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暗自叹息,虽然他不知道这几天晚上颜郜然独自出门是去了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颜郜然就是在那个时候染上风寒的,且愈来愈严重。。.

风住雪停,颜鹜然用过午膳便回了陌上居,莫水心从上午开始就闷闷不乐像是有心事似的,阮玉玲一直在等她说出来,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开口,最后忍不住只好开口问了。

“玲玲,外面太阳挺好的,我们出去走走好吗?”莫水心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提出了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相处了这么久,阮玉玲早已摸清了莫水心的性子,虽然她比较好动,但是却很怕冷,入冬之后她完完全全成了宅女,成天就是抱着手炉缩在房间里。突然要出去,肯定是有什么事,但又好像不想说。

“你是想要去哪里呢?水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可以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么?”

“是想去宣政殿看看,但是仅凭我一个人是进不去的。”莫水心低声说道。

宣政殿?那不是颜郜然上朝的地方吗?

“你要去那里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只是想看看而已。玲玲,你带我去好不好?”莫水心以为阮玉玲上午才和颜鹜然出过门,现在不想再出门了,语气立刻变成了哀求。

“好吧,你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去。”她说的准备,其实也就是狐裘大衣和手炉而已。

鸳鸯和翡翠见她们又嘻嘻哈哈的出门而去,便也跟了上去,继续她们的监视任务,但是莫水心有意不让她们跟踪,硬是让阮玉玲想办法将她们甩开了。

两人来到宣政殿,此时早已散了朝,四周一片安静,莫水心还未进去,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她伸手死死的抓住了阮玉玲的衣服。

“水心,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玲玲,我的头好痛。”她松开阮玉玲的衣摆,蹲下去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我们回去吧,叫御医来给你看看。”阮玉玲弯下腰去想要拉她起来,她却突然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离开了宣政殿。

阮玉玲紧跟着追了出去,只可惜她重伤未愈,体力不足以维持长时间的奔跑,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水心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既然追不上,她干脆就放慢了步子,放眼四周,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竟然迷路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前面不远处倒是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继续往前行,她来到宫殿前,抬眼看着承德宫三个字,她心中不禁感慨,嫁入南诏这么久,颜郜然当皇帝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她却连颜郜然的寝宫都还没有进过,这难道不算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吗?但是,因为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所以这对她来说却反而是件好事。

无论是在兰斯王朝还是在这里,她都还没有进过帝王的寝宫,不禁好奇了起来,帝王的寝宫到底是怎样的,会和电视里演的那样么?于是,她下意识的走了进去。

一路前行,她遇到了几个宫女和太监,他们都是用奇怪而陌生的眼神看着她,这里大概没有人认识她的,除了颜郜然和刘喜。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却诉说着她皇妃的身份,这便是没有人阻拦她进来的原因。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她敏感的皱了一下秀眉,虽然她已经是阮玉玲了,但是前世所学依然记得清楚,没错,她是个中医药大学的研究生,并且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了。

医者父母心,这不是她的天性,却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于是她径自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刘喜已经退下,屋子里只有颜郜然一人,看到阮玉玲走进来,他甚是惊讶,她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传御医?你知不知道,再这样咳嗽下去,转成肺炎麻烦就大了。”她语气中带着怒容,眼中却有明显的心疼。

颜郜然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她这是在心疼他吗?还是仅仅同情而已?

见他不说话,她又喃喃自语,“我知道了,你是耍手段得到的皇位,最信任的御医李修近日不在宫中,想必你是不敢找其他的御医诊治吧?”

“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最好是记住了。”颜郜然高声警告,却因为喉咙发炎而听起来是如此嘶哑。

“我知道,多谢皇上提醒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防提醒皇上一句,你要是再不诊治,情况将无法控制的。如果你不信任其他的御医,那就请给我一个机会,毕竟你也曾救过我几次。.”

“你懂医术?”颜郜然只知道她是个宫女,虽然也曾怀疑过她的身份,却没有得到过任何的答案,现在见她懂艺术,不禁开始怀疑她是靖国燕家的人。

“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害你的理由。”阮玉玲说着便走过去抓起他的手,站在一旁给他把脉。

颜郜然本能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一接触到阮玉玲那不容置疑的眼睛,他还是乖乖的任她诊治。

“你现在是不是感到有些冷?”

颜郜然没有回答,也就是默认了,他这两天来确实一阵阵的发冷,还以为是下雪天寒地冻的原因呢。

“那最好能到床上去躺一会儿,我给你做冷敷,然后再煎点药来给喝。”

正好刘喜进来,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呆住了,阮玉玲不但来到承德宫,而且还给颜郜然诊治吗,更不可思议的是,颜郜然是如此的配合。

“参见皇上,洛妃娘娘。”刘喜尖着嗓子行了个礼,“娘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吩咐老奴吧,皇上他不想别人知道。”

“我知道,那刘公公你去打盆冷水来吧,如果有冰块的话就更好了,我先给他退烧。”

颜郜然头昏目眩,头重脚轻的,更不想一直这样病怏怏的以便使得拥护颜成然的那些人有机可乘,听阮玉玲说的还有点像真的便乖乖听从了她的安排。

阮玉玲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的他滚烫的额头,“你的皇位是牺牲了很多东西才得到的,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那不是给了其他人可趁之机吗?既然如此,那你当初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得到这份权势呢?”

“你今天的话真的太多了,这些是宗凌教你的,还是那个叫铭的男人?抑或是颜鹜然。”颜郜然闭着眼睛问道。

“对我来说,这些事还不需要别人来教的。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相信明天会更好。”阮玉玲替他掖好被子,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待刘喜端来冷水取来冰块,她便用毛巾包好放在了颜郜然的额头上,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但是睡的很不安稳,好像很怕冷的样子,她便让刘喜再去取来一床被子加在颜郜然身上。

“娘娘,皇上他怎么样了?”刘喜不安的问道。

“这些天他做了些什么?他是学武之人,怎会染上如此严重的风寒呢?”

“回娘娘,这个奴才也不知道,这几天皇上总是一个人出去,不让奴才跟随。”

“哦。”阮玉玲站了起来,“我去药膳房抓点药,煎好之后再送过来。”

“可是娘娘……皇上他……”刘喜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说是给皇上喝的,这几天清月宫进出药膳房也比较频繁,他们应该不会怀疑我的。”

阮玉玲走出承德宫,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她不是应该去找莫水心的嘛?可是颜郜然他生病了,她能就这样离去吗?

拦住个小宫女问明方向,她便径自往御膳房出去了,根据自己所学开始抓药,她不禁开始庆幸,自己学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中医药学而非西医。

让她意外的是,当她正在笨手笨脚煎药的时候,莫水心突然也出现在了御膳房,她已经恢复正常,来给阮玉玲抓药。

“清……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奴婢真是该死,竟然忘了给娘娘煎药。”莫水心见四周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一身华贵打扮的阮玉玲,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没事,你起来吧。”阮玉玲一点架子都没有,倒是看得周遭的太监宫女大跌眼镜。

莫水心煎好药便端着汤药随阮玉玲一起离开药膳房,但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眼前这条根本就不是去清月宫的路。

“玲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确定自己不是迷路了吗?”她疑惑的看了看阮玉玲。

“去承德宫。”阮玉玲加快了步伐,“我们快点吧,否则药就凉了。”

“我们去皇上的寝宫干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去承德宫的路呢?”

“去了你就知道。”

两人走进承德宫,步入颜郜然的寝室,刘喜立刻就迎了上来,“娘娘,您回来了。”

“刘公公,他现在怎么样了?被子够不够?”

“老奴刚给皇上又加了一床被子,应该差不多了。”

“那就好。”阮玉玲一边说一边在床沿坐下,俯下身子轻声唤道,“醒一醒,该喝药了,喝了药你就会好起来的。”

颜郜然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无限温柔的话语,勉强睁开沉重的双眼,只看到一个飘渺的人影在他眼前,她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朦胧的雾气使她看起来如此的虚幻。

“这药会有点苦,但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且忍耐一下。”对着勺子里的汤药轻轻的吹了吹,她将勺子递到了颜郜然的嘴边。

他不是没有被人伺候过,但是像这样的,却还是第一次,他显得无所适从。

“张嘴,乖。”阮玉玲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说道,这让颜郜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生病,贤妃喂他吃药的情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无名氏的预言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也就没有压力。

“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烫了?那我再吹一下吧。”说着她还真的放在嘴边又吹了几下。

莫水心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和刘喜傻傻的站在一旁。

颜郜然很配合的一口一口的吃完了那些又苦又涩的汤药,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直到天快黑了都还没有醒来。

“娘娘,怎么皇上突然变得嗜睡了?”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喜不禁担忧的问道。

阮玉玲最后一次探了探他的额头,烧虽然没有全退,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她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来了,淡淡的回道,“这个药有安眠的作用,他会好好睡一觉的,睡醒之后就会好起来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水心,我们走吧。”

“是,娘娘。”莫水心应了声跟着出去。

可是就在她们转身离去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玉玲……”

是颜郜然,他在梦呓般的唤着阮玉玲的名字,难道他梦到了什么吗?

梦里有一个孤立在迷雾中女子,轻纱微裹,显得虚幻缥缈,一点也不真实,也许,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的。

阮玉玲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但并不是因为颜郜然,而是怒发冲冠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梅若晴,以及昭阳郡主骤雨。

“贱人,你来这里做什么?”未等梅若晴开口骤雨便质问道。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昭阳郡主。”刘喜听到声音连忙出来,然后又赶紧加了一句,“奴才恭送洛妃娘娘。”

阮玉玲也懒得给梅若晴行什么礼,带着莫水心绕过梅若晴两人径自走出了颜郜然的寝室,回了清月宫。

梅若晴走到颜郜然的床边,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低声质问着刘喜,“大胆奴才,皇上龙体欠安为何不禀告本宫?”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不敢。”刘喜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仗着皇上信任你,便不把皇后师姐放在眼里是不是?”骤雨狐假虎威道。

“郡主恕罪,奴才真的不敢,望娘娘郡主明察。”刘喜声音极其的低微,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颜郜然正努力想要看清梦里的那个缥缈孤鸿影,但安静的迷雾森林突然间变得嘈杂起来,将他惊喜,他霍然睁开眼,这里已经没有了阮玉玲,坐在床前的是梅若晴,以及站在她身后的骤雨。

“皇后,你怎么来了?”他坐起来倚着床问道,双目扫过跪在地上的刘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您不舒服怎么也不派个人来通知臣妾呢?”梅若晴略显气恼的问道。

“朕只是不想皇后为朕担心,跟着朕的这些年苦了你了。”

“多谢皇上。”梅若晴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骤雨。

骤雨会意的接过话题,“可是皇上,就算您不想让皇后师姐担心而瞒着她,那为何要让那个女人来呢?”

“昭阳郡主今天是特意来指责朕的吗?”他显得非常不悦。

“骤雨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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