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找我有何事,是因为皇上还是玉玲?”待走远了几步,估计阮玉玲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石无心立刻问道。.

“我只想求你一件事,”颜鹜然放慢了步子,“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请不要伤害她,如果我皇兄真的不再要她了,那就请你好好待她。若是我皇兄要对你们不利,你们就到庐州来找我,我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会保护你们的。”

“为什么?她可是你的嫂子,你这样不是在背叛皇上吗?”

“不,有一个这样的女人,皇兄不但不懂得珍惜,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我一直就为他感到惋惜,这也是在为他积德吧,免得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颜鹜然说完便转身回了未名居,阮玉玲还倚着客厅的门框等着他。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她的知音的话,那就非颜鹜然莫属了,可惜离别已经在眼前了,今后还有谁来与她促膝长谈琴棋书画?

那一天,颜鹜然回到未名居之后,阮玉玲为了唱了一首歌,很伤感悲凉的现在古风歌曲。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

莫愁山庄。

因为家人有约,楚南歌立倚着柱子看着屋檐下滴答下落的雨珠,耐心的等待着大姐楚秋歌和小妹楚云歌的到来。

“喂。”背后脚步声起,一个人在他肩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就算不回头也知道,这必然是楚云歌来了。

“这么多年未见,你不要每次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却连哥哥都不叫一声啊。”楚南歌看到这个小妹就头疼,这些天老是缠着他不放也就罢了,还没大没小的天天对她“喂”来“喂”去的,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吧?好歹他也是先从娘胎里蹦出来的嘛。

“云妹,不要这么没礼貌。”楚秋歌嗔怪道,“南弟,外面雨大,我们还是进去吧。”说着她率先向屋里走去,其他两人连忙跟上。

“大姐,不知此次找小弟有何要事呢?”楚南歌面对楚秋歌的端庄立刻也就变得正儿八经了。

“我和云妹明天就要启程回武陵郡安排一切了,你是否要同行呢?”

“我还要回去向宫主复命,恐怕不便,还是你们先回去吧。而且,我在南诏也还有点事要办。”

“什么事?”楚云歌好奇的问道,“该不会是佳人有约吧?嘻嘻……”

“云儿,别胡说,家仇国恨当前,南歌怎会如此的不知分寸呢。”楚秋歌果然是有大姐大风范,一句话就说的楚云歌低下头不敢再出声,而楚南歌心里也开始惭愧了起来。

其实楚云歌说的并没有错,他要办的的确是很不合时宜的,因为他是要借在南诏之机,夜探皇宫寻找阮玉玲,这要是被楚秋歌知道了,恐怕必然是要大发雷霆厉声训斥他了。

他也曾想过要借寻找碧洛瑶的之名留在龙城,无奈此事一直都是由萧七夜负责,甚至连太子碧扶摇也亲自出马,他没有办法突然插一脚进来的。面对大义凛然,顾全大局丝毫不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的楚秋歌,想到自己的这些私心,他又怎么能不惭愧呢?

“既然你还有事,那就日后在来武陵郡与我们会合吧。在外一切要小心,颜郜然一直都在暗中寻找我们,此次我们故意以颜成然将他的注意力引到了武陵郡,这才得以安然的在他的眼皮底下共商国事。”楚秋歌道。

“难怪我一到武陵郡就被狂风给盯上了,可惜颜郜然永远也想不到,其实我们的主力军就藏在龙城。”楚南歌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那是,武陵郡只是陪都而已,龙城才是我们的帝都,南诏胆敢将我们的帝都占为已有这么多年,他日破城之日,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楚云歌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迸射出的是让楚南歌见之都不由得心悸的仇恨之光。

当晚,还留在莫愁山庄的人也只有楚家三人和萧家兄妹了,莫愁为他们筹备酒席践行,席间萧七夜再次提到寻找碧洛瑶多年却无果的事,心下很是惭愧,使得正在举杯同饮的众人心情也立时大变。

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在茫茫人海寻找一个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人犹如大海捞针,谁又能轻易猜知水阔鱼何处呢?

大家劝慰萧七夜,这并不是他的失职,而是时机未到,等十年之期一到,公主自然也就能找到了。.萧七夜叹息一声不置可否,只是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连城和萧七夜虽然一君一臣,但由于他自小便是跟着萧七夜,两人亦师亦友,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感慨颇多,萧七夜的努力他是一直看在眼里,反而楚南歌,虽然是楚家未来的宗主,可是却好像并没有为靖国做出什么贡献。

“兰斯王朝那边情况如何了?”墨狄见席间气氛不对,连忙转移了话题。

“自从宗显死后,国事交予宗凌处理,但他显然还是能力不足,无论大事小事都要找林少宇和宋子枭商议,几乎把自己变成了傀儡,所以根本不足为惧。倒是颜郜然,他从未放弃过寻找我们的复国军,我们不得不防。”楚南歌拈着酒杯无所谓的回道。

“那就好,他将是第一个被献给我们靖国的祭品。”连城握紧了拳头老气横秋的说道,然后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既然楚南歌对兰斯王朝的事如此熟悉,难道说他就是潜伏在兰斯王朝的影子刺客?

影子刺客是靖国复国军中最神秘的一个人,即便是连城也是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只知道他武功高强诡异,现在想想,若要说武功诡异,哪门哪派又能与祭血圣宫相比拟呢?而楚南歌恰恰也是出自祭血圣宫的。他恍然大悟,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楚南歌,因为就在刚刚,他还在心中论功行赏,暗责楚南歌没有建树。

承德宫。

刚刚进京的狂风连夜进宫,直奔颜郜然的承德宫,禀告最新消息,除了颜成然消失在武陵郡之外,连影子刺客也出现在了武陵郡。

“影子刺客?”颜郜然略微有些惊讶,“他不是兰斯王朝下令追捕的第一杀手么?难道说他也是靖国的人?”

“很有可能,属下也是在不经意发现了他的行踪,然后一一路追踪,却在三天后发赫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武陵郡,他竟然是带着属下兜了个圈子,然后就不知所踪。”狂风回禀道。

颜郜然扶着额头,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自从无名氏关于靖国复国的预言出来之后,他们南诏就一直在追查靖国余孽的所在,可是他们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将近十年都无声无息,现在十年之期将至,他们却突然间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着实让他头疼。

“皇上,你怎么了?”

“没事,朕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爱卿日夜兼程赶回来,这一路上辛苦了,没有其他的事就先退下吧,回府好好歇息几天,有事朕自然会传唤的。”

“多谢皇上,末将告退。”狂风行礼退下。

颜郜然依旧坐在椅子上,废寝忘食的想着靖国的事。

俗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现在对靖国的实力一无所知,他们却对可能他了如指掌,而且龙城作为他们的帝都,是必争之地,日后恐怕要有恶战要应付了。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颜鹜然已经安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颜鹜然如期离开了龙城后,少了他如沐春风的关心,阮玉玲一时间显得有些不习惯。而且更让她郁闷的是,莫水心在御膳房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基本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回来,而且石无心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可真算得上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她彻底成了孤家寡人,谁道人生不寂寞?

下了这么久的雨,天终于放晴了,她将被褥之类的全部搬出来晒在院子里,然后便出了未名居。

漫无目的的游荡,她再次来到了江边,望着湖心小岛上的幽若宫和里面不为人知的秘密,她驻足不前。但想起上次的事,她不再敢轻易的就踏上吊桥,正想就这样离去,王嬷嬷却突然出现在吊桥的另一端。

“娘娘请留步,我家姑娘有请。”王嬷嬷在那边大声喊道。

阮玉玲回过头,疑惑的看着王嬷嬷,“嬷嬷你是在叫我吗?”

“是的,洛妃娘娘,雨过天晴,花园里的花开的特别好,我家姑娘请您到幽若宫小坐呢。”

“这不是闲人不得入内的禁宫么?怎么你家姑娘……”

“前些日子皇上已经解了幽若宫的禁令,我家姑娘早也想请娘娘来宫里小坐,但碍于天公不作美,连日来都是细雨蒙蒙,不便相邀。今日天空放晴,我家姑娘猜娘娘可能会出门,这才命奴婢在此等候呢。”

“你家姑娘还真是心思细腻。”阮玉玲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对这个幽若宫的主人一无所知,人家却已经能猜到她会在放晴的今日路过此处,唯一庆幸的是,瑶瑶不是她的敌人,否则必然是个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跟着王嬷嬷来到碧洛瑶的小阁楼,她正在安然的绣着花,看上去就像一个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清纯小姑娘一样,哪像是一个被囚禁多年的人啊。再想想自己,只不过是少了颜鹜然的陪伴而已,她就觉得孤独了,不由得惭愧起来。

“姑娘,洛妃娘娘来了。”王嬷嬷低声道。

碧洛瑶放下手中的绣花针站了起来,屈膝行礼,“瑶瑶见过洛妃娘娘。”然后又对王嬷嬷吩咐道,“嬷嬷你先下去准备茶点吧。”

“是,奴婢告退。”王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阮玉玲,弯腰退了下去。

“呀,好漂亮的一对鸳鸯呢,瑶瑶姑娘你的手真巧。”阮玉玲既然猜不透她突然请自己来幽若宫的目的,心中也着实很好奇,但是她还是知道孙子兵法中有一招叫做“欲擒故纵”的,便干脆不问,转而对着碧洛瑶的刺绣赞赏了起来。

“娘娘谬赞了,瑶瑶也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碧洛瑶显得受宠若惊,谦虚的回道。

阮玉玲没有回应,只是疑惑的盯着戏水鸳鸯右侧的那几个娟秀的蝇头小字发呆。她绣的明明是一对戏水的鸳鸯,却为何在旁边绣着“千声皆是恨”五个字呢?而且还故意在这里见自己,难道是有意要让自己看到么?

“很奇怪是么?世人皆以鸳鸯暗喻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却在旁边写着这样的字。”碧洛瑶苦笑了起来。

“是的,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不如明说吧,我智商不是很高,更不精于猜测别人的心思,尤其是像瑶瑶姑娘这样聪明的姑娘。”阮玉玲既知碧洛瑶找她是有目的的,绝非赏花这么简单,便直截了当的让她明说,也免得自己猜来猜去的浪费时间。

碧洛瑶闻言立刻跪了下去,“瑶瑶不敢。瑶瑶只是想求娘娘在方便的时候可以跟皇上求个情,让瑶瑶继续留在宫中,就算是只能做一个使唤宫女也可以,瑶瑶愿意贴身伺候娘娘。”

阮玉玲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这算是怎么回事?她脑子没有问题吧,竟然要一个奴妃去向皇上讨面子,这不是笑话吗?奴妃说的好听点就是皇妃,其实也就是一奴隶罢了。

她不知道颜郜然曾经来过这边,并且见过了碧洛瑶,更不知他虽然下令解了幽若宫的禁令,却并没有答应让碧洛瑶留在宫中,当然,也没有说立刻送她去无色庵,所以碧洛瑶并不知颜郜然会如何决定,这才先发制人,想让阮玉玲去给她求情。

颜郜然之所以会来这边,自然是因为阮玉玲在这里,只为这一点,碧洛瑶就认定,颜郜然还是在意阮玉玲的,否则谁会来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呢?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出宫,因为她不知道到了外面要如何生活下去,靖国已经不复存在,她只是一个亡国公主而已。

虽然她也可以凭着自己的身份去找拥护靖国的人,但她更担心身份一旦暴露,自己恐怕会在找到靖国后裔之前就被兰斯或者南诏抓住,然后再如颜毓堂一样不择手段的逼问她宝藏的下落。

“你还是先起来吧,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我有个疑问还等着你来解答呢”阮玉玲俯身将她拉起来走到绣架旁边指了指那副诡异的刺绣,“这个到底有什么寓意?你想借此表达些什么呢?”

碧洛瑶伸手指着那对戏水的鸳鸯,“这其实是皇上和娘娘。”然后纤纤玉指又移向了那几个字,“这个是瑶瑶的心声,瑶瑶希望娘娘在承欢的时候跟皇上求个情。”

心思好缜密的女子!阮玉玲自愧不如,但她依旧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心中会有那么多的恨。

很快,碧洛瑶就将在颜郜然面前编造的谎言再次搬来出来,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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