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深闺女医 > 第057章 真情受曲解

“菲儿!”

“夫人!”

山间的哀叫随风朝四面八方传送,谷底惊呼一片,繁花乱木中,一骑飞奔而出,马上人身背弩弓,头戴叶冠,身上密布枝叶,追着赵菲儿坠落的方向驰去,他身后赫然展开一道巨网。.

乱鸟惊飞,走兽奔窜,两道黑影从树林中翩然而出,疾行如风,越过树巅,亦迎着赵菲儿努力上窜。

他们皆丢弃了下方陷阱中那个匍匐在泥泞中浑身是伤血迹斑斑的人,他努力睁开被鲜血染红视线的双眼,撑着手上长朔跪立而起,望着高空中展臂翩飞不停坠落的曼妙身姿,眸中浮出深切痛恨:“赵菲儿,我道你不过是小女儿心性,和我闹闹意气也就罢了,没想到你心如蛇蝎,竟伙同刘晋如此害我,你真是死有余辜哈哈……”他倏然昂首长笑,眸寒如千年之冰,切齿恨言,“所幸苍天有眼,令我今日性命得保,你若不死,我定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咬牙说毕,费力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取出一粒药丸仰头吞服,瞑目跌坐,运功调息。

赵菲儿听到下方传来的喊叫,努力让被风所迷的双眼睁开一丝罅隙,两道人影窜上,她已分辨出两人一是董孟舒,一是刘晋,心怀稍定,却又感到莫名的失落,忽斜拉里一道身影翩然飞出,双掌凌厉的掌风迎向下坠的赵菲儿。

刘晋怒喝一声“不许伤她”,与董孟舒嘿然发掌,同袭那人。那人不敢托大,身形一翻,招式未老,双掌分别对下方两人拍去。三人掌力相交,刘晋与董孟舒用尽十成力道,竟不是那人对手,各自身形激退,那人亦翻转身形,迅速拔高,四周激起一片罡烈狂风,漫天枝叶横舞,飞沙走石,数棵小树喀嚓断裂,其中一棵小树倒下,横斜的枝条挂住赵菲儿的衣袖,将她的落势稍阻。.她反手一把抓揍枝,断裂的小树如何承载得起赵菲儿的重量,树干与断桩立刻脱离,坠落下去。她已穿越三人,身子被树枝抛得斜飞而出,浑身衣裙被激荡的飞枝狂石抽得飞舞激碎,伤痕累累,飞速下坠,倏然砸上赵二柱快速拉起挂上高处的巨网,带着它落进一个陷阱深坑,噗地砸进一人怀中。

那人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染红了赵菲儿胸前凌乱细碎的衣襟。赵菲儿被跌得气血翻涌,内腑受震,浑身疼痛刺骨,尚未看清身下是何人,便被那人紧紧抱住,一双大手袭上她的饱满酥胸,肆意揉捏,她想惊呼,却觉嘴被一个血腥浓浓的唇舌堵住,使她呼吸大窒,五脏六腑都闷痛不堪。

转瞬之间,上方的巨网收起,将赵菲儿连带轻薄她的人一起带上地面。

刘晋和董孟舒飞身而归,两人看到前方情形,巨网吊着衣衫破烂的赵菲儿,在站立岩石上方满眸怒火中烧的赵二柱手中不停收束。网外吊着窦建安,他死死抱着赵菲儿腰间,俊美的脸庞被鲜血浸染,眸光透出野兽、般的疯狂,穿透丝丝凌乱鬓发,充满恨意地盯紧刘晋,唇依然堵住赵菲儿的嘴。

刘晋蓦然停下脚步,窦建安对赵菲儿的当众羞辱使他完全失去理智,双眸变得赤红,怒吼一声“放开她”,扬掌劈向窦建安。

窦建安的唇齿放开赵菲儿,意犹未尽地舔舐唇瓣,发出嗜血的长笑,讥讽冷语:“你若想我立刻取她性命,尽管拼尽全力发招过来!”

“是你!你还没死!”赵菲儿努力睁开双眸,虽然眼前人满脸血污,乱发纠结,狼狈之极,但她依然看清他便是窦建安,倏然唇角绽开一抹艳丽的笑纹,朝他怀中紧紧依偎,意识却丝丝飘远。

窦建安一愣,眸光冰寒地看了一眼怀中佳人,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恨不得将她一掌拍死,却力有不逮地喟然叹息,他曲解了她的话中传递出来的心意,将她稍微推离开自己:“连你也如此恨我活在这世间?!”

“陛下,手下留情!”空中一声大喝传来,刘晋本已犹豫不决,闻声忌惮地收回掌,看清适才袭击赵菲儿的人,带着一张铜面具,身穿宽大黑袍,倏然落地,满头花发随风而舞,长袖飘然挡在窦建安身前,眸中发出湛湛神光,语气强硬地道,“先帝留有遗旨,陛下不可以杀他!”

窦建安薄唇紧抿,恨恨盯着刘晋,不发一词。

“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浮出水面了!”刘晋眸光如剑,若欲刺透来者的灵魂,浑身散发出迫人威压,寒声低喝,“来者何人?为何在天子面前,行诡秘之事,遮蔽容颜,挟技威逼天子?”

“陛下言重了!”来者眸含歉色,气势陡降,展袖低拜,“天下众士,莫非王臣,微臣岂敢遮蔽容颜,蒙蔽圣聪?然微臣身负先帝遗命,诸多隐秘,不得以而为之,尚请陛下恕罪。”

窦建安上下打量来者数眼,眸光闪烁不定,忽然放开赵菲儿,艰难地跪地对来者默然叩首。

那人虽没回首,却似看到窦建安的动作一般,大袖朝后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道恰到好处,将他托起。他复对刘晋恼意横生,咄咄逼人道:“陛下坐拥锦绣江山,恩泽德被万民,堪称圣德明君,为何对建安逼迫若此?建安自幼避居始平,不问俗事,一朝家国有难,天下堪危,愤而投军,献兵策于朝廷,受危命于陛下,挽狂澜于天下,远驱匈奴,灭杀叛臣,对陛下并无反意,不负先帝遗恩,对大汉忠心耿耿,堪为国之屏障,可为陛下股肱臂膀,保得大汉天下太平,百姓安乐。陛下为此贱婢,用尽千般手段暗害他,将他伤成如此模样,实属大不该。微臣若非及时赶来,陛下岂不已夺他性命?陛下若一意孤行,微臣说不得先将这个红颜祸水灭了,再请出先帝遗旨,让天下给个是非公论。”

刘晋默然低头,良久眸中露出一抹倦色,叹息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十二金铜之首!竟一直隐藏如此之深,将窦建安推出来,你却潜伏暗中,窥探朕一举一动?昨日军营中那一支鸣镝,便是你所发出?”

那人低首,展袖深拜,殷切而言:“虽微臣对陛下伤害建安,心感齿寒,但微臣更不会容许建安胡作非为,伤害陛下一丝半毫,请陛下明察臣心!”

“若朕没猜错,你便是昔年假死遁匿的太常寺卿晁不错?”刘晋虽知他所言非假,犹愤愤低问,“你竟敢不奉朕旨意,灭杀此獠,反而私下收他为徒,传授一身绝学,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你竟敢如此欺朕?”

那人再拜低首:“无论微臣是谁,微臣所为,皆受先帝之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先帝待微臣恩重如山,即便是微臣粉身碎骨,亦要完成先帝遗命。即便是陛下,亦不得不奉先帝遗命,不敢明取窦府老少两代太尉性命,只能行暗杀诡秘之事。请陛下体察下情,体谅微臣不得已之苦,饶恕微臣今日冲撞圣驾之罪!”

“哼!若不是看在你昔年对朕亦大有教引之功,朕……”后面的话,刘晋没说出口,却目不转睛盯住窦建安,气愤地道,“他以下犯上,屡行欺压朕躬之事,晁卿家既为他恩师,此事晁卿家须得给个明断!”

“是你强夺臣妻……”窦建安抬起头,愤恨辩驳。

“朕没见到菲儿之前呢?”刘晋跨前一步,咄咄逼人,“为何你屡屡违背圣旨,离开始平四处招摇生事?还大肆勾结显贵高官,江湖游侠,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