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
陆爸爸很忙,但他会在开完会的第一时间赶回家,为此他拥有一架私人飞机以及三名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司机;
大哥很忙,但他只要完成任务之后就会跟陆晓晓打视频电话,陆晓晓有个风吹草动他就立马从部队驻地赶回家;
小哥也很忙,可虽然看不到他的人,陆晓晓会收到他从世界各地寄回来的礼物,其中包括大量的奢侈品、艺术名家的手稿、以及他个人的奖品奖金奖章。
这样的生活和一年到头见不到亲人的留守儿童截然不同,更别说,陆晓晓身边一直都有一位司机和一位保姆跟着,不管她去哪里,身边总有人照顾着她。
可这些她没办法在这会儿如实地告诉风华绝代,只能在风华绝代怜爱的目光中玩起了衣角。
哎,怎么办呢?
陆晓晓怂怂地想。
***
陆晓晓和风华绝代说悄悄话的时候,傅司霆和徐嘉木正在厨房里帮忙吴妈妈做菜。
吴家虽然是山里人家,但信息也没有那么闭塞,对于徐嘉木这么一个当红女星,吴妈妈还是能辨认出来的。当徐嘉木脱掉外套挽起衣袖,站在柴火灶前说想露一手的时候,吴妈妈慌张之余也有惊喜。
“想不到你对这些还挺熟练的呀!那个小丫头就不行。”
吴妈妈的俚语里夹杂着普通话,有点像徐妈妈,徐嘉木稍微愣了一下之后浅浅地笑了。
“我也是农村娃。”
徐嘉木没有遮掩,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下去,仿佛是在逃避家这个概念。
吴妈妈虽然热情却不会抓着人谈对方不想谈的话题,正巧傅司霆进来拿东西,徐嘉木把锅里的菜盛起来,和傅司霆交换了位置。
只不过,在她端着菜离开厨房时,微不可察地回头看了徐妈妈的侧影,眼底情绪翻涌……
***
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当吴家三人和陆晓晓等四人围着桌子坐下时,吴爸爸拿出自家粮食酿造的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
“欢迎你们来我们家过年。”吴爸爸乐呵呵地道。
吴爸爸晒得很黑,明明才四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好像接近六十。
陆晓晓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吴爸爸,试图从吴爸爸身上找到和陆爸爸相似的地方,然而颇为遗憾的是,眼前这位几乎没有任何地方与陆爸爸相似。
她应景地抿了一口酒,想起了此时大概一个人在家的陆爸爸,内心里第一次涌起了歉意。
陆晓晓并不为进娱乐圈而抱歉,也不为“离家出走”而抱歉,她想要道歉的,是没有陪伴父亲过年。
做孩子的,一生之中大概有无数次嫌弃自己的父母“瞎操心”、“管太多”,然而在很多时候,却又不经意地想多听几句唠叨,仿佛那就是“静心咒”,能够扫尽内心的疲惫,攒足力气继续前进。
这一顿团年饭,每个人都有收获。
吴家人的收获是和“恩人”同桌吃饭;
徐嘉木的收获是回味了十多年前的团年饭;
风华绝代的收获是关于农家年味的构思;
至于傅司霆和陆晓晓——
傅司霆只想陆晓晓更多地体验生活,陆晓晓则如约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当夜幕降临、山里星辰满天的时候,她背靠在傅司霆的怀里,轻声道:
“食有百味,人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