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事。.”女子的冲力让他的身形微微晃了晃,随即稳住身形,伸出双臂抱壮中的女子,瘦弱的身躯都能感觉到咯人的骨头。凌邺微微蹙眉,面上的笑意温暖,“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

“真的没事?”聂清然头脑清醒后立马放开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个遍,又扒开他的衣服检察伤口,确认伤口都已被包扎好,也没有裂开的迹象。同时伸手在他各处大穴上推拿一番,也没发现异常,这才兴高采烈的望向他,“果然没事,没事就好。”

“可是,我有点冷。”低沉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宽厚的大掌抚上她的头顶。

聂清然这才尴尬的发现由于心急想要确认他的伤势,自己居然不管不顾的把他的衣服都给扒了,男子精壮匀称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初春稍带凉意的空气中。

“我、我给你穿上。”面红耳赤的女子抬手去给他穿衣服。

不料,伸到一半的手就被他握住。

聂清然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冷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我们成亲多久了?”凌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向她提出问题。

“一年多了。”聂清然如实回答。

“都一年多了。”凌邺似乎想了些什么,轻叹一声,“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以后会像谁?”

“啊?”聂清然目瞪口呆,她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未退却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凌邺轻笑道:“还是像我的好,要是像娘的话还会时不时犯傻。”他将还在愣神的女子打横抱起,朝那张柔软的大床走去。聂清然身体悬空才回过神,见此情形越发羞涩,细长的手指紧紧掐着他的衣角,咬唇低垂着眼睑不敢去看他。

轻柔的吻落在女子的额头,如同吻着绝世的珍宝。熟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她的心脏,泪水不自觉的从紧闭的眼睑肿滑落。

下一刻,男子温软的唇就落在她的眼角,温柔的吻去她的泪珠。

“别哭,我在呢。”心疼与宠溺结合的话语在她耳旁响起,却引得她涌出更多的泪水。男子也不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吻掉她的眼泪,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细细的描摹她清秀的五官,一遍又一遍的舍不得放手。。.

女子哽咽着点点头,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眸,颤抖着仰起头,先轻吻了一下他突起的喉结,随后又吻上那张带给她丝丝暖意的薄唇,学着他以往的样子慢慢的辗转反侧。男子的眼神蓦地深沉下去,开始热情的回应着她的主动,将两人一寸寸的点燃。

两人墨黑的长发散乱交错在一起,在床铺上绘出一副绝美的山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清晨婉转的鸟鸣将两人从安逸的梦中吵醒,聂清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就看见凌邺噙着笑意的嘴角。他也会赖床?真是稀奇事,况且乾云山那边的事还没了结,他居然没有回去那边?

“你怎么没回那边?”聂清然伸手抱住他温暖厚实的身躯,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如同一只慵懒的猫。

“那边有莫将军看着,不会有问题,我想多陪陪你。”温和的笑语从头顶传来,凌邺温厚的大掌抚上她如水的秀发。

“这样也好,你的伤还没痊愈,休养一下也不错。”聂清然突然啊了一声,抬起头望着他,“你中的毒,没事吧?”

“你觉得我像有事么?”略带戏谑的话语似乎在提醒着她昨晚的旖旎。

“不跟你开玩笑,起床吃饭了。”聂清然满面娇羞的推开他,起身穿衣服。

天知道,他们这一睡早睡过了这星月宫的早饭时间了,哪里会有饭吃,她大概是在定北侯府赖床赖习惯,忘了这档事了,果然是安乐久了,被养得娇贵了。

凌邺笑笑,也不与她计较,坐起身看着她穿衣服。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不想吃早饭了?”聂清然穿戴整齐后见他只穿着寝衣,笑吟吟的看着她却没有动作。

“今天犯懒了,不想动,要不娘子来服侍为夫穿衣吧。”凌邺张开双臂,心安理得的等着她来给他穿衣。

“还真是犯懒了。”聂清然作咬牙状,但却还是顺从的拿过他的衣服,认认真真的一件件给他穿上。

墨绿的锦袍衬出他挺拔的身姿,给他束上腰带后聂清然又左右看了看,总觉得少点什么,她转身在铜镜旁的小木匣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块圆润的玉佩,给他在腰间系上。清润的玉色把稍显冷峻的墨绿染上几许柔和,这一点缀使得整个人都不如以往那般锋芒毕露。

聂清然又拿过桃木梳,将他的发髻解开,仔细的梳理着他的一头墨发。男子的发丝很细很软,带着少许的凉意,握在手中很舒服。她将他的每一缕头发都理顺,葱白的指尖与墨黑的头发形成强烈的反差,却又有着莫名的融洽。梳理好后在脑后盘成发髻,再用玉冠束好,一个翩翩公子就出现在眼前。

“嗯,不错,还是我的夫君最好看。”聂清然笑着拍拍手,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凌邺宠溺的摇摇头,握住身前女子的手,道:“去吃饭吧。”

“好。”女子笑靥如花,拉着他向厨房走去。

整整五天,凌邺都寸步不离的陪着聂清然,两人游山玩水,好像忘了河对面那场祭天大典。

第六天的上午,莫言悔带着十名侍卫来见凌邺,两人在房中商议近半日才出来。聂清然不便打扰,便去找彩女询问还有多久才能彻底除去蛊毒。武林中最近并不安生,星月宫作为领袖人物之一,必须要有所作为了。

“清然,侯爷回乾云山的大营了,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余戏莲走进房中,叫了一声正在看书的聂清然。

聂清然随意一点头,他已耽误太久,是该回去了。左右两天后就是祭天的日子,祭天后一起回京城便可。

“清然——”余戏莲欲言又止。

“何事?”聂清然抬头,不解的看着满脸为难的女子,“有事直说吧。”

“没、没什么。”思量半天,余戏莲还是觉得不说为妙,毕竟是别人自己的事,她多嘴算什么。

“快说,这么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作风。”聂清然放下书卷,蹙眉望向她。

“漠北万俟府送来了聘礼——”

余戏莲刚说了半句聂清然就明白过来:“月儿不会把东西都丢出去了吧?”她可不怀疑青冷月做得出这事,不过为何万俟琮突然如此?他俩的事她也听说过,似乎也不见接触过多少,怎么突然就到送聘礼的地步了?

“你太小看月儿的脾气了,她直接把送礼来的人打成重伤,还撂下一句话,让万俟琮死了这份心。”余戏莲显然也是对此事头痛不已,她能周旋于各大门派帮会之间,却无力插手男女之间的感情。

不管怎么说漠北万俟都是一方大族,即使偏安塞外,也无损于他们在中原的权势。如今闹出这事,如同当着天下人的面狠狠扇了他们的耳光,任谁都忍不下这口气,更何况是一向藐视皇权,傲然独立的漠北万俟。

“什么?”聂清然愕然,打人?一向冷漠的月儿居然会出手打人?她和万俟琮是发生了什么冲突才会这么暴躁,“月儿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余戏莲无奈摊开双手,“事情是昨晚发生的,本想告诉你,但月儿不让,还说若万俟家追究起来,她就一人承担。然后她就走了,谁都联系不上。”

“这傻姑娘!”聂清然摇摇头,“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处理,何必如此。便是那万俟府问罪来了,也有整个星月宫承担呢。对了,那些被打伤的人呢,可有妥善治疗?”

“有,我叫了袖舞她们帮忙治伤了。”

“他们可说过什么?”聂清然眉心紧锁,不论如何,此时得罪万俟府都是得不偿失的。

本来漠北万俟和江南欧阳全是塞外氏族,两家也算世交,但数百年前欧阳府的祖先南迁至江州,以武功立家,漠北万俟则以经商名世,两家的交情也就渐渐淡下来。但由于都是影响较大的世族,多少有些来往,若是因为这事而促使两家靠近,可就大大的不妙。

可是,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月儿,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若是她有何意外,便是灭了万俟府又有何惧?

“倒无人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养伤。”余戏莲心中默念,月儿,我不是故意要说你的事,可是清然非要我说,比起那件事来,左右也不会有何影响,我便出卖你了,千万别和我计较。

“这个月儿!”聂清然无奈耸肩,不管怎么说,事情发生了,还是需要处理一下,“那些家丁在哪里,我要见他们。”

“在楠竹苑。”余戏莲忙在前面带路。

楠竹苑中,聂清然大吃一惊的看着这一屋断腿断脚的大男人。青冷月并没有下杀招,不然他们早死了,但也没让他们好过,脱臼的脱臼,骨折的骨折,没有一人是完好的。但也不亏是世家大族的家丁,虽然如此狼狈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没有大声呻吟的人,都在静静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