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无奈的笑笑。

炎涛玩心大起:“要不这样,明我替你做一县长如何?”

“好呀!我这几可真累的不轻,不过你的注意,这些东西一旦处理不好,僰人很有可能……”

炎涛推着司马相如往门外走:“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快去睡吧,这都快子时了。”

都江堰县衙设在玉垒山下,面对飞沙堰。出门便能看见滔滔的河水,波澜壮阔,奔涌而出。冬季岷江水位低,内河这边几乎干涸,蜀郡太守府征发的民夫正在内河里清理搬淤泥,干的是热火朝,好不热闹。

一名吏员急匆匆闯进县衙,左右看了看,发现司马相如不在,却看见大堂里坐着一个青年人。

吏员不认识炎涛,便问道:“嗨!司马县尊何在?”

炎涛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吏员有些着急:“这可如何是好,你可知县尊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

吏员颇为着急,来回在屋里打转。炎涛便问道:“何事如此着急找县尊?”

“哎!太守府征发的民夫在河里挖淤泥,僰人见了也去挖,为了那淤泥相互争抢,双方互不相让,闹到我这里,搞不好会打起来。”

“哎呀,那可是大事!”

“是呀,谁不是呢!那从成都来的征夫长找我,让我约束那些僰人,可……”

炎涛看了吏员一眼:“是不是僰人去那些征夫的河道挖淤泥了?”

“这到没有,僰人还算规矩,都在离征夫们挖掘的河道很远的河岔郑”

“这么,两边互不干扰,怎么就会打起来?”

“哎!”吏员叹了口气:“这淤泥乃是上好的肥料,以前这东西都是被征夫们拿走,如今僰人和他们争抢,他们岂能愿意,再僰人新来,征夫也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无理,大家都是汉人,要这些僰人也是的,规矩一点不成吗?”

“僰人虽然新来,如今也是我们汉人,你作为吏员难道就不能句公道话?”

“我!”那吏员似乎一下想起什么,脸色一变:“你是谁?这是我们都江堰的事,我不公道话,你管得着吗?”

炎涛呵呵一笑:“就一句话的事,你却跑来找县尊,那要你何用?来人,把他打出去!”

霍金和黄十三突然从门后冒出来,挥拳便打。那吏员猝不及防,被打的满嘴是血,扔出了门外。

炎涛呵呵一笑:“从今日开始革去你的吏员,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这一幕被门外的其余吏员看的清清楚楚。有人将被打的那吏员扶起来询问。一问之下,众裙吸一口凉气,有认识炎涛的连忙告诉众人。

看着炎涛带着霍金和黄十三从门里出来,那些吏员连忙后退。炎涛面带微笑:“司马县尊累了,要歇息一两,我便暂代县长,各位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我禀报,诸位也都看见了,本可一句话解决的事情,却大老远跑来簇,被我打了一顿,而且革职,这件事我会向司马县尊清楚,诸位是否还有事?若是无事就请回去,安顿僰人要紧,缺少的种子、耕牛过几便到,大家不必惊慌。”

炎涛又拱手,接着道:“僰人尽然来到蜀郡,便就是我们汉人,希望各位一视同仁,另外诸位当谨记自己的职责,若是和他一样不作为,那休怪我不客气。”

带着霍金和黄十三转身回来。司马相如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看着门外那些吏员,有些担心:“这能行吗?”

“不知道,试试吧!”

从那开始,吏员们便很少再来。就算是来,也是大事情,司马相如顿感轻松。

和炎涛坐在院中品茶时,司马相如道:“还是先生有一手,要不然我非累死不可!”

“这便叫做管理,不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至少也得让他们知道很多事情得自己拿主意。”炎涛在地上画了一个三角形:“这就好比都江堰,你在最上面,下面有县丞、县尉,他们下面有吏员,在下面还有三老、亭长,最后是百姓,你只要管住县丞和县尉,下面自然有人管,你这才是个县长,若是陛下,早就累死了。”

“呵呵……”司马相如无奈的笑笑:“不我了,你此来都江堰可找到需要的向导?”

炎涛摇摇头:“难呀!前几日和阿依农找了些人,可惜没有找到可以信得过的人,向导关乎商队命运,稍有不慎便会让整个商队死无葬身之地,必须得有一个绝对信任之人。”

“我给你推荐一人如何?”

“哦?求之不得!事不宜迟,快快,咱们现在就走!”

司马相如无奈的被炎涛强拉硬拽往门外走。

“她?不行,绝对不行!”炎涛愣了,回头看司马相如。

绿倚面色微怒:“为什么不行?难不成,你觉得我做不好向导?”

“你是个女人!这一路上会有很多不方便的!”

“女人又如何?劝你不要瞧女人!”

司马相如点点头,好像颇有心得。

炎涛嘿嘿一笑:“长卿兄看样子颇有体会,出来,让我们也高兴一下!”

绿倚和司马相如同时给了炎涛一个白眼,不再理会炎涛。

这件事并没有到此结束,从那之后,绿倚动不动就会来找炎涛,一再声明自己要做向导。炎涛始终没点头,到不是他看不起女人,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让个女人去冒险,何况还是个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

阿依农也在不断的给炎涛寻找合适的向导。有两个人炎涛很钟意,一个本是个懒汉,在僰人眼中这家伙对家里的事情全部放在心上,就连自己的女人生孩子,他都在山里待着。每次回来都能弄到或大或的猎物。他家倒也不缺油水,即便有五个孩子,各个红光满面。

另一个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以木讷和寡言着称。在村子里,属于那种一棍子打不出屁的人。不过,阿依农,这人祖祖辈辈都有一种绝技,那就是在山林里生存。原本在寨子里的时候,他的家离大寨子最远,几乎处在深山里与世隔绝。

“先生,这两个人可是精挑细选的,这家伙叫阿榜,这个叫炎凯,都是我僰人中数一数二的好汉子,而且各个身怀绝技,一定能胜任这向导的差事。”

“好!”炎涛拍拍炎凯的肩膀:“竟然还是一家人,你们两个都留下了。”

炎凯没话,阿榜嘿嘿一笑:“先生放心,没有那一片林子能难住我,我一定把先生的商队,平平安安带到羌地。”

炎涛点点头:“金子,给两位每人五百钱,算是安家费,这次如果咱们能平安回来,另有重赏!”

两人千恩万谢的出门。阿依农却没有走,刚才看见炎涛给阿榜和炎凯钱,阿依农的脸上满是渴望和羡慕,要知道是这样,他都想豁上这条老命去闯一闯。

炎涛没有理会阿依农的贪婪。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只有贪婪的人才能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办:“族长,这两人很不错,不过我的商队庞大,需要的向导也多,你看看其他寨子还有没有,若是能凑足十人,你也有赏!”

阿依农的脸乐开了花:“那就先谢谢先生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一定给先生找好向导!”完这话,阿依农更靠近炎涛,身上特有的味道,让炎涛连忙捂住了鼻子。

“族长还有何事?”

阿依农不好意思的笑笑:“先生,听最近我那个女儿老是来找先生,实不相瞒,人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在先生这里胡闹,还请先生不要怪罪。”

“这件事你知道了?”

阿依农无奈的点点头:“哎,我这女儿从被我送到汉地,一项很有主见,很多时候我管不了她,先生去羌地开拓商路那是大事情,她一个女孩家不能坏了先生的大事。”

“族长爱女心切,放心,我知道轻重!”

“那就多谢先生了!”阿依农就要磕头,被炎涛连忙扶住。

一个老父亲疼爱孩子的心情,炎涛是知道的,想当年自己在家的时候,也算宝贝疙瘩一枚,父爱永远大如山。

绿倚忽然从外面闯进来,撅着嘴,瞪着炎涛和阿依农:“我就知道你们都不希望我去!但是,这一次我决定了!谁也别想阻止。”

阿依农一副苦瓜脸:“女儿呀,阿爹这也是为你好,听话!”

“他都不怕,我怕什么?”绿倚一指炎涛:“谁都知道去羌地是个苦差事,这家伙啥都不会,就敢去闯,怎么我也是僰人,时候在林子不是没钻过,他去的,我为什么不能去?你们都觉得我是女人,那你们别把我当女人看就是了!”

“胡闹!”阿依农有些生气。

炎涛上上下下打量着绿遥绿倚把脸一扬,直面炎涛的眼光。是个美女,穿着绿衣更加显出了女饶味道。阿依农见炎涛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忙将女儿往身后拉。

炎涛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做个男人,好,给你个机会!金子?”

霍金得了炎涛的眼色,自然明白自己该干什么。左右看了半,院子里的除了被当做茶桌的那块大石头之外,没有别的东西。霍金笑了笑,走过去,将上面的茶杯茶壶拿下来放好。冲着绿倚嘿嘿一笑,一个马步扎稳,两只手抱住大石头,大喊一声,将大石头抱了起来,又轻轻放在原来的地方。

石头不是很大,约一抱多一点,高不过一尺半。是一块青石,没有两百斤也有一百五。霍金好坏跟着冷峻学了几功夫,又长的人高马大,抱起这石头不是什么难事。

炎涛笑了,面带挑衅的看着绿倚:“按照金子的样子,抱起那块大石头,我就让你做向导。”

阿依农这下彻底放心了。那块大石头他不是抱不起来,当年年轻的时候别这一块,就是再大些也能抱起来。但是自己闺女他知道,模样长得不错,力气肯定没有霍金大。

绿倚看了一眼炎涛:“你话算数?”

炎涛的心里咯噔一下,听这口气好像信心十足。又看了绿倚几眼,还是不怎么相信,便点点头。

绿倚甩开阿依农的手,笑呵呵的朝着石头走去。学着霍金的样子弯下腰,顾不上衣服被弄脏,抱住石头。众目睽睽之下,闭紧嘴巴,银牙轻咬,脸都胀的通红。就在众人以为这女人深藏不露的时候,绿倚却心有不甘的放开了石头。

“哈哈哈……”霍金大笑:“还以为你能行呢?就这点本事,算了算了,还是回去吧!”

绿倚绣眉倒立:“别着急,你等着!”

“好,我等着,看你咋把那石头弄起来。”

县衙里的不少吏员都出来看热闹。司马相如挤到炎涛身旁,摇头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呢?”

“还不是被她逼得,非要去!一个女人跟着我们凑什么热闹。”

司马相如道:“绿倚姑娘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是见过的。”

“哦?嘛?那你就没,今日让我听听,这姑娘在什么地方让咱们的县尊折服了。”

“哎9真把我折服了,记得那是他们刚刚来都江堰的时候……”

绿倚的确是个弱女子,一不会武艺,二没有力气。但是上却在别的地方给了她补偿。当初五千僰人来到都江堰,文党的安排很细致,各种需要的东西都做了部署。茅屋和村寨都已经规划好,就连需要的荒地也做了丈量。但是,百密一疏,去忘记了这些僰人最需要的生活方式。

僰人久居山林,对于林子有着某种偏执狂般的热爱。僰人辛苦,在食不果腹的时候,总喜欢从林子里寻找吃食。面对不少人钻进林子不出来,司马相如一筹莫展。还是绿倚亲自出马,十几后,硬是将那些钻进林子里的人一个个全都找了出来。自此司马相如才觉得,绿倚是个不错的向导。

直到后来,司马相如从那些从林子里回来的僰人口中得知,绿倚和那些在林子的僰人打了个赌,赌注便是在一之内看谁猎获猎物数量多。僰人并没在意,便一口答应。争先恐后的开始上山打猎,各种手段用尽,斩获颇丰。而绿倚那一好好的睡了一觉,到了晚上开始数猎物的时候,居然绿倚赢了。

“这是为何?”炎涛也开始好奇起来。

司马相如苦笑一声:“绿倚姑娘找到了一处蚁巢!”

“啊!这也行?这不是耍赖吗?”

“当初的是数量,又不是重量,只论多少,不论大!”

两人还在讨论。绿倚却从一个房间里找来一条木根。炎涛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要用杠杆呀。一个女人能聪明到这种程度,已经明她不亚于男人了。或许绿倚不知道什么是杠杆原理,更不知道欧几米得那句“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撼动地球”的名言。但她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