的脸不见一丝笑容。

尉止容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摸不准这妮子到底怎么了?刚刚和自己的母亲还彼此情深意长,难舍难分,说好了不和他分手,转眼间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变成了冷面罗刹。

“雨晨,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口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打消女人怒气的最好方法不是求得原谅,而是用真挚的关怀去温暖她,化解她心头所有的怨怼。

这一点他以前引以为傲了很长时间,可是最近在眼前女人这里是连连失利,他有些不自信。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子?你知道有多危险吗?那手术刀那么长,从你腰部扎进去,医生说……说已经伤到了肾,如果再深入一点,你……”

梁雨晨听着他顾左右而言它的话,气恼膨胀着,质问道。

“可是如果我不那样做的话,刀子就会伤到你,伤到你了我怎么办?还有孩子,我是男人,不能让她伤害到你,让你脖子上……”尉止容有些头晕,可心里也泛起幸福甜蜜的感觉,她是实实在在的关心他。

“你闭嘴,别找借口。伤到我怎么了?伤到我大不了我疼了或者是不在了,也比这样好多了啊,把你推进手术室,不知道你是否有危险,我简直……还不如自己受伤呢。”

梁雨晨郁闷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气呼呼的白了他一眼,生闷气。

尉止容不自禁笑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而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反而增添了一种让人心疼的东西,“雨晨,伤了你,不如伤了我,因为你受伤,疼在我心里,我受伤,只是疼在身体上而已。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我早就说过,我是男人,男人的承受能力是无限的,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手,被握住,梁雨晨不悦的想要推开他,可只是肌肉动了动,她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以后不许逞强,不许做危险的事情,不许再让自己受伤,更不许再流那么多的血……”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是手术后的感觉。

她用两手捂着,脸压在了上面,逐渐声音小了下来。

只要他好好的,她的所有的不许都收回,他想做什么,她都跟随着他。

抚摸着她的脸,触手娇嫩的感觉,让他有种真实的感觉,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尉止容勾起一抹欣慰的笑,“雨晨,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梁雨晨怔了怔,慢慢的离开了他的手掌,她没有抬头,而是低头看着他的手指,那干净的修长的手指。那上面,是一枚婚戒,是他们结婚后蜜月回来他买的,他们二人,一人带了一个。

低头,她吻了吻那枚戒指,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两枚戒指并排在一起,组成一个完美的心形图案。

她们的婚戒,她从来没有去掉过。

“止容,我不会再离开你,即使你敢我走我都不会离开你。”她再次趴在了床边,十指相扣,她的脸贴了上去,一颗泪滴落下来。

以后的每天,都是他们在一起的珍贵时间,她要陪伴在他的身边,好好珍惜这一切。

“好,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尉止容犹如孩子一样动了动她的手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经历过这一段时间的波折纠结,他终于解决了和她之间的误会,实在是来之不易。

市区道边,孙芸君脚疼得走不了路,坐在了道边,两眼漫无目的的向着周围看去。这是什么破地方啊?连一辆出租车都拦不住。真是倒霉透了,难道要她在这儿坐上一下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