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忍,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暗地发着狠,今晚一定要重重地惩罚她,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不能再继续纵容她了。

篝火晚会结束后,兰君依然有些意犹未尽,她拉着钟林在湖边继续溜达。夜空中漂浮着数不清的小星星,闪着点点光芒,为夜晚的母亲湖平添了几许生动。

“钟林,今晚真是兴奋,这狂放的舞蹈让我的心灵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撼,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和青春的气息。这世上原本就有很多无奈,比我更不顺心的人多着呢,我实在不该再自哀自叹,以后我会勇敢地去面对任何问题。这是我此次来女儿国的最大收获。”

钟林微微一笑:“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在这里收获也很多,我在这里感受到了人类创造生活的原始动力,它激发了我所有热情。”

“呵呵,是吗?钟林,这里可是女权社会,哎,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呢?反正身在此地,我总觉得底气十足。”

“我想《西游记》中的女儿国应该就是《唐书》中记载的东女国。这里可能是东女国的一部分残余部落。据考察,历史上的“东女国”应该在川、滇、藏交汇的雅砻江和大、小金川地区,它的中心大概在四川甘孜州的丹巴县至道孚县一带。”

“哦?我在美人谷见过丹巴美人呢,跟这里的摩梭姑娘有些相似。嗯,看样子她们应该都是女儿国支系。这些日子以来我感触最多的就是女性的光辉和伟大。”

钟林大笑:“看来这地方男人是不能来的,一来就会感觉低人一等,傲气全无。”

“呵呵,是的,女人的地盘女人作主,现在,我都感觉自己是女王了。

正说着,白云天又忽然从哪儿冒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你们说的已经够多了,是不是应该散场了?”

他早已看出钟林并不是地道的摩梭人了,眼里更是充满了愤恨之情。

他狠狠地瞪了钟林一眼,便一把拉过兰君:“夜游的女王,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休息了。”一晚的狂欢已经使兰君不再恼怒,她朝着钟林做了个鬼脸,便任由白云天拉着她回旅社。

钟林微笑着目送她远去。之后,他才慢慢走向自己的小木屋。那里现在是一片狼籍,还等着他回去收拾呢。唉!他招谁惹谁了,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一路上,兰君仍然兴致勃勃,蹦蹦跳跳地边跑边笑,还一个劲地哼着歌。白云天看着她快快乐乐的样子,原本憋了一肚子怒气硬是发不出来。可一想起她和钟林亲热的样子,心里就堵得慌。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她敢当着他的面找男人,他若是不给她点教训她会越来越放肆的。

回到摩梭园,他径直将兰君拉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把将她推倒床上。

兰君一声惊叫,还未来得及起身,他已扑上去紧紧压住了她。兰君不堪承受他的重量,发出痛苦的呻吟。半晌,她终于缓过气,愤愤地质问:“白云天,你想干什么?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你若是聪明就赶快起身,不然我要叫人了。”

白云天不为所动,冷冷地说:“你不怕丢人就只管叫。别忘了我们可是出门度蜜月的新婚夫妇。若是有人进来,我只需出示我们的结婚证明就可以了。”

“白云天,你混蛋,你给我滚开。”

面对白云天的粗鲁无礼,兰君又惊又恼,原本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这个臭男人,当自己是什么了?不高兴就把她推开,一生气就把她压倒。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过这般闲气?

对于这种惩罚式的压迫,她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于是,她便用尽全气与他搏斗起来。只是男女体质差别太大,她没反抗多久便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而她刚才的抗拒却令白云天心情更加不爽快,他一不爽快就口不择言起来:“哼哼,你又想装清高吗?还以为自己是玉洁冰清的清纯少女呢?何必这般虚伪?你不是很想男人吗?才几天呢就开始勾引野男人?我都不嫌你脏了,你还矫情什么?”

他话才说完,压住她胳膊的手便剧痛起来。兰君歪头咬住了他。剧痛之下,他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兰君的手臂立时获得了自由,抬手便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白云天的脸上马上落上了五个指印,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与脸同时红的还有他的双眼。

兰君不屑地望着他,眼里满是嘲弄的神情。

“你的嘴巴太脏,我建议你去母亲湖里去洗洗。唉!算了,还是别去了,免得弄脏了母亲湖的水,污染了这纯美的环境。”

这一回轮到白云天恼羞成怒了。只见他双目圆睁,汗毛竖起。他一向有洁癖,平生第一次被如此羞辱。他从来都不知道,看起来象大家闺秀的兰君损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她这嘴巴也太毒了点吧?

这个打击不小,白云天的心立时跌入冰窖。此时的他别提心里有多窝囊了,满腔的热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对着一根木头发春吧?

这丫头竟然如此煞风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在这种状况下她依然能这样快速入睡,让他不服也得服。

唉!他怎会娶了个这样能睡的老婆呢。

于是,他不甘心哼哼了两声,随即又叹了一口气。算了吧,这里是女儿国,实在不是耍男人威风的地方,为了不引起公愤,就暂且饶过她,先记住这笔帐,等回新城后再和她一起清算。

他这样想着,心里稍觉舒服了一些。因为旅途劳顿,不久之后,他也沉沉地睡去了。

其实他并不晓得,兰君早已睁开眼睛,正在暗暗抽气。呃,好险,差一点就被吃掉了。

哼,白云天,你想占我便宜,门都没有。原本她对洞房花烛夜也曾经憧憬过,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她的心早已变得暗淡了。而对于白云天这种惩罚性的占有更是不甘心。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得逞。

两天后,兰君和白云天旅行团南下,继续着他们那磕磕碰碰的蜜月旅行。而钟林则一个人回了新城。

新城,林蕙忙完一天的公事,下班后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一段日子她过得非常暗淡。自从在星辰酒楼跟白飞雪打了那一架后,她的心情更加灰暗。

见不得光的身世是她的隐痛,而母亲是她的底线。谁若是羞辱她的母亲,她便会毫不留情地回击。尽管白飞雪是她多年的同学和朋友,可是,她却触及到了自己的逆鳞,所以,她们之间的交情注定要断掉。

林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于那天打人的行为她不后悔。

事实发生后,苏帆多次来抚慰,她都置之不理。她只想寻求安静的生活,不想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扯上关系。因为她明白,一旦她,受伤的会是自己。

此时已到深秋,路上的树木叶子开始枯黄,在秋风中飘落零乱。正如同她现在纷乱的心情。

还未回到家,夜幕就早早地降临。她下了车,独自一人慢慢地逛悠着往回走,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桃李园。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兰宅,这是一个令她既感到亲切,又感到痛恨的地方。

忽然,她惊奇地发现远处的兰宅里竟然有灯光。咦?里面会有人吗?

她知道兰君和白云天已经出去度蜜月了,近期内是不会回来的。难道此处还会有别人住吗?

好奇心顿起,她举步走去,院门未锁,她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迎着灯光向里走,她进了客厅,却没有发现有人。正犹疑间,忽然听到西面厨房里有响动。她便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厨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身子正在炉灶上炒菜。她在厨房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看着他象一个家庭主妇一样熟练地炒着菜,翻锅倒酱,还蛮象回事的。不一会,菜就出锅了,他三下两下就把菜盛到盘里。又接着炒第二个菜。看来他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吃饭很讲究,自己一个人还要做好几菜。

没过多一会儿,他就整出了四菜一汤。他用一个托盘将炒好的菜端了出来,迎面正碰上呆立门口的林蕙。

他不觉一怔,却没感到多么诧异,将菜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摆好,才转身对着林蕙露出绅士般的微笑:“欢迎您,美丽的小姐。不知为何事大驾光临,敬请指教!”

林蕙早已认出他是钟林,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这个男人她是认识的。此时见他满脸笑意向自己打招呼,便淡淡冷哼了一声:“这儿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只想看看是谁呆在这屋里。不行吗?”

钟林哈哈一笑:“看来小姐您的好奇心还很重。您当然能来。虽然我们只见过两面,可我也知道你与这屋子的主人渊源非浅。就连兰君也让你三分,更何况是我呢。那么,你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一起吃一点?这样,你若是有什么疑问我也好替你解答。”

他这么一说,林蕙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生冷地回绝:“不必了,你自己慢用吧,告辞。”说完她拔脚便走。

钟林快速拦住她:“你怕我会吃了你吗?我正好做了一桌子菜,你不妨尝尝,我自认为烹饪技巧还不错。怎么,你不敢?”

林蕙皱皱眉头,停下脚步:“好吧,你的激将法有效。我倒要品尝一下你高超的烹调技艺。”

她先给外婆打了电话,说自已在外应酬,晚点回家。然后,她便不再客气地坐了下来。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男人不会给她亏吃,她见到他心里格外安宁,所以她才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

钟林烧的菜味道确实还不错,她不得不承认比她自己做的要好吃一些。两人静静地吃着饭,谁也不说话。等到吃完以后,林蕙心想不管怎么说,吃了人家烧的菜,总得发表一下意见。

于是,她便说:“你做的菜跟你的形象不大相配。”

钟林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的评价,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在夸我还是夸我做的菜?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林蕙反问一句:“你认为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说我这么一副大老粗的样子,应该做不出这么精细的菜对吧。”

林蕙宛尔一笑:“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钟林哈哈一笑:“你跟兰君看起来性格还真象呢。”

林蕙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拿我和她比。”

钟林直直地盯着她,她的眸光幽深而冷情,思忖良久,他终于问出了埋在心底的话:“你们不是姐妹吗?”

之后,他发现林蕙的脸立时白了,表情也变得僵硬了。这种状况表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林蕙的心象被蜜蜂蛰了一般刺痛着,片刻后,她冷笑着开口说说,声音非常幽冷:“你怎么知道?是兰君告诉你的?”

钟林立马摇摇头否认说:“不是。”

“你胡说,这件事除了我、外婆和兰君之外,再无别人知道。不是兰君告诉你的又是谁告诉你的?我就知道,她不会安什么好心,她要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不是?”

钟林淡淡一笑:“你不要冤枉人,兰君什么也没说过。是我自己猜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有种预感,你和兰家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倘若非亲非故,兰君又怎么会让我一定将你带到她父亲面前见他最后一面呢?后来你来给兰叔上香,那副悲怆的神情更让我相信你跟兰叔的关系非同一般。这种状况通常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情人关系,另一个就是父女关系。”

林蕙冷笑着:“既然如此,你又怎能断定我们是父女关系呢?”

“这个很简单,一是凭多年来对兰叔的了解,在这么短时间内,他绝不会轻易爱上一个女人并能够让兰君接受。除非是旧情复发。二是从兰君的态度上也可看出来,以她的性格她绝不会让父亲的情人出现在父亲的告别仪式上,更不可能容忍你在这所房子里目中无人。

再者,如果不是关系到她家庭隐秘的事情,她也绝不会隐瞒我和玲玲的。同样,你那种愤世嫉俗的态度也表明了这一点。可是,我又总觉得事情太过离奇,不太令人置信,所以一直不敢断定。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却让我证实了这一点。”

林蕙颓然没有了脾气,苦笑了一下:“你现在知道我是个卑贱的私生女了,若是想鄙视我就尽管开口吧。”

“傻孩子,谁说你卑贱了?我知道了你的身世,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我的来历。也许你听过之后就会鄙视我了。”

钟林一边说一边看着林蕙的黑亮的双眸,林蕙怔怔地回望着他。关于钟家兄妹,她

未完,共2页 / 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