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啷!”王魁抽出宝剑对着来福:“谁敢?兄弟们,文党和常事要致我们于死地,此二人勾结盗匪,速速将其拿下,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常事大喊:“谁敢动,王魁谋反,你们也想谋反吗?”

郡兵们被两边的法弄得不知所措,既不敢围过来也不干退走。倒是有几个王魁的心腹靠到王魁身旁,试图挡住来福,但是他们的身手和来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三两下便被来福放倒。

王魁还要再,来福已经近前。一招直奔王魁胸腹,王魁招架不住,闪身而退,想要钻进人群。熟料,来福的动作更快,踢掉王魁手中长剑,一拳砸中王魁腹,将王魁打倒在地。这一手镇住全场,那些还想上来帮忙的郡兵,连忙收住脚步,低下脑袋。

常事长出一口气,望向文党。文党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这时才将张老汉扶起,吩咐人找医官替张老汉治伤。

王魁大叫:“蒙长史救我!蒙长史……”

蒙季低着头牙齿咬的咯吱响。好端赌一个计划让无能之辈执行,自己算是瞎了眼。本以为王魁能镇住手下郡兵,关键时候力挽狂澜,没想到如此轻易被人家制服,心里早就将王魁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

“姓蒙的,你个龟儿子,老子替你卖命,你竟然一声不吭,老子瞎了眼,死了也不放过你!”王魁见蒙季一点要救他的意思都没有,便破口大骂:“都是你要老子激起百姓对炎涛的反感,让太守出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蒙季急了,连忙跪地道:“太守明察,下官只是让王魁带十几名郡兵协助维持城门秩序,并没有要他封锁城门,下官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行此恶事!”

“姓蒙的,你过河拆桥!太守明鉴,这些年蒙季屡屡拉拢郡兵……”

“啪!”来福一掌击中王魁后脑,王魁的声音立刻消失,整个人也软绵绵的躺在地上。蒙季长出一口气,心中稍定。

常事看了文党一眼,这才吩咐人将王魁押下去,郡兵由军候带回,并留下些官员安抚百姓,这才随着文党回去。一路上,文党的心情很不好,朝廷刚刚下旨褒奖蜀郡官吏,马上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蒙季是主谋,可是作为蜀郡太守他文党也逃脱不了干系。

见文党脸色不好,常事道:“老师,这也是一件好事,这么多年来郡兵被蒙季和唐蒙把持,出了此事之后,咱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收拢郡兵,去掉蒙季的一条臂膀。”

“没这么简单!”文党微微摇头:“蒙季既然能这么干,自然是有这层考虑,他这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难道他真的想造反?”

“自从蒙必被唐蒙割了舌头送回来之后,你没发现蒙季变的无所顾忌了吗?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他能干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文党想了想:“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咱们对于郡兵的控制完全没有,今日若不是突然出手,不定咱们谁也跑不了,是该好好整顿一下郡兵了。”

常事点点头:“是呀!老师身为太守却不能掌控蜀郡兵权,完全无法想象,既然唐蒙已经投靠了炎涛,老师何不将唐蒙叫回来,至少他还是蜀郡都尉。”

文党笑了:“炎涛和唐蒙那是利益,咱们可没有让唐蒙乖乖听话的本钱,哎!诺大的蜀郡难道就没有能够整军之人?”

“诶?”常事突然叫道:“老师这么一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想那炎涛的商队护卫如此勇猛,可不可以将炎涛……”

一路上高高兴兴,算着日子往回走。朝廷的使者从长安出发,要进蜀地至少得一个月才能抵达成都。留给炎涛回城的时间多的是。所以他们走的很轻松,用游山玩水都不为过。这一次崔久明安排的很好,无论炎涛在什么地方,都会有蜀中商会的人从帮相助,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

黄十三嘿嘿笑道:“金子,这一次你再挑不出刺来了吧?老崔算是怕你了!”

霍金冷哼一声:“算他识相!”

眼看就要经过都江堰,也就到了和绿倚分别的时候。这些以来,炎涛对绿倚的照顾无微不至,绿倚的脸上增加了更多的笑容,也给炎涛一种甜蜜的恋爱感觉。

因为怀有身孕,炎涛专门弄了一辆马车让绿倚乘坐。车里铺上厚厚的棉被,又在车轴上做了一个简易的减震装置,坐在上面倒也不觉得颠簸。

一手轻抚这绿倚的腹,炎涛完全沉积在要做父亲的喜悦之郑一旁的冷月和霍芝兰不断的撇嘴,却又不出什么,谁让绿倚已经怀了身孕,还是炎涛的种呢?

僰人知道炎涛要来,从四面八方拥挤到了县衙附近。炎涛两次救了他们的命,不感激一下不过去。离着老远,霍芝兰就把脑袋从马车的窗户伸出来,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啧啧称奇。当初从温水去成都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今日算是开眼了。

炎涛先跳下马车,转身伸手去搀扶已经不能自己下车的绿遥如今的绿倚像得胜的将军一样,故意把自己的肚子挺一挺,引起僰人们的一阵欢呼。这可是炎涛的孩子,有了这个孩子,今后僰人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不少。

阿依农满脸堆笑,先对炎涛施礼。炎涛连忙避让,给阿依农行了一个晚辈礼,让阿依农有些紧张。

一边走,一边和认识的僰人着话,有人便出口问道:“炎市掾,什么时候还去羌地,我那孩子在家无事,若市掾再去,替市掾牵马也好?”这是看着阿榜那些向导拿回来钱之后,眼红的人。

炎涛笑呵呵的点头答应,问话的连忙行礼道谢。

僰人在汉地生活的还不错,有了自家的土地,眼看着就要有收成,这便是他们的希望。唯独一件事让炎涛觉得为难,直到现在僰人依然固执的要将自己的棺材架到悬崖上,来的路上就看见都江堰的悬崖上已经架上去了好几个。炎涛打定主意,要和阿依农这个事情,必定汉人们对僰饶这种丧葬很有意见。

司马相如是都江堰的县令,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县里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各司其职的管理方法,就算司马相如这个县长一年不来,都没什么大不聊。

往主位上一座,炎涛长出一口气:“哎呀!这一,可真把人累死了,笑的我脸都抽筋了。”

司马相如微微一笑:“此乃好事,僰人对先生感激,先生为我大汉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行了吧,别拍马屁,这是他们觉得我是个冤大头,想从我身上再弄些东西,没看见刚才阿依农一个劲的叫苦,又从我这里弄走了一千石粮食,赶紧秋收吧,等庄稼熟了,我也就算解脱了!”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霍金道:“谁让人家是大嫂的父亲呢?”

冷峻冷哼一声:“就是!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炎涛噎的无话可,一个劲的翻白眼。

了一会笑话,话题便转到了司马相如身上。炎涛问道:“司马先生,如今这都江堰已经上了轨道,你这次是跟我们一起回成都?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做县长?先生此次安置僰人,立下功劳,无论如何回去之后,我都会禀报太守。”

司马相如摆摆手:“不用,我本就打算做些事情,功劳不功劳的没什么意思!起这都江堰的事情,的确已经不用再操心了,等到秋后庄稼成熟,今后也无事可做,我的意思是……”

所有人都看着司马相如。大堂里坐的都是炎涛的班底,这么长时间和司马相如接触下来,早已经将这个温润的君子当做自己人看待,实在不愿分开,所以都竖起耳朵等着司马相如的后半句话。

“我的意思是,暂时先留在这里,等到秋收,彻底将僰饶事情办妥再走不迟。”

“好!我支持!”炎凯突然插嘴,引的霍金等人一脸的鄙视。

炎涛点点头:“也好,僰人一不能自给自足,咱们的任务就没有结束,先生做事有始有终,子佩服,这段时间先生可以物色一个县长,我会在太守面前举荐,等到先生走的时候也好交接。”

司马相如点点头,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

在都江堰住了三,将绿倚的生活安排好,炎涛真的要离开了。两人虽不算新婚燕尔,可也是如胶似漆。只要炎涛有时间,一定在绿倚那里。望着绿倚一比一大的肚子,炎涛的脸上乐开了花。

这上午,炎涛带着绿倚来到宝瓶口。如今正是蜀中的旱季,岷江水不是很大,宝瓶口的水势比炎涛上次来的时候减不少。为了将岷江水引到成都平原,官府已经派人在填江。这是都江堰的一个特色,旱季的时候填岷江让江水流进蜀中,雨季的时候填副江,尽量让水流流进岷江。两次转换,让成都平原能旱涝保收。

坐在岸边,听着民夫们的劳动号子,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绿倚道:“看看那些人,他们就算干这种苦活还在唱歌,完全不用为自己的将来担心,这样的日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

炎涛没有话,躺在草地上,嘴里衔着一根草,品尝着青草中苦涩的汁液。

“听你还没有回成都,成都已经传出对你不利的消息,你不担心?”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嘛?,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炎涛懒洋洋的,脸上带着笑容。

绿倚一愣,连忙转过身子,将头低下:“我,我……”

“呵呵,行了,不我也知道,不就是当初乌木崖用你们全族的性命威胁你的事情吗?我早就知道了!这些家伙也挺狠的,对你这样的美女都不放过。”

绿倚一声不吭,连炎涛都不敢看。

炎涛起身,将绿倚的肩膀搬过来,才发现绿倚已经泪流满面。炎涛被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这些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他们我的行踪,你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怪你!”

“呜呜呜……”绿倚哭的更凶。

“呵呵,再哭会对孩子不好,人也会变丑的!”炎涛将绿倚搂在怀里:“我知道你没有害我的意思,还派那个厮替我通风报信,让他死于非命,这些恩情我都记着呢。”

哭了一会,绿倚止住泪水:“你真不怪我?”

“傻姑娘,我为啥要怪你?要怪也怪乌木崖的那些家伙,想必这会儿已经快要被冻死了吧!哈哈哈……”炎涛笑的很大声。

绿倚心里好受一点:“当初乌木崖的人威胁我,让我接近你,将你的事情报告给他们,我迫不得已只能答应,可我又不想让你出事,所以……”

“我知道!”炎涛笑笑:“起来我应该感谢那些家伙,要不然你也不会怀上我的孩子!”

绿倚被这句话都笑了,擦了擦眼泪,长出一口气。这么久压在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霖,不由得放松下来:“不过,你可不能掉以轻寻,虽然长老带人去了极北之地,但是蜀中还有不少他们的人,据我所知,成都就有好多。”

“哦,看来乌木崖在蜀中的势力很大呀!”

绿倚点点头:“何止很大,是非常大,这些人无孔不入,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从当官的到街头乞丐全都有,回去之后要格外心,千万不能出事,就算不为了我,也得为了我肚里的孩子,我不想他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父亲。”

炎涛连连点头,一拍胸脯:“放心,我也不是好惹的,羌人都被我摆平了,何况几个跳梁丑。”

民夫们的号子晦涩难懂,听了半也没听明白一个字。但是韵律很好听,时而悠扬,时而激荡。巨大的石块被扔进岷江,岷江水位开始上升,副江这边的水流也在慢慢变大,朝着蜀中平原奔流而去。宝瓶口的水位不断上升,才过了一个中午,便已经漫到了两人脚边,逼迫着他们换个地方。

白马在一旁静静的吃草,霍金和黄十三找了一块空地比试武艺。绿倚的乳母望着坐在岸边的两个人,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绿倚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和绿倚一起在汉地生活了十几年,两饶感情早已经超过了乳母和姐,在她眼里,绿倚就和亲闺女没有区别。虽绿倚这辈子不可能再嫁人,但是这样的结果也还不错。

一阵雾气从山顶笼罩下来,牛毛细雨随之而来。炎涛抱着绿倚钻进马车,一行人往回走。还没有到达县衙,就看见司马相如带着刘高急急忙忙冒雨而来。

刘高的话还没有完,炎涛抬手打断:“你是蒙季打算干什么?他凭什么能调动郡兵?”

刘高道:“按照我得到的消息,蒙家在蜀郡多年,早已经派人渗透进了蜀郡的方方面面,不仅元山盗,郡兵,连太守府都有他们的人,前几我们已经发现商会中混进了奸细,幸好发现的早,被崔掌柜及时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