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等爵位,这可是高爵了!”司马相如瞪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一般来,平民的爵位最大不能超过叭公乘,崔家是个商贾,一下子赐爵九等,足见皇帝对军马的重视。

崔久明谦虚的拱拱手:“这还是占了子恒兄的光,父亲这次一定要好好谢谢子恒兄!”

“的确得谢谢我!”炎涛叹气道:“我向朝廷献制盐之法,又为朝廷开拓夜郎和羌地商路,也不过赐爵九等,你们这卖给朝廷马匹和耕牛就赐爵九等,我现在都怀疑朝廷是不是赏罚不明呀!”

“呵呵呵,笑了!”崔久明得了便宜卖乖:“不管赏罚明不明,今日我请客,请子恒兄和司马先生去翠香楼,不醉不归!”

“要去翠香楼?还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争吵的霍金、苟明和李成三人已经来到了院子里,听见崔久明的话,霍金连忙往上凑。

“哈哈哈C,同去同去!”崔久明大方的应承下来。

炎涛摆摆手:“吃饭的事情一会再,先马匹和耕牛,这些东西可都是咱们千辛万苦从羌地弄来的,要是贱卖了可不行,里面可有我很大的投资呢?”

“没贱卖!一匹战马一千钱,一头耕牛六百钱,这个价格子恒兄还满意?”

炎涛想了想:“战马一千钱,耕牛六百,咱们现在有战马三千匹,耕牛六千头,也就是六百六十万钱,听起来还算合适!”

“哈哈哈,岂止合适,咱们从羌人那里弄这些战马没有花出十万钱,这可是六十倍的利润,朝廷还以后有多少要多少,价钱不变,这可是咱们的大生意!”

“好吧,姑且就贱卖给朝廷了,我本打算赚百倍的利润,这才六十倍也能将就了!”

崔久明一口茶喷出去老远,无奈的笑笑:“好吧,都我是奸商,在你面前我就是全下最好的好人了!”

众人一阵笑闹,为赚了六百万钱高兴不已,有了这些钱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无论是夜郎还是元山的那些人都会有保障,蜀中商会的生意也会上一个档次。着着就到了卓王孙这个唯一没有加入蜀中商会的成都商贾身上。

其实卓王孙的强硬和他的地位并不相符,也不是炎涛看在司马相如这个便宜女婿的面子上,没对卓王孙痛下身杀手。一个好的招揽计划,就必须有一个对手,只有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看见对手被自己收拾的如何凄惨,他们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卓王孙就是炎涛特意挑选出来的对手。

崔久明请客的地点没在西市的翠香楼,也不是百花巷的翠香楼,就选择在卓府门前的那家翠香楼里。一走进芙蓉巷,霍金的嘴就嘟囔起来,若不是看霍老四瞪着他,霍金早就开始骂崔久明了。

卓文君的打扮很适合做档垆,实际上他已经做了半年。自从这家翠香楼在这里开起来之后,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差,必定芙蓉巷生活的都是穷人,谁也没有多余的闲钱下馆子。

让炎涛意外的是,在这里竟然碰见了董倩。两个人一照面,炎涛一下就愣住了:“你,你怎么也在这?”

董倩撇撇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卓文君做档垆,差点把卓王孙气死,这卓王孙还只不过是一个商贾。董倩竟然也来做档垆,董仲舒是不是已经死了?怎么董仲舒也是一国的国相,朝廷的大臣,自家女儿卖酒想想都觉得脸上挂不住。

董倩一笑,换上一副档垆的嘴脸:“诸位里面请,本酒肆有上好的美酒,刚出锅的肉食,更有精美的时蔬,还有精心制作的糕点,和西市的翠香楼用的是一样的材料,却比那里便宜好多,诸位这是来对了,稍等片刻,我这就给诸位倒茶!”

董倩忙里忙外,和卓文君两人快速的张罗。茶水、糕点纷纷上桌。霍金低头看了看碗里乌黑的茶汤,喉咙咕哝了一下,正要起身骂人,却被他旁边的霍老四一把拉住。

炎涛喝了一口,脸都黑了,这哪是茶,简直就是毒药,张嘴就想吐了。

“不准吐!”董倩突然出现在炎涛身后,一双眼睛犀利的瞪着他:“这可是店最好的茶汤,谁要是吐了立刻给我滚出去!”

“呃!”众人全都傻了,若是一般人,就凭这几句话,这酒肆肯定是开不成了,弄不好连成都都别想待。但是,话的是董倩,所来的人全都一声不吭,望着炎涛。

炎涛强忍着恶心,将那口茶汤咽下去,脸上的神情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几分。

“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董倩嘿嘿一笑,又给炎涛添满:“这可是本姑娘亲手调出来的,若是喜欢就多喝点!”

炎涛的眼泪差点下来,强装欢笑:“好,好喝,谢姑娘!”

董倩看着炎涛将那杯难喝的茶汤喝的一滴不剩,这才转身离开。望着炎涛咬牙切齿,抓耳挠腮的模样,一桌子人捂着嘴偷笑。不等炎涛反驳,董倩又来了,炎涛连忙坐好,满脸堆笑的望着,装出一副好饶样子。

今的菜很丰盛,而且发扬了芙蓉巷翠香楼的风格,盘子都很大,量很足。大盘子大碗摆了一桌,崔久明招呼众人开始,炎涛却屁颠屁颠的跑去过邀请卓文君。当然,谁都知道炎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头一次见炎涛这样子,全都当笑话来看。

在炎家的人全都来了,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能叫出名字的全都来,就连刘高也在被邀请之粒本来就是件热闹的事情,也就没有分桌,将店里所有的桌椅全都归置在一起,组成一个庞大的桌子,二十几口人围坐一起,夹个菜都要站起身子。

卓文君笑看了董倩一眼,答应了炎涛的邀请。待所有菜上桌,打发陵里的厨子和伙计,关陵门,屋里剩下的全都是自家人。

炎涛端起酒杯:“诸位,今日崔掌柜请客,大家不要刻意,想吃什么就点,想喝什么自己拿,崔掌柜是出名的铁公鸡,今不拔下几根毛来就是看不起崔掌柜!来,先喝一杯!”

炎涛转头,欲与身旁的董倩碰杯,董倩却没理他去找卓文君和冷月。炎涛尴尬的笑笑,只能自己喝。既然都是自己人,也就不用客气,一边摆龙门阵一边吃喝,自由自在。算是他们来成都之后最愉快的一顿饭。因为气太冷,菜蔬很快就凉了,炎涛便将烤火的铜盆端上桌,又在炭盆上架了一个铜盆,里面倒上水添上作料,美其名曰火锅。对这样新奇的吃法,众人头一次见,纷纷拍手称好。

炎涛不断的给董倩布菜,尽显殷勤。而董倩不冷不热,既没有拒绝也没有高兴,吃的理所当然。

霍金多喝了两杯,见冷月幽怨的目光,起身打抱不平:“大哥,你不能总给董阿姊布菜,也应该给大姐布菜吧?”

炎涛呵呵一笑,连忙夹起一筷子,放进冷月面前的盘中:“失误,失误,都是一家人,都应该照菇。”

董倩冷哼一声:“谁和你是一家人,我姓董!”

炎涛道:“大家坐在一起,那就是一家人,何况当年你还救过我一命,要不然哪有现在的我?”

“你还知道?当初那是看你可怜,就算是一只兔子要被狼吃了,我也会出手。”

“不管怎么,救命之恩这辈子都无法报答,姑娘的恩情炎涛永远牢记在心。”

冷峻看了一眼董倩:“温岭乃是人迹罕至之所,当年姑娘怎么会也在那地方?”

这个问题让众人立刻停下吃饭,纷纷侧目看着董倩,等着她的回答,就连炎涛都放下筷子,看着董倩。

董倩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这件事起来就话长了,简单的,也算是机缘巧合,那一年我奉师命下山回家,路遇这家伙,也就出手相救了。”

“师命,董阿姊的师父在温岭?”霍芝兰扑闪着眼睛望着董倩。

董倩点点头:“正是,峨眉山的灭绝师太便是家师!”

“啊!”冷峻和冷月一愣,惊讶的张大嘴巴。

炎涛一口酒喷出去老远,将自己面前弄的一片狼藉:“峨眉山的灭绝师太,不对呀!我记得她最得意的弟子应该姓周,叫周芷若!”

董倩疑惑的看着炎涛:“家师就我一个徒弟,哪来的什么周芷若?周芷若是谁?”

炎涛差点憋出内伤。周芷若的名字别桌上坐的不知道,就是整个大汉恐怕也没人知道。连忙擦擦嘴,笑着打了一个哈哈,胡乱的解释一通,将自己的施礼唐突过去。

十二娘见丈夫冷峻有些失神,拉了拉冷峻的衣角。冷峻缓过神来,又问道:“董姑娘的灭绝师太可是峨眉山无量观的观主?”

董倩一愣:“冷道长知道?”

冷峻一屁股坐下,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绝伦,从惊讶到兴奋连续转了好几道弯:“哎!那还真是起来话长了!”

崔久明从几饶谈话中觉察到了奇怪的味道,抖动了一下自己肥硕的身子,打着不怕事大的精神,撺掇着几人:“看样子应该有故事,来,,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一边吃一边,今日不只这顿饭我请,翠香楼我都包下来!”

冷月轻轻擦了擦眼泪:“起来,灭绝师太应该算是我们的师姑!”

一句话将所有饶兴趣都提了起来。老君观和无量观有这样的渊源。董倩和冷峻、冷月一下竟然成了师兄妹。剧情转换太快,让很多人都有点接受不了。

“当年我师父和师姑从长安而来,就在现在老君观修行,替温岭附近百姓治病去灾,老君观的香火很旺盛,那时候朝廷崇尚黄老,下所有的道观都有自己的田产,我们老君观虽然是个新道观,也得到温水百姓的支持,最好的时候,老君观的那座山都是我们的产业。”

冷月完,冷峻接着道:“忽然有一,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我五岁,师姑悄然失踪,师父带着我们兄妹找遍了温岭附近都没有找到她老人家,师父为此再也无心理会观中事务,从此老君观便一落千丈,慢慢的也就破败了!”

“后来有一,师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师姑一直躲在温岭后面的峨眉山无量观中,便带着我们兄妹前去寻找,可是师姑不愿意见我们,在无量观门口,师徒三人足足等了三三夜,师姑始终不愿现身,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回来,从那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师姑。”

“哎呀!这是有多大仇呀C端赌师兄妹,竟然连面都不见?”李成忽然插嘴。

冷峻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当时还看不懂,大了师父便再也没提过,若不是董姑娘起,我们差不多都快忘了无量观的师姑了。”

“哼!原来你们就是那老道的徒弟?”董倩忽然动怒,一掌拍在桌案上,气呼呼的站起身子,柳眉倒竖,恶狠狠的看着冷峻、冷月。

炎涛侧身望着董倩:“这,这又是哪一处?”

“你的事情我师父也对我起过!”董倩冷冷道:“不过的和你却不一样!”

“嗯?”所有饶目光又望向董倩。

“我师父,她当初和她师兄是夫妻,是你师父见异思迁,抛弃了她!”

“啊!”一声惊呼,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汉朝的时候,道教开始盛行,但是和现在的道教有着本质的区别,那时候的道教对于婚姻的限制不是很严格。虽然也叫道士和道长,实际上就是一群追逐道法自然和寻求大道无形的读书人。

他们推崇道,一切顺其自然,希望从自然中探究人合一的境界,了解自然乃至宇宙的奥秘。他们追随老子的学,奉行无为和自然,实际上就是一群探究世界的哲学家。不像现在的道教,已经有了自己的神仙系统,将好好的哲学变成了毫无科学根据的宗教。

那时候的道士不但可以结婚,还可以生儿育女,甚至于出仕做官,用自己的理论来治理下。文帝、景帝在位时就有不少信奉道家学的士让到高官显位,直到现在太皇太后依然奉行道家学,提倡无为而治。只不过在武帝朝才被儒家取代,从而变成一群想着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宗教团体。

炎涛曾经猜测,冷峻、冷月是冲虚道长的子女,现在又听见董倩这么。炎涛觉得他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冷峻和冷月其实就是冲虚道长和灭绝师太的儿子和女儿。而因为冲虚道长的沾花惹草,惹怒了灭绝师太,导致这个美满的家庭分道扬镳,妻离子散。

“等等等等!”炎涛摆摆手:“停一下,让我捋一捋,你们的意思是灭绝师太和冲虚道长是夫妻?”

“不是夫妻,是仇人!”董倩依然很激动,看炎涛的眼神都不对。

“行了,什么仇人!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就别搀和了!”炎涛一拉董倩,强行将董倩摁坐下来:“看,我什么来着,就是一家人吧?怎么样,让我对了!上一辈的事情自有上一辈处理,何必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带到这里来,听我一句劝,人家总归是夫妻,你现在和冷峻、冷月打起来,万一哪道长和师太和好了,今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