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芋’?‘芋头’的‘芋’?”老人不哭了,擦着鼻涕看着崔丝语。

崔丝语脑子发胀,怎么会是芋头的芋,但还是笑了笑,“爷爷,您家在哪里啊?我送您回去。”

“呃……我也忘了,小芋头,我饿了……”

“你看吧!他赖上你了!今天可真晦气!”

崔丝语打量着眼前的老人,虽然有些脏,可衣服的料子极好,绝不是什么流浪者或是乞丐,看样子已经七八十岁了,这个年纪的老人不清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从包里取出五十元钱,“快去买吃的!”

崔丝果一怔,“你傻了吧9给他东西吃。”

“还不是你把老人吓到了,快去快回。”

崔丝果终于脱下了长袍,胡乱的用面巾纸擦去脸上的浓妆,还好这个时候,卡西中心广场上的m记还开着门,崔丝果接过钱一路小跑着进了m记。

这样的老年人应该随时装着家人的联系卡片,果然,在老人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卡片,不过很不幸,因为这场雨,卡片上的字早已模糊一片,崔丝语叹了一口气。

崔丝果很快便回来了,她独吞了套餐里的可乐,把汉堡递给了老人,“快点儿吃。”

老人一把抢过,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口,却把剩下的汉堡抛到崔丝语的怀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崔丝果用吸管搅着可乐,冰块撞击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她不耐烦的俯瞰着老人和崔丝语,“你又怎么啦?”

“这个不好吃,我要吃老西凉鸡肉卷。”

刚刚吞下去的可乐险些吐出来,崔丝果一怔,捡起姐姐手里的汉堡递到老人的面前,“你还知道鸡肉卷呐!这到底是谁家的老人啊!怎么这么挑剔,我跑了那么远,你一句不喜欢吃就扔了?!我最看不惯浪费粮食的人,今天你不吃也得吃!”

老人抱着崔丝语的胳膊,“小芋头,她……呜呜……欺负我啊……”

崔丝语把老人搂在怀里,“爷爷,现在只能买到这个,这个也很好吃啊,吃完了就能回家了。”

老人一听能回家,高兴极了,接过崔丝果手里的汉堡包吃了起来。

“姐,怎么办嘛,都快一点了。”

崔丝语看了看手表,她们两个女孩,外加一个不清醒的老人,这样的夜晚是很危险的,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把老人送到派出所好了。”

吃饱肚子的老人还算安静,她们打了的士,把老人送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里,老人竟然背出了一长串的号码,有的像是身份证号,有的像是银行卡号,还好,有像电话号码的。值班的民警在尝试了十多次后,终于接通了。

“两位可以回了,一会儿老人的家人就来了,留一下联系的电话吧。”

崔丝语和崔丝果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老人喝着崔丝果剩下的可乐,看着她们要走,还摆了摆手,“小芋头,以后记得去我家玩。”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骆依一直等着,直到她们回来,才回房休息。两人洗了澡,便并肩躺下了,崔丝语有些腰酸背痛,六点还要起床去上班,最近还真是忙。

她看着在梳妆台前拍爽肤水的崔丝果,还是忍不住说道,“果果,姐找找熟人,还是去当幼师吧。”

崔丝果皱了皱眉,从椅子上站起,跳到了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只闷闷的说了一句,“不要你管……”

崔丝语无奈的关了灯,月光从窗子洒进,屋里一片银白,她看着崔丝果的背身,摇了摇头也躺下了。枕边放着张安锦送她的手机,如果说不喜欢,那一定是假的。她的手机还是三四年前的老款,漆都磨掉了。这个手机她在电视里见过,也是最新款,价格一定不菲吧。

张安锦白日里走后,便一直没有再联络她,可没说出口的话还是要找机会告诉他,还有这个手机。

翻来覆去的睡不好,随手拿起崔丝果刚买的时尚杂志,封面上的人物令她心上一紧。

高挑的身材,有些孤冷的外表,身上戴着奢华的钻饰,看着封面人物的名字――方之筱。她翻到了专访的那一页,原来那个女人是名媛,也是t台上炙手可热的模特,只为自家的珠宝品牌代言做广告,不折不扣的时尚界宠儿。

崔丝语清冷的笑着,离开了她的韩允池,也离开了原来的那个世界,如今的他,都是和这样的女人在接触,她重重的合上了书页,顺手甩在了床下,努力的闭上眼帘,可心里却难以平复……

崔丝语在电脑上看着一些集体舞的视频,不时的做着记录,拖了这么久,这个星期总归是要交策划方案上去的。分管娱体的副校长已经催促了多次,前所未有的压力令她头脑昏昏。

“丝语,有你的包裹。”

她接过,是同城速递,拆开,却是一个有些陈旧的饭盒,她喉中有些哽咽,打开饭盒,是满满的手工饼干。饼干是兔子头,长长的耳朵讨人欢喜,她捻起一枚,放在口中,竟然呛得留下了眼泪,还是芥末味儿。

虽然包裹上没有署名,可她知道是韩允池送来的。饭盒还冒着热气,饼干有些烫手。她把那兔子头吞下,眼泪已经溢出眼眶,她赶忙拭去,把饼干盒子放在了抽屉里。

以前的她最怕的就是芥末,可现在却很爱吃。

她跟组长告了假,提前下了班。学校大门的对面,是韩允池的保时捷911,他靠在车身上,素雅的上衣,搭配一条栗色的长裤,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可四年前的他,只有那一件白衬衫,还有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崔丝语从天桥到了马路对面,可再装作不经意间,却还是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微微的笑着,“饼干好吃吗?”

崔丝语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上车,带你去兜风。”

韩允池拉着她,可崔丝语却挣脱了,“我最讨厌兜风,还是你自己去吧。”

韩允池一怔,却是出乎意料的抱起她,把她绑到了车上,崔丝语挣扎着,“韩允池,你混蛋!”

他任由她骂着,却好似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发动引擎,一路上,只是听着交通台的广播,没有搭话。车子里是崔丝语熟悉的香水味,看着外面的车流,她只是低着头。

在拥塞的马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熄了火,韩允池拉着她下了车,径直走向那阔绰的店面。

“od”银色的字母洒脱的嵌在黑色的门头上,这是国际知名的珠宝品牌,拥有一件“onlydream”的珠宝,是每个女孩的梦想。

店里永远都是服务生比顾客多,踏进门里,笑容甜美的女孩轻轻的弯下身子,“欢迎光临唯梦钻饰。先生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韩允池没有回答,崔丝语跟在后面,这样的地方,她第一次来。

满眼闪闪的钻石,镶嵌在造型独特的戒面上,终是在最里的vip专柜停下,韩允池用手一指,服务小姐戴着洁净的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取出,崔丝语不由的看向铭牌,2克拉,没有价格。可这样的钻戒,最少也要几十万。

“小姐,请您试戴。”

硕大的钻戒闪着熠熠华光,崔丝语看着,却不敢去接。韩允池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推,钻戒便滑到了中指的根部。她的手指纤长白皙,配这钻戒极好。

可能是心里作怪,总觉得沉甸甸。

“喜欢吗?”

崔丝语放佛在做梦,她不解的看着韩允池,只见他温柔的笑着。

“韩先生是现金,划卡,还是签字?”

看来,韩允池在这里是被人所熟识的,韩允池掏出钱夹,“还是划卡吧。”

那黑色的钱夹边缘已经磨破,崔丝语还记得,那是她送韩允池的第一个礼物,革质的,四十元,他竟然一直都没有丢掉。

“小姐买了钻戒,不知有没有拍婚纱?”

“什么?”崔丝语有些失神。

“在唯梦消费超过一定的额度,将免费赠送一套价值两万元的婚纱照。”

“婚纱照有空会联系你们的。”划过卡的韩允池插了一句,替她解了围,牵着崔丝语走出了“od”。

车子驶离了偌大的停车场,一路向南而去。崔丝语看着手上的钻戒,不禁喃喃,“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了要娶你,可还是怕你不踏实,这枚钻戒,算是我对你的承诺。”

承诺?当年的他一走了之,四年后要给她承诺,这听上去是多么的荒诞,“韩允池,我不是你的玩具,有些东西丢了就不会再回来。”

韩允池没有回答,只是开车到了海边。放下了敞篷,温和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海风撩拨着她的长发,也撩拨着她的心。

“抱歉,当年没有留下解释便走了,这一次,我不会再丢下你。”

“崔丝语还是四年前的崔丝语,可韩允池……已经不是了……”她无法原谅四年都没有音讯的韩允池突然出现,而且每一次都给她带来难堪与尴尬。

“你是知道的,我父亲去世了,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可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我怕你早已结婚生子,谢天谢地你还是单身。”

他拉起崔丝语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她只是微微蹙眉,那枚戒指搁在两人的手掌间,忽然咯的生疼,“丝语,和张安锦分手吧。回到我身边,我会给你幸福的。”

崔丝语有些恍惚,他从没有说过“我爱你”,那一句给她幸福,也只说过一次,那时的她深信不疑,可如今,在豪华的跑车上,她竟然难以是从。

她想要逃离他的手掌,可他攥得很紧,阳光下的钻戒,夺目刺眼。撇过头去不敢看他,也不敢直视眼前的一切,“现在的你和原来不同了,不要冲动,我不需要你愧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是因为张安锦么?”

韩允池穷追不舍,崔丝语抿着唇说道,“与张安锦无关,只是,我无法再接受你。”

他倏地松开紧握她的手,径直下了车,翘首望着波澜的海平面,“丝语,看到那个小岛了吗?如果能游过去,便答应做我的新娘好吗?”

崔丝语一怔,没等她回答,韩允池已经下了海,她心下十分慌张,赶忙下了车,“韩允池,你别胡闹,会出人命的!”

可他丝毫没有理会,海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胸膛,可崔丝语也是不会游泳的,她奋力的叫着,“你快上来啊!有什么事好商量。”

韩允池早已拿定了主意,深蓝的海水一浪接一浪的涌上,只能看见他时而上浮时而下沉,她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这个时候,海边竟然没什么人,她焦急的向四周张望,终于看到岩石上悬挂的急救号码。

她拿起手机拨打着,可手机太过于陈旧,这个时候竟然频繁的死机,她急的快要落泪。看着远处的韩允池,好似已经游不动了,她心里暗暗骂着,这个傻瓜,他怎么能够接近海水。

慌乱间还记得包里的那个手机,跌跌撞撞的跑到车旁,在包里一阵翻找,哆哆嗦嗦的插好手机卡……

他面色惨白,头有些肿胀,脖颈上可以看到细小的红斑,崔丝语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快……快叫救护车。”

从海边游到临近的小岛,并不是什么难事,体力好的两个小时足矣。

可崔丝语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韩允池海水过敏,就这样不顾后果的跳入海水中,后果是致命的。

幸好营救及时,在急诊室里挂了点滴,面颊渐渐消肿,身上的红斑也淡化了,可崔丝语却一直哭着。以前的他从来不是这样,怎么现在如此鲁莽。

这么一折腾,竟然用去整整一下午,急救室里人来人往,环境很不好。

“护士,能转到普通病房吗?”崔丝语问道。

“没有必要,一会儿就醒了,晚上就能回家。”

听到这句回答,心里稍稍踏实点儿了。她坐在病床旁边,看着推进来的人,有醉酒的,有心脏病复发的,还有喝错药的,千奇百怪,有的被救活了,可有的一瞬便阴阳两隔,听着沉痛的哭声,伴着浓浓的药水味,头皮一阵一阵的凉麻。

她不由的握着韩允池的手,如果今天,他因为自己而死,她便背上了无法逃脱的孽债。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只盼着他能快点醒来。

“别哭了……”

崔丝语抬起头,昏迷的韩允池已经睁开了眼睛,她赶忙擦去了眼泪,“好点儿了吗?”

“没事儿,我真是没出息,竟然没有游到小岛。看来……还得试一次……”

“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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