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深闺女医 > 第038章 逞威驯悍夫

“娘娘的蛊症,来得急去得也快,如今看来已大为痊愈。.但菲儿观娘娘面色暗滞,神情忧郁……额,”赵菲儿美眸一转,指着骄横不可一世的窦建安道,“娘娘既不辞辛劳,抱恙亲来崇福殿,菲儿岂可不为娘娘一诊?但外臣在此,多有不便,这个……”

“建安,你去殿外少待片刻,本宫亦很想请镇国夫人诊一诊病。”窦皇后一发话,窦建安怒瞪赵菲儿一眼,却乖乖让宦官扶着,艰难挪去殿外廊边玉栏上趴着,继续替他推拿。

“你过来!”窦建安一走,窦皇后招手命赵菲儿过去,她脸上虽祥和,凤眸中却怎么也隐藏不住对赵菲儿的煞恨。

赵菲儿见她此态,恐她趁机报复她,犹豫片刻,起身立于原地,袖手淡淡而笑:“娘娘的病,虽非为一时之疾。菲儿稍观娘娘气色,便能知个八九不离十。娘娘且听菲儿说来,若是中的,菲儿便对症下药,若是不中的,娘娘另觅良医,莫耽误病情。”

“好,你且说来本宫一听!”窦皇后颔首答应。

“娘娘昔日雪天产子后,急于归京,受了寒邪血淤气滞,再兼素来心情抑郁,故而血行不畅,留下腹痛之症。这些时日一直失于调养,懒思饮食,梦多而睡眠不安,心神不宁情志不舒,身子骨越发清减消瘦,再如此下去,自是形销骨立,美貌尽失,荣宠不在,繁华难留。”赵菲儿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些,引起窦皇后的心病,见她悚然动容,才不疾不徐续道,“菲儿观你面容暗滞,郁郁寡欢,料想平素上下内外烦事忧心,性情急躁动辄多怒……”她说于此,见窦皇后若有所思望着她,微微颔首,遂问她,“娘娘可平素感到胸肋胀满,每于行经,乳房胀痛,小腹坠痛难忍,血量涩少,色泽紫暗多块?”

“是啊!镇国夫人说得很中的。.”窦皇后嘴上称是,由衷地佩服起赵菲儿来。后宫侍奉她的女医不少,就没一个能如赵菲儿这般一望她气色,就确知她病症的,至于用药,亦时灵时不灵,害得她没少生气。

“娘娘经行之后,乳痛腹痛稍减,手足干烧不欲饮食,大便秘结小便短赤,这些症状都是有的。”赵菲儿见她眸中少了恨意,转而全是叹服,缓步行到她身边,出其不意叼住她腕脉,美眸凝神,细细一诊,“娘娘之脉,弦涩依旧,毫无起色。此为肝气郁滞脉络不畅之症,所谓肝郁则情志抑郁,娘娘的抑郁症,便是从这上面来的。且肝失条达,气血失调,冲任不能相资,娘娘的不孕症,亦要着落于此。”

“能治愈么?”窦皇后急忙询问,凤眸中满是期盼。

“治倒是能治,但娘娘须得放开心胸。”赵菲儿请她伸出舌看了,见她舌苔发黄,稍点了点头,坐到白玉案后,取过笔墨,铺好绢帛,却不急于落笔,咬唇瞅着窦皇后,一脸惋惜之态。

窦皇后被她如此神秘的样子弄得有几分不自在起来,遂问:“镇国夫人既已为本宫诊过,为何还不开方?”

“唉!”赵菲儿叹气摇首,意甚惋惜地道,“菲儿非是不想开方为娘娘治病,而是恐白费了心思,娘娘的病若不见好转,菲儿反担着老大的不是。”

赵菲儿此话一出,窦皇后亦谨慎起来,她沉吟片刻,吃不准赵菲儿究竟葫芦里藏了什么药,心里毛躁起来,脸上稳不住,不悦道:“若本宫服了你开的药,大有效验,自然厚赏。”

赵菲儿婉转一笑,一脸自信地道:“若娘娘肯听菲儿的劝,自然是药到病除,但娘娘一意孤行,一如既往性情不改,就算大罗金仙现世,也治不了娘娘的病。”

“哦!”窦皇后蛾眉微扬,其意稍舒,“原来你是要本宫改改性子。”

“娘娘改性子,这是自然。但娘娘更该设身处地,为陛下和太子殿下尽心谋求福祉,如此方不失一代贤后的做派,自能博得天子之欢,恩宠永固,心情舒畅。若如此,娘娘此生,复有何忧?其病想治愈,易如反掌。”赵菲儿若对三岁小儿,谆谆善诱,终于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譬如如今陛下之忧,无非国库空虚,威远公却将远征匈奴的战利品束之高阁,不欲送归朝廷。娘娘若能劝得威远公意转,为陛下解除烦忧,陛下岂会不念夫妻恩情,与娘娘重归于好。”

窦皇后沉默片刻,倏然扬起怒目,愤声而言:“你这个善于蛊惑人心的妖女,妄想凭几句花言巧语,便要本宫之弟浴血换命博来的战利之资,轻易送归陛下?你如此卖力游说本宫,难道陛下允了你,若成此事,分你赵氏以厚利吗?”

赵菲儿全无私心,言已尽此,见窦皇后如此冥顽,大感头疼,听她话说得难听,懒怠解释,索性起身拂袖而出,边走边说:“娘娘请三思,娘娘若想菲儿开方为娘娘治愈诸病,重获天子恩宠,除非让威远公乖乖交出战利之资。”

“砰!”窦皇后气得五官扭曲,愤怒地举起案上花瓶,朝赵菲儿的背影狠狠砸去,“区区小医女,竟敢挟技威胁本宫!”

赵菲儿敏捷一跃,衣袂翩然幽香四溢间,人已跳出槛外,回头见花瓶在地上裂为数瓣,唇畔浮起一抹讥讽微笑,蹲身娇柔施礼,“娘娘既抱恙而来,还是莫见太子殿下,以免过了晦气给太子殿下,徒害己子,还惹陛下不快!请回吧!”

窦建安听到赵菲儿的话,捂着屁股倏然从玉栏上抬起上半身,一脸强横生气地嚷:“你说什么,你敢不让皇后娘娘见自己亲生骨肉,本太尉与你没完。”

赵菲儿淡淡一笑,回头对跟出殿外的王喜吩咐:“你速去,请本夫人的兄弟带宫卫们过来,将这个不遵陛下圣旨,擅闯崇福殿欺侮本夫人的外官赏四十皮鞭,叉入天牢关押起来,待陛下回来,再行论罪罚处。”

她说毕,眸光一寒,走到挣扎欲起的窦建安身后飞起一脚,将他踹下玉栏,噗地跌在宫台之下一丛芍药中。

那名宦者虽身怀武艺,系铜人府暗潜宫中死士,一则昔日赵菲儿于留守京中铜人府亥铜部之士有大恩,他便是其中受益者之一,再者他知他们小夫妻置气打闹,稍审时度势,他岂敢掺和其中,将来若两人和好,他先担上老大的不是,聪明地躬身退立一旁,一声不吭。

刚推拿得有几分舒缓的身子经这一跌,又疼痛不已,血气乱窜,但窦建安眉头都没皱一下,更不像适才在车上那般装模作样哼哼唧唧。他脸上被花枝刮破数处,血迹丝丝隐现,虽有几分狼狈,他浑然如若不知,面无表情抬起头,目光炯炯看着赵菲儿如一只收起利爪的懒洋洋小猫,得意洋洋走过来眯眼轻问,“英明神武俊逸非凡志得意满的威远公大人,本夫人如此发落你,你服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