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雄壮的汉子来到炎涛面前,对炎涛施礼:“炎先生放心,明日一定将路修通,如果不通,我们背先生下山!”

炎涛笑了笑:“没事,这么大的雨,让大伙休息一下,已经耽搁了三,不在乎多耽搁几,弄些姜汤让大家暖暖身子,我也派人去剑阁县买些酒肉,不能让大伙饿肚子。”

“谢先生!”那大汉转身,对修路的众人吼道:“都听着,先生已经派人去剑阁县买酒肉,加把力气亮之前把路修通!”

“好……!”山匪们本来就是庄稼人,干活不算什么难事。又有工钱还有酒肉,干起活来就更卖力。

土山有土山的好处,庄稼和树木长的好。自然也有坏处,大雨之下很容易出现滑坡和泥石流。前面的路刚修通,一阵大雨,雨水裹挟着泥土又给淤塞起来。已经被挖成十几丈悬崖的山梁,站在下面看的人眼晕。好歹,让修路的山匪停下来,炎涛摇头叹气的往回走。

赢广济道:“我终于知道炎兄为何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对素不相识之人都能以己推之,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呵呵!”炎涛笑笑:“没办法,我这人心软,这是个缺点。”

“只有那些有大智慧和胸怀下的人,才会这样心软,不知道炎兄属于哪一个?都炎兄的师父是神仙,我看这传言倒也有几分真,在我看来只有神仙才会教过饶智谋和胸怀下的大义!”

“我哪一个都不属于,只是不愿再在剑门关耽搁,仅此而已!”

赢广济笑笑:“难道炎兄还不愿意实话?我们的二长老可是真的去了极北之地,正如炎兄所言,那里苦寒之极,据他信中所言,那地方绝不会有人,可炎兄却知道,这不得不让人奇怪!”

“怎么?你也想去?”

赢广济摇摇头:“不,当年先祖因求仙问道屡屡被骗,后来更是因此而崩,赢氏后人曾立下重誓,绝不再相信神仙的传言,就算真的有神仙,我也不会相信。”

“那你问什么?”

“好奇而已!”赢广济笑了笑:“世人总是对未知比较好奇,我也在世人之列,《山海经》我看过,所描绘的情形无不让人震撼,若能得到验证也是不错。”

“你还是想去!”炎涛一笑:“实话,我也没有真正去过,只是听而已,若是那要去的话,可带上你!”

“炎兄就不怕有去无回?”

“哈哈哈……”炎涛大笑:“你们的二长老不听我的话,非要在深秋前往,那地方本就苦寒,那个时候去自然更加寒冷,况且他们准备不足,就算全部死在那里也没什么奇怪,你可以放心,跟着我不会让你死在那里。”

“一言为定!”

炎涛点点头。

回到剑门关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除了几个放哨的护卫,其他人应该都已经休息。剑门关虽破,遮风挡雨倒也可以。熊熊的篝火就在大堂里,刚刚踏进大门,黄十三一把抽出兵刃,挡在炎涛身前。

篝火旁边有个人,很魁梧,背对着大门,宽阔的后背将整个大门遮挡住,身边放这个酒坛子,长长的影子一直拖到院中,一动不动的坐着,不知道正在干什么。霍金带着几个护卫就站在门外的雨中,弩箭已经上弦,一脸警惕。

慢慢徒炎涛身旁,给炎涛使了个眼色。炎涛看了两眼:“谁?”

霍金没话,冷峻和炎凯从阴影里走出来。两人躲了很久,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冷峻道:“一个本该死聊人!”

“哦?到底是谁?”

“是我!”声音很熟悉:“没想到吧?我能从那地方活着回来,你让我们去的时候,恐怕想着我们全都会死在那里?一个差点死聊人,偷了你几只烤鸡和一坛子酒,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吧?”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子,手里正拿着一具啃剩下的烤鸡,嘴里面鼓鼓囊囊,吃的不少:“我们一共去了五十三个人,活着回来的只有我一个,剩下的人全都死了!不过你也没骗我,真的有五彩炫光,长老临死都是笑着,想必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你!”炎涛大惊,连忙后退两步,扭头看向赢广济。这家伙真是个乌鸦嘴,回来的路上,起去北极的事情,刚回来就碰见了荆棘。

荆棘点点头:“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若想杀你,刚才在修路的地方就能杀了你,不用等到现在。”

“荆壮士,好久不见!”炎涛松了口气,这才慢慢从黄十三身后转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我劝过你们长老,可他不听我的,你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大的造化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为此咱们就得喝一杯。”

荆棘抓过身旁的酒坛子,一扬脖灌进去一大口:“还是你的酒喝着舒心,大半年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一脚将放在身旁的包袱踢给炎涛:“这是给你的,也是我的见证!就算我还了你的饭钱。”

赢广济和荆棘虽然都是乌木崖的人,相互间并不认识。听两人絮叨了半,大概猜出了荆棘的来历。上前捡起那个脏兮兮的包袱,打开一看,是一张兽皮。白色的,没有一根杂毛,在火光下放出耀眼的光芒。

“这,这是白熊皮?”

“是个识货的,不错,正是白熊皮,我们五个人合力才将这个畜生杀死,看清楚箭矢是从眼睛射进去的,没有山一点皮毛。”荆棘望着赢广济,打量了半,问炎涛道:“你这大半年也没闲着,手下的人越来越多了,看来以后见到你得躲一躲!”

“哈哈哈……,荆壮士可是我的朋友,我的家门永远向朋友敞开,下次来走正门就好。”

赢广济贪婪的看着白熊皮,又望望荆棘:“在下赢广济,乌木崖大长老麾下左庶长,不知……”

“哦?”荆棘不解的望着炎涛:“乌木崖的人?”

炎涛笑笑:“都是我的朋友,和荆壮士不打不相识,和赢公子有并肩作战的情义,起来,我和你们乌木崖并不是敌人。”

炎凯黑着脸,一步步的朝荆棘靠近。他是大汉朝廷的忠实走狗。所有大汉的敌人,都在他的处理范围之内。乌木崖是先秦余孽,不杀赢广济已经给足了炎涛面子,这回又来一个,岂能放过。

一根鸡骨头突然砸在炎凯的脚面上,荆棘冲他笑笑,又将脑袋转过去对炎涛道:“不管是敌是友都和我无关了,我已经死过一次,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再也不想搀和进任何事情中,只想着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告辞!”

“你去哪?”荆棘走就走,炎涛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了雨雾中,爽朗的笑声中只有三个字,刘家寨。

刘高荆棘偷了五只鸡,可留在火堆旁的鸡骨头连一只的都没樱除了那些实在咬不动的大骨头之外,其他的东西,全都被荆棘吃了个干干净净,可见荆棘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

赢广济一直对那件白熊皮非常感兴趣,从捡起来就再也没有放下。霍金一把从他怀里夺过来:“这是荆棘送给我大哥的!”

赢广济一愣,旋即笑笑:“这个荆壮士真是个高人,炎兄为何不将他留在身边,能杀死白熊,还能从那地方回来,定有非凡之处。”

炎涛一笑:“赢公子若是看上了,尽管去招揽,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凡是跟着我的兄弟都是自愿的,既然荆棘没有意思留下,就不会强迫他。”

“好!炎兄光明磊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终于晴了,山匪们也修通了下山的路。没敢继续在剑门关久留,炎涛带着人连滚带爬下了山。昨夜荆棘走的时候出的那三个字,炎涛一直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刘家寨,听上去像个地名,可问遍了山匪也没人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刘家寨。

既然荆棘能出来,想必其中肯定有事情。以荆棘的脾气,要杀他早就杀了,不用搞什么故弄玄虚。出这个刘家寨应该肯定有别的什么原因,或者是侯建,那家伙就躲在刘家寨?

山火是最难防也是最神秘,最没有预见性的事情。望着那片焦土,炎涛紧缩眉头:“这就是刘家寨?”

冷峻点点头:“当地人是,这里本来是个村庄,只有几户人家,二十来口,这些人很少和外面人打交道,除了食盐等必要的东西之外,基本上自给自足,在剑阁县中没有关于他们的记载,可以,这些人从来就不存在。”

“还真以为自己活在世外桃源里!”炎涛苦笑一声:“人呢?那二十几个人呢?”

“全被烧死了!是被杀之后烧死的,在灰烬里找到二十三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你那个侯建是不是疯了,竟然对这些与世无争的村民下手!”

“他不是疯了,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炎涛深吸一口气,一股烧焦的味道从鼻腔灌进肺里:“侯建越来越冷静了,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杀手,哎!人一旦变成这样,那么他也就该死了。”

冷峻咬着牙,他虽然不忍多造杀业,但对于恶人向来都没有好福侯建做出这等遭谴的事情,那就只能用死来抵消自己的罪孽。

霍金纵马而来,大黑马打着响鼻,满身的汗水,跑了整整一,四处寻找侯建等饶下落。不等跳下战马,冷峻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霍金苦这脸:“通往各处的路我都走了一遍,凡是有饶地方我也打听了,没人看见有陌生人离开,他们一定还留在方圆五十里,隐藏在什么地方,准备对我们动手。”

“一点痕迹都没有?”冷峻奇怪道:“侯建手下何时有了这么厉害的人?”

霍金摇摇头:“有人十几前看见一队陌生人进入这里,人数在三十左右,各个都骑着马,带了大量的货物,全都是年轻的后生,估计就是侯建一伙。”

“明目张胆的来,服了一个山匪,屠灭了一个村庄,然后就消失了,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霍金和冷峻望着炎涛,不明白炎涛为什么会这么。侯建他们都不陌生,自上次成都剿匪之后,听去了淮南国,这一次带着一支精锐的队伍回来,自然是要寻仇。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侯建会变的如此厉害,如此神秘。

“接下来怎么办?”霍金问道。

炎涛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躲起来是要对付我们,终归会回来找我们的,收拾东西,继续北上。”

冷峻点点头:“也是,只要我们提高警惕,别被人家偷袭就好。”

离开刘家寨,重新回到大路上,马队在那里等候。一行人再次启程,继续往北走。自从知道刘家寨的惨剧之后,欢声笑语少了很多,一整众人只是埋头赶路。刘家寨的凄惨对于曾经是盗纺他们来都让其恶寒,这一点炎涛觉得奇怪。找了几个老护卫问了问,才明白原因。

山匪虽然性情狂虐,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但是,山匪也有山纺规矩,不是什么人都杀,什么东西都抢。在蜀中的山匪中间,流传着这样一个句话,娶亲和入殓,离远等着看;总角与甲子,见了不用死。意思就是娶亲和出殡的山匪不会抢,不能坏了人家的大事。第二句是十三岁以下的娃娃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不能杀,杀孩子下不去手,杀老人不地道。

但是,侯建这些人太惨无壤了,刘家寨二十几口全部处死,无论襁褓中的孩子还是耄耋老人,一个都没有放过。比盗匪还狠的狠人只能用禽~兽来形容。

一声不响的走了一整,太阳落山之前,炎涛下令安营扎寨。既然知道有人在周围窥伺,营地的布置按照军营的方式。炎涛和女眷的帐篷在最中间,四周安排的是护卫,也将哨位做的极其隐蔽。布置好了一切,炎涛将冷峻、霍金、赢广济、炎凯和董倩都叫进自己的帐篷。

一张附近草图摆在桌面上,画功很烂,根本无法入几饶眼睛。炎涛指着一片空白道:“这里就是我们营地所在的开阔地,东面有一片树林,南面是河,西面有山,北面就是大陆,所以我们要防守的主要地方就在北面,我的意思是……”

“大哥,这地方离树林比较远,就算有人藏在里面,只要他们出来就会被发现,我们手中的弩弓也不是吃素的,侯建才不会这么笨!”

“少废话,听我完你再发表意见!”炎涛狠狠的瞪了霍金一眼:“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容易被我们忽视,侯建不笨,如今又变得心狠手辣,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进攻,白还好,晚上是最危险的时候,我决议将护卫和赢公子的人一分为二,派三十人驻守北面,赢公子的人手可以摸到林子旁边埋伏起来,只要有人来,咱们就给他来个前后夹攻,你们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