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自灭?也就是说谁也料不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万一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凌一菲如果是真的疯了,岂不是让人有体罚罪犯的言论?

三人说着,骤然坐在墙角处的凌一菲嗷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跳着脚向着门口跑来。

林监狱张以及狱警没料到她会突然爬起来,赶紧往后倒退一步,拦开了常云邱,“快,常老,您先离开,看来她要发疯了,狱警。”

林监狱长低低的吩咐着,狱警一听,挥舞着手中的警棒,森寒戒备。

“哈哈哈,止容,止容,是你吗?是你吗?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觉得你是会来看我的,你给我来了好吃的来,好,我吃,只要你是带着的东西我都会好好吃的。孩子……孩子怎么了?哦哦,我哄哄孩子,孩子。”

凌一菲几步冲到了常云邱的面前,常云邱海未离开,她脏兮兮的手瞬间抓住了常云邱的衣服,紧接着满身的粪便靠在了常云邱的身上,犹如二人是多年未见的情侣一样。

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常云邱只觉得全身上下顿时被骚臭味所充斥着,让人如站针毡。而凌一菲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胳膊瞬间勾住了常云邱的脖子,啵儿的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被女人亲也无可厚非,可是刚刚吃过粪便的凌一菲如此动作,常云邱是站不住了。

“快拉开她,拉开她。”

林监狱长不敢怠慢,不管是否脏了自己的手,抓住了凌一菲的衣服,向外扯去。

狱警一看,冲上来挥动着手中的警棍打向凌一菲,凌一菲只来得及嚎叫一声,就缓缓的松开了常云邱,瘫软在了地上。

此时的常云邱被抓得狼狈不堪,脸色极其难看,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斯文与大度。

梁雨晨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疯了,真的是疯了。”

常云邱不满的发泄着,拿出手帕想要擦拭衣服上的脏东西,可是伸展着五指却无从下手。

“常老,不如您到浴室洗一洗,我重新给您找一套衣服来。”尉止容往前走了一步,低头无意间看到被电击得瘫痪在地的凌一菲,不觉暗暗吃惊。

梁雨晨紧跟在他的身后,对于地上的凌一菲当然也看得清清楚楚,不觉打了个寒颤。

她几乎认不出来眼前的女人是凌一菲了。.

披散着的头发一绺一绺的粘连在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尤其是此时满是粪便的脸上,赫然还有一道犹如毒瘤一样的伤疤,那条伤疤还未脱痂,犹如毒蛇一样攀爬着,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会这样?眼前这个女人是凌一菲吗?

梁雨晨心里这样问着,握紧了尉止容的手。

“止容,我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再说。”常云邱狼狈的展开双臂,尴尬的转身向外走去。

尉止容环顾了一圈监狱内的整个情景,转身跟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博弈,“博弈,赶快去给常老准备一套衣服来。”

林监狱长十分抱歉的跟着走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实在是抱歉,尉……少爷,昨晚接到尉老爷子的电话,想要给凌一菲洗一洗的,可是狱警刚刚走进去,她就冲了过来,犹如一头狼一样上窜下跳,实在是按不住她,所以就一拖再拖,谁知道竟然是这样一副情景。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命人过去给她洗。”

尉止容冷着脸不动声色的向外走,林监狱长见拖不过去,转身安排人去洗。

这样脏兮兮的犯人,不是无法洗,而是无人愿意靠近凌一菲,那满身的臭气,随时醒过来有可能袭击你的疯癫,如果不是有人来看她,恐怕这人要呆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以离岗为要挟命令这件事做下去,他紧跟着走了过来,带着尉止容一起向着会客室走去,“尉少爷,您里面请,待会儿洗好了,我命人把凌一菲带到会客室来,再也不会有刚刚的事情发生,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失误,还请尉少爷多多担待,回去之后在尉老面前包涵一二。”

尉止容走进会客室,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和刚刚的阴暗之地真可谓天差地别啊。

“林监狱长,麻烦您的。我们在这儿稍等上一会儿,等凌一菲进来,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林监狱长。”尉止容在沙发上坐下来,目光淡淡的落在林监狱长的身上。

对于眼前的男人,他了解并不多,因为监狱是只属于省里的单位,所以有省人事部直接任命。

“有话请讲,尉少爷,和我就不要客气那么多了,我曾经在尉老手下任过职,所以尉少爷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监狱长说着在尉止容对面坐下来,言辞诚恳。

“那我就多谢林监狱长了。”尉止容淡然的目光不见一丝波澜,却让人感到高深莫测,“她脸上的伤疤怎么回事?”

“哦,是前两天,她躺在地上不起来,狱警以为她死了,按着电棍过去,想要看看,谁知她突然一跃而起,想要袭击警察,一名警察举起了手中电棍,而另一名警察慌乱之下竟然拔出了手中闲置的一把水果刀,谁知被她抢了过去,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她拿到刀,顿时安静下来,之后就猛然划向自己的脸,最终……就那样了。”

自己刺的?

梁雨晨震惊的盯着这个事实,看了尉止容一眼。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似乎陷入了沉思。目光却有意无意落在林监狱长的身上。

林监狱长被他看得忐忑起来,双手搓着膝盖,最终站起来,“尉少爷,我还是先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有,不会让您久等的。”

“嗯。”尉止容轻轻嗯了一声,淡然的目光飘到了窗外。

看林监狱长离开了会客室,梁雨晨起身坐到了他身边,低低问道,“止容,刚刚我们看到的地上的女人是凌一菲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她的脸上怎么会出现那样一道深的疤痕?”

尉止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审视的盯着她的脸,“刚刚是不是吓着了?怎么样?缓过来没有?那人的确是凌一菲,只不过脸上多了一道疤痕而已,至于怎么弄的,待会儿问一问他们。”

梁雨晨听他确认,放下心来。

他的眼睛是不会错的。

时间不长,常云邱先走了进来,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尉止容起身抱歉解释了一番,常云邱无奈笑了笑,“从事心理咨询工作一辈子,以前没有经验的时候,不管什么样的病人都接待,曾经有过被泼了一身番茄水的现象,如今总是做报告,或者是预约参加心理疏导,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了。”

“常老,没想到做心理咨询工作还有这么多危险性在里面啊?”梁雨晨淡淡的笑了笑,由衷说道。

“当然了,你以为呢?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做,还是和几个高级病人谈谈心?很多经验都是积累出来的,你要做好接触到各种病人的准备。”

聊了一会儿,常云邱的话题轻松起来。

“常老,依照你刚刚的判断,凌一菲有没有真正的疯掉。”尉止容问出这个实质性的问题,常云邱微微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待会儿我做一个实验就能看出来了。”常云邱低头看着自己白白净净的手,果断说道。

“好。”

三人谈话之际,带着手铐的凌一菲被带了进来,说是带了进来,倒不如说是被拖了进来。

瘫坐在地上,凌一菲脸上身上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了,那条伤疤也就越发的突兀起来,狰狞着贯穿了她整个的脸部。

梁雨晨这次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的确是凌一菲。

凌一菲无精打采的吊着眼睛瘫软在地上,无动于衷,好似没看到任何人,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刚刚给她服了几片安定片,所以会安静一会儿。”林监狱长紧跟着走进来,解释着。

“好,我马上开始。”

常云邱淡淡的说着,目光落在凌一菲的脸上,语气柔和缓慢,犹如催眠一样:“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金色的阳光洒落在草尖上,暖风和煦……”

他的语言把人带入一种温柔的环境里,梁雨晨闭上眼睛,他的话仿佛能深入人的内心,让人随着他的语言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里。

“凌一菲,你喜欢尉止容,所以你一心想要得到他,可是却又因为他不喜欢你而郁闷,纠结,你心理恼怒生气,却没有从自身去找原因,只是恨着夺走尉止容的女人,你想要杀掉梁雨晨,然后取而代之……”

话语逐渐深入到思想深处,剖析着她的思想,深度挖掘着……

梁雨晨握紧了拳头,此时她好似看到了凌一菲的心理独白,更好似看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

“不,不,嗷嗷,我要去找止容,哈哈,我杀了尉止容,我杀了尉止容,我杀了梁雨晨,太好了,我终于看到你们死了,终于看到你们死了。”

地上闭着眼睛瘫软成一团的凌一菲骤然嚎叫起来,出其不意手中的手铐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脑袋,砰砰的声音过处,但见额头上瞬间扑打出血腥来两个狱警一看,立刻赶过来,抓住了她。

“好了,带回去吧。”常云邱放弃了诉说,挥了挥手。

他已经得出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