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好好的骂一骂崔丝果,可是看她那天受伤的样子,心里就会痛,那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个关头,她怎么还能骂的出来。心里想着便给崔丝果打了一个电话,漫长的等待音之后,电话的那边并没有接起。

崔丝语很想去看看妹妹,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丝果虽然玩世不恭,也很叛逆,但她知道妹妹一直都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妹妹不愿意让别人看她的笑话,尤其是让自己的姐姐看笑话。也崔丝果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会变得清醒些吧。

张安锦中午并没有回来,崔丝语一个人吃过午饭,便在阳光充足的卧室里呆呆的坐着,她想起了在巴厘岛拜过的神庙,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愈加的添了几分担心。她打开电脑,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可是看得越多,心里就越加沉重。

晚上张安锦回来的有些晚,却见崔丝语还坐在餐桌旁,桌上的饭菜没有动,“在等我吗?以后不用这样,若我回来晚了你就先吃,别饿坏了身体,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崔丝语抿着唇为张安锦盛了一碗汤,然后便再也没有说过话。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米粒,却是一粒都没有吃进去。

张安锦看出些异样,为她夹了菜,“我昨天看《孕妇大全》,上面说怀孕的女人心情总是时好时坏,老婆,即使心情不好也好努力调节,要让宝宝在轻松的环境下成长。”说着,他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来,跟我学,深呼吸,闭上眼睛,眼前会出现一片有鸟语有花香的树林……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

张安锦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深呼吸里,他没瞧见崔丝语蹙起的眉头。

崔丝语想了想,下了一番决心才说道,“安锦,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张安锦倏地睁开了眼睛,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有些愣神,“老婆……你说什么。”

“这个孩子,我不要。”

张安锦的后背忽然起了一阵凉意,一颗火热热的心瞬间拔凉,“你这是闹哪一出啊?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你可以直接说,不要拿孩子做撒气桶,我会心慌的。”

崔丝语看着有些委屈的张安锦,心里也不是滋味,“我怀孕已经五周了,你有没有想过,五周前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五周前?张安锦努力的回想,“五周前在度蜜月啊,咱们怀上的是蜜月宝宝啊。”

“在巴厘岛,我们在一起的次数少之又少,也就是两三次吧。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喝了好多酒,之后我们就那个了。”

随着崔丝语的提醒,张安锦渐渐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对啊,没错啊”

“除了那一次,剩下的几次我们都采取了措施的。那就是说,这个孩子是那天酒后怀上的。”

听着崔丝语说出的这番话,张安锦不仅仅事后背发凉了,他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不会这么巧吧……”

世间就是有很多很巧的事。崔丝语也很懊悔,当时张安锦为她买了紧急避孕药,她竟然赌气没有吃,现在就真的遇上了麻烦事。在巴厘岛时,她没有考虑那么多,怀孕了她一直思前想后,那天晚上真的是喝了崔多酒,以至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和他都记得不太清楚。崔丝语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网上查阅了崔多的资料,果然饮酒之后怀孕,有崔多不测之事。

张安锦也傻了眼,晚饭也吃不下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然后便是低着头寻思着什么。看着张安锦这副摸样,崔丝语的心里也很不舒服,这是她第一次怀孕,如果要打掉的话,又怎么舍得?

张安锦拍了拍她的肩头,“吃饭吧,吃饭吧,不会这么巧的。我们不过是喝了点酒,没什么大不了得。”

“安锦,我知道你很在意,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当时没有听你的劝,把药吃了才对。孩子应该是健健康康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个孩子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张安锦拧了拧她的鼻子,长吸了一口气,“乌鸦嘴!乌鸦嘴!没事的,肯定不是那天怀上的,第一次就怀上那我明天就可以去买彩票了,再说了医生也只是推算的日子,万一不是五周的孕期呢,我记得这一个多月里,也有几次没有防护措施啊,老婆不要自己吓自己,没事的。”

张安锦越是安慰她,崔丝语越加的心里没底,这一晚两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张安锦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玩网游,却玩不到心思上,和别人一起组队打副本,连最容易的前面几关都过不去,被队友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只得拔掉网线,对着屏幕发呆。

崔丝语拿着遥控器,这个时间段,不是婴儿纸尿裤的广告,就是奶粉的广告,电视里可爱的小婴儿灿烂的笑着,崔丝语只觉得一阵烦躁,顺手关掉了电视。

张安锦还在书房,崔丝语关了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她不由的摸着小腹,一个多月,肚子还很平坦,如果不说别人一定看不出来。明天,她就到医院去预约,然后拿掉这个孩子。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有些酸酸的,这个未出世的小东西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张安锦站在晒台上,点了一支烟。他是不抽烟的,可今天却很想抽一支。夜色下,只见那一点红光微微的闪烁。张安锦只吸了一口烟,一整晚便看着烟圈飘在空中,渐渐的散去。原来的甜蜜,竟然变成了负担。虽然他并不这么认为,但崔丝语显然是这么想的。

崔丝语在忧虑中渐渐睡着了,张安锦这才推开门进了卧房。月光洒在崔丝语的身上,宁静而又柔和,张安锦拈着脚尖上了床。

崔丝语再次醒来时,张安锦已经不在了,看看床头的闹钟竟然已经十点了,怀了孕的人果然是无精打采的。她穿着睡衣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可心就是静不下来。张安锦竟然在半个小时候进了家门,手里提了大包小包。

崔丝语有些诧异,只见张安锦把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件一件的拿出,“老婆,从今天开始,这些补药都要按时吃。”

“安锦……”

“这三瓶每天都要喝,这个小瓶的睡前喝,大瓶的饭后。有给你补身子的,也有给孩子补身子的。”

原来昨天自己的那番话都白说了,张安锦根本没有药打掉孩子的意思,崔丝语不免有些着急,“你买这么多补药干什么?这个孩子是泡在酒里长大的,即使吃再多的补药也不管用。”

张安锦手上一滞,却还是拆开了所有的包装盒,“既然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贝,又怎能让它轻易的离开。再说,我们平时都不怎么饮酒,只那一次大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可我不想生出一个傻子来,我知道你也介意的,为什么还是这么固执?”

张安锦靠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崔久都没有说话,崔丝语心里也很难过,她坐在张安锦的身边也不言语。张安锦忽的睁开了眼睛,他有些疲倦的说道,“老婆,你知道吗,我舍不得这个宝贝。即使它有残缺,我们张家也有能力让它幸福一辈子,不要打掉它好不好……”

这番话令崔丝语的心上好似被银针刺痛,她又怎么会舍得呢?只不过,她比张安锦要理智些,“可有残缺的孩子,以后的人生里,痛苦的只有它自己。”

“再等等好么?等再大一些,如果检查有缺陷再做打算也不迟啊。”

“身体的缺陷可以很容易的分辨,可大脑呢?难道也能够看的出来吗?我不愿冒这个险,宁愿舍弃它,也不想看到它的不完美。”

崔丝语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这些天想了好多,才下定了这个决心,“明天,我就去医院检查,然后拿掉这个孩子。等身体养好了,再仔细考虑下孩子的问题吧。”

张安锦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我不准!我什么事都依你,除了这一件!即使你生出个傻子我也认了!”

张安锦快步的走到书房,砰的一声把门关紧。张安锦只要不开心就会打游戏,他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吃晚饭,就在书房里昏天黑地的打军团战,即使崔丝语敲门,他也装作没听见。

崔丝语又尝试了一次之后,终于放弃了。她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勉强的吃了几口。照这个样子,张安锦明天绝对不会陪她去医院的,无奈,她只得给崔丝果打了电话,这一次运气好,电话竟然接通了。

电话的那一边,声音听不出冷漠,甚至还洋溢着浅浅的暖意,崔丝语有些吃惊。

“姐,我怀孕了,我要做妈妈了。”

耳边是妹妹欣喜的笑声,可是崔丝语的脑袋里却阵阵轰鸣,妹妹竟然怀孕了,丝果也太任性了,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后果,她稳了稳情绪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果果,你还没结婚呢……”

“那有什么?这个孩子我要定了,那个女人可以给他生孩子,我也可以。姐,明天来我家,陪我去买保养品。”

之后崔丝果还说了什么,崔丝语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挂断电话,她早已心乱如麻。这可怎么办才好,妈妈要是知道丝果怀孕了,一定会气出个好歹来。

卧室的灯忽的亮了,崔丝语吓了一跳,回转头却见张安锦走了进来,没有和她说话,只是拿着睡衣进了浴室。浴室里传来沙沙的水声。

张安锦从浴室出来时,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一天都没有去公司,调成振动的手机嗡嗡的响个不停,张安锦拿起看了看,便关了机扔到了一边,然后默默的钻进被子里。

崔丝语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也安静的躺下了。两米的大床,即使是两个人睡在上面,中间还会隔着很大的距离。张安锦稍稍侧过头,看着崔丝语有些单薄的背身,心头不免有些悸动,他慢慢的把身子靠了过去,把崔丝语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刚洗过澡,身上满是浴液的清香,崔丝语没有转过身子,他淡淡的胡茬扎在她的肩头,张安锦轻轻的说道,“老婆,我以后再也不穿卡通内裤了,也不看花花公子了,作为交换,你收回早上说的话吧,只要是你生的,就算是个南瓜我也会爱它一辈子。”

崔丝语的鼻子有些酸酸的,“说的好听,如果真生个南瓜出来,你们张家绝对会把我扫地出门的。”

张安锦一个晚上都在崔丝语的耳边央求,可崔丝语没有再回应他。早上起来,她在张安锦的注视下,喝掉了大大小小瓶子里的液体。

张安锦专门从公司划拨了一辆车和一名女司机,全天候的跟着崔丝语,除了常规检查,不准崔丝语跨进医院半步。生怕她擅作主张便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可现在的崔丝语心里惦念的是崔丝果,自己的事情反倒放在了其次的位置。司机把她送到了崔丝果所住的公寓楼下,并不是先前的小区,而是又换了更为偏僻的住所。她独自一人上了电梯。门铃过后,开门的那个人令崔丝语不由的皱了皱眉,竟然是浚河。

他们每一次的碰面都是无比尴尬,浚河没有说话,只是把崔丝语让进了门。公寓里不像之前那么凌乱了,干净整洁,还有淡淡的花香。

浚河朝卧室里高声唤着,“果儿,你姐姐来了。”

崔丝果穿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从卧房里走出,崔丝果脸上的笑容是崔丝语不曾见过的。很温暖,很舒服。“姐,快坐呀。”

浚河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也觉得很无趣,便穿上了外衣对崔丝果说道,“我先去公司了,有空再过来。”

崔丝果走上前为浚河紧了紧领带,“你不用总是过来,被那个女人发现我又得换住的地方了。现在有孩子陪着我,你不用担心的。”

浚河只是浅浅的笑,然后轻轻的吻在崔丝果的额头,可他不敢看崔丝语,匆匆的关上门离开了。

崔丝果边削着苹果边说着,“我想去逛婴幼儿用品店,但是市中心最大的那家我不想去,离那个女人太近了,碰到面不好,姐,我们去聚城新区刚开的那家商场吧,听说那里的东西很不错呢。”

崔丝语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崔丝果,丝果毛躁的卷发已拉直,柔顺的长发披在胸前,妹妹的肤色很白,看上去很安静很柔美,这个样子的崔丝果是她不曾见过的,但此刻的崔丝语却心乱如麻,“果果,你怎么可以给他生孩子?你还没结婚啊,要是以后你们走不到一起该怎么办?”

崔丝果手上一滞,长长的苹果皮坠落在地。她只是微微的笑,然后继续削着苹果。

崔丝语看在眼里,却痛在心上,现在的妹妹变了模样,这副样子让她害怕,她宁愿妹妹还和原来一样张牙舞爪的和自己打架,或者是恶语相向,“你想过吗?这个孩子没有准生证,生出来以后上户口、上学都是问题。”

“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浚河说他会想办法。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我不是还有你吗?大不了孩子的户口上到你们家,我想你是不会不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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