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廷阎厉目狠狠的剜向他,冷声道:六弟,本王说过,不希望你再接近芷妍芷妍,你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么?

梁芷妍见恒廷阎突然出现,连忙站起来冲到他身边去,见他冷冷的望着自己,她心一凛,嗫嚅道:廷阎哥哥,我……

他被心底的嫉妒折磨得几欲崩溃,他恨。

他对她百般容忍,千般退让,没想到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来伤害自己,三年前勾引了未明月抛弃他在先,三年后的今天她又勾引上了恒泽。若非他亲眼看见,她是否又会如三年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心到底又是什么做的?

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耐心等待,她终究会向自己说明三年前离去的苦衷。可是他错了,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苦衷,那只是他自己用来安慰自己的理由。

从今日起,他不会再愚蠢的让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退离她的唇,没再看她一眼,抬头冷冷的瞟向恒泽意味不明的眼,道:六弟,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不要让本王再说第三遍。说完不顾梁芷妍的挣扎,强行带她离去。

恒泽看着恒廷阎挟着梁芷妍离去的背影,唇边泛起一抹幽冷的笑意。

恒廷阎,你就在嫉妒的深渊里沉沦吧,

恒廷阎拖着梁芷妍刚走,汀兰水榭上就响起鼓掌声,恒泽抬头望去,正瞧见柳萱妍身姿袅袅的走来。

六爷果然不负我所托,这场戏演得太妙了。柳萱妍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阴狠的笑容,她望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眼里充满恶毒。

恒泽脚步轻移,走到柳萱妍身边,将她拥进怀里,嘴唇贴在她细腻的脖颈处,吹着热气撩拔她,感觉她浑身一颤,他邪恶的笑道:妍妍,我为你清理障碍,你承诺我的事,又何时实现?

柳萱妍厌恶的撇开头,若不是想要利用恒泽,她才不想与他做交易,你放心,等事成之后,我就是你的了。现在请放开我,让下人瞧见,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我不相信你怎么办?恒泽不是不知道柳萱妍的心思,想利用他成全她自己,他也不傻,怎么也得讨点利息。

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这样……恒泽的话消失在两人贴合的嘴唇处,柳萱妍心里一阵作呕,她的双手死死抵着恒泽压下来的胸膛。

半晌才移开头,狠狠的掴了恒泽一巴掌,怒道:恒泽,你莫得寸进尺。

你无耻。柳萱妍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浑身直哆嗦,她举起手又要挥下去,却被恒泽截住了手。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冷厉的光芒,语气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妍妍,不要再对我动手,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他甩开她的手,得意的离去,柳萱妍瞪着他的背影,双手捏得死紧,恒泽,你不要太得意,等我利用完你,我再好好收拾你。

恒廷阎携着风雨之势将梁芷妍带回了听雨轩,梁芷妍一路挣扎,试图解释刚才那只是一个意外,可是刚张嘴,就被恒廷阎喝止。

她不敢再说话,她想,如果恒廷阎真的爱她的话,他会相信她的。

梁芷妍被恒廷阎直接咆他的寝居,他将她粗暴的甩在地上,一脚将门踢上,梁芷妍惊惶的抬起头,恒廷阎浑身蓄着一股磅礴怒气,他蹲下身来,左手紧紧掐着梁芷妍的下巴。

他的重眸内乌云密布,深黑色中隐隐跳跃着火光,眼底眉梢,无一处不是阴沉与愤怒,他冷声道:梁芷妍,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嗯?

见到恒泽温存的她,他愤怒极了,那熊熊的怒气在胸臆升腾如火,他只觉得自己此生从未如此愤怒过。

看着她嫣红的唇,脑海里仍回荡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的重眸内似裹了一层血红,直欲毁天灭地才能消弭满腔的怒意。

梁芷妍慌张的摇头,已顾不上疼痛的下巴,急道:廷阎哥哥,我跟六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

那是怎样?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梁芷妍,你告诉本王,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这样周旋在几个男人间,看他们为你神魂颠倒,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梁芷妍被他的话逼出了泪,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的为人他还不清楚吗?她沮丧的道:廷阎哥哥,你不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他的重眸冷如千年寒冰,令人望而生畏。他微微阖上双眸,不愿再看梁芷妍可怜兮兮的表情,讥讽道:最先是未明月,接着是雪辰跟六弟,梁芷妍,说说,除了他们,到底还有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梁芷妍本来还想解释,然而听到恒廷阎侮辱她的话,她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毫不犹豫的甩了恒廷阎一巴掌,看他被她打偏的头,她心里同时升起一股慌张与悲凉。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自己的手,她竟然打了他,她怯怯的望着恒廷阎,道:廷阎哥哥,对不起,我……

她的话未落,恒廷阎反手一巴掌已经甩到她脸上,她被打了个趔趄,狼狈的倒在地上,她伤心的望着恒廷阎,看着他嫌恶的表情,她心痛的道:廷阎哥哥,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没有周旋在他们之间。

那你敢指天发誓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恒廷阎挑眉冷笑,重眸内尽是不信。

看着恒廷阎冷凝到极点的眉眼,梁芷妍难过的低下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落在地上,溅起一圈圈明晃晃的水泽。

她举起手来,作发誓状,啜泣声却不止,挣扎了好半晌,才道:我梁芷妍在此发誓,若有背叛廷阎哥哥,我将五雷轰顶,不得……

够了。恒廷阎狠狠的打断她的话,见她委屈的模样,心里烦躁极了,他倾身将她抱起,残酷道:我不相信发毒誓,要让我相信你,那就用行动来说明。

梁芷妍惊慌的望着他,却见他也低头凝视自己,他眸底流转的光芒让她呼吸一滞,她绝望的问道:廷阎哥哥,你不肯相信我,对吗?既然如此,我就是将心剖开给你,你也未必相信,是不是?

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嗯?是一次次的隐瞒与逃避,芷妍芷妍,我给了你太多的时间让你去整理,可是你带给我的是什么?先是与雪辰在青楼里亲亲我我,然后是与六弟在水榭里……,你觉得我还可以再相信你么?恒廷阎沉痛的问道。

既是如此,她受尽蛊毒之苦活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梁芷妍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她睁开墨瞳,静静的凝视恒廷阎,他的眸底裹了一层血红,是恨是怒是痛?她已然分不清,她只知道,她逃不了了。

逃避了三年,她终须面对那丑陋不堪的一夜,她轻轻阖上双眼,似乎疲惫至极,良久才轻声道:三年前,我曾怀了你的孩子。

恒廷阎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来望着梁芷妍,眸中神色在一瞬间变幻了无数种,最后皆化成一股狂喜,他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稍重一点,就会惊醒这场梦。

梁芷妍撇开头,目光幽幽落在铁灰色的床帷上,既然已经开了头,接下来要说的事就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艰难。

我曾经怀了你的孩子。梁芷妍喃喃道,她微眯上眼睛,记忆穿过重重迷雾,回到那日午后,声音里似裹了喜悦。

紫烟说,我怀孕了,她说要告诉你,让我拦住了,我想亲口告诉你这个消息,更想亲眼看到你高兴的样子,可是……她微微哽咽,我没有保护好它,情蛊毒发时,它……

四爷,宫里来人了,皇上病重,宣所有在京的皇子进宫。梁芷妍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屋外赵管家的声音打断。

恒廷阎撑身坐起,目光射向门扉,冷声道:你说什么?

几位王爷已经陆续赶往宫里,四爷还是快进宫吧。赵管家的声音再次传来,隐隐还夹杂着焦急。

其实人并非宫里来的,而是五爷派亲信前来,宫里的人似乎被人暗中截住,所以睿王府才没有收到消息。

恒廷阎跳下床,迅速整理好衣裳,大步向房门走去,走到一半,他回过头来,看着怔怔坐在床榻上的梁芷妍,道:芷妍芷妍,你在府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虽然他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眼下的情形显然不适合谈论此事。

恒廷阎返身拉开门,正要踏出去,身后传来梁芷妍的声音,廷阎哥哥,今晚我在未央居等你。

既然决定面对,她就不会再逃避,也许度过了眼前的黑暗,她终会看见阳光。

那一夜,恒廷阎并没有如约来到未央居,皇帝病重,所有的皇子都在宫中守候,昭明宫正殿内,几位皇子亲王按照长幼分坐两侧,等候御医为皇帝诊完脉出来。

五王爷恒逸坐在恒廷阎身侧,低声道:四哥,你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晚进宫?

恒廷阎出了听雨轩后,赵管家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他道:逸,有人截住了宫里派出去的人,很显然是想借这事让父皇对我心生嫌隙。

好阴毒的计策,四哥,你觉得会是谁在暗中对付我们?若非他没见到四哥,派人去通知他,或许就真的让对方得逞了。

恒廷阎冷笑一声,目光在在座的众位皇子身上一一掠过,道:那人很快就会露出马脚来,逸,这段时间你要千万当心,莫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是。恒逸本无意皇位,他就想做个闲散王爷。他这样想,别人未必就会如此想,留在京城的亲王中,谁都有机会坐上皇位,所以他无可避免的也会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让四哥当上皇帝,他才会有好日子过。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御医才从寝殿中出来,众皇子连忙站起来迎上去,御医满脸疲惫,却仍是不拘的向众皇子施了一礼,道:皇上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众位殿下可以放心了。

恒墨从小擅武,个性粗鲁,见不惯这些文人的动作,粗着嗓门道:李太医,本王爷只管问你,我们能不能去看望父皇了?

李太医为难的道:皇上交代微臣,他只想见睿王一人,其他王爷还是请回吧。

恒墨长袖一甩,哼了一声,道:父皇就是偏心,我在前线为朝廷效力,从没见他惦记着我,成天就是老四老四,老四那么能干,以后就让老四带兵作战。

恒廷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又舒展开来,道:二哥说得极是,倘若二哥肯将兵权交给我,让我带兵打仗又有何不可?

恒墨被恒廷阎的话一噎,顿时脸青面黑,他瞪着恒廷阎,气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恒廷阎随内侍向寝殿走去。

昭明宫寝殿内,德宗皇帝气息奄奄的躺在龙榻里,眉目间难掩苍老之色,恒廷阎走进殿内,向德宗皇帝行了一礼。

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德宗皇帝双眼迷茫,他伸手向恒廷阎,柔声道:毓儿,过来父皇这边,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毓儿,恒毓是德宗皇帝与其皇后所生的长子,文武双全,自小便比其他的皇子聪慧,德宗皇帝非常喜欢他,然而六年前一场大战,他在战争中殁了,德宗皇帝伤心极了,从此身体就一落千丈。

恒廷阎眼神一黯,众位兄弟都艳羡他能得父皇喜爱。实际上却不知,父皇之所以疼爱他,完全是将对大哥的歉意转嫁到他身上,这个替身他做了六年,已经不想再做下去了。

父皇,儿臣是老四。

德宗皇帝眼中的迷茫骤失,精光湛湛的眼底一片厌恶,语气也恶劣起来,你这个婢所生的杂种,谁准你进来的?

恒廷阎听见德宗皇帝侮辱他的母妃,双手紧握成拳,隐隐有青筋在跳动着,他勉强压下满心的怒气,冷冷道:是父皇召见儿臣的,父皇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德宗皇帝见恒廷阎一脸倨傲,气得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老脸通红,指着恒廷阎厉喝道:你这个杂种,给朕滚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若非所有的皇子中长得最像毓儿的就是恒廷阎,他根本就不想看到他,只要看到恒廷阎的脸,他就会想起那个婢,想起她带给自己的耻辱。

恒廷阎长身而立,眉目间似裹了冷凝的怒气,他越怒就越冷漠,道:父皇,儿臣会走,父皇骂儿臣是杂种,不知您可还记得当年滴血验亲的事?

这件事是他背负了一辈子的耻辱,可是他想,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他是不是父皇的血脉,父皇一旦认定他是杂种,那么他就是杂种。

德宗皇帝的瞳孔倏然紧缩,他怒瞪着恒廷阎,随手拿起一旁的药盅向恒廷阎砸去,碎片四起,和着他伤人的话语齐齐射向恒廷阎,你这个见不得光的畜生,你跟你那婢娘同样下,滚,你给朕滚出去。

恒廷阎低眸看着自己被瓷片

未完,共2页 / 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