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皇帝陛下。

“陛下,和大人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来报告的太监偷偷打量了一下惺帝,唇角微微地抿了抿。

“您是天子,祭祀尚未结束,哪里有大臣先走的道理?”

连贴身伺候的太监,都忍不住打心底瞧不起这位年轻的惺帝。

那么多的大臣公然拂袖离开祭祀大典,一点面子都不给,而天子,居然没有任何办法来应对,简直连傀儡都不如。

见子天没有任何的表态,来禀报的太监只好有些扫兴地告退。

看来,今天帝王生气的戏码,自己是看不到了。

转身,这位太监就触碰到了王柑的目光。

“啊!”

太监吓了一跳,没想到本来空无一人的天子身边突然会冒出一个王柑来。

等回过神来,这位太监摸了摸心口的地方:

“王大人,您吓死老奴了。”

王柑微微一笑,说道:“韩公公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韩公公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王大人可真会说笑。”

王柑似笑非笑望着对方:“我从来不会穿着官服说笑话。”

这句话让韩公公勉强挂起来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韩公公朝王柑递出一个眼色:姓王的,你给我等着,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王柑转过身,朝韩公公行了一个注目礼:

“韩公公慢走,不送。”

韩公公的脚步一顿,很快,就走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祭坛上只剩下了一君一臣。

王柑神色凝重了起来:

“陛下,祭坛危机四伏,请您按照臣之前与您商定的计划,速离此地。”

子天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说,他们会上这个当吗?”

王柑道:“皇上以身犯险,亲自做诱饵,以臣对和气等人的了解,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子天又叹了一口气:“如此,我们便依计行事吧。”

再说韩丝姜,被和夫人命人拿下,和夫人眼见和禄的裆部血流不止,当堂尖叫一声,几乎要晕死。

“快,快传大夫!”

和夫人声音尖利,颤抖着身子。

和府上下很快就乱成一锅粥,谁也没有察觉到青公子悄然消失,几天后又再次登门造访。

和夫人靠在椅子里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让他进来。”

那天青公子造访,和小公子就出了那档子事,如今这人又来,和夫人不由地起了疑心。

洪青眠进去时,注意到和府上下的戒备比上回还要森严,心中暗暗警惕。

刚跨入客厅的门槛,里面就传来一道妇人的喝声:“来人啊!把他拿下!”

洪青眠脚步略微停滞,眸中闪过一抹异光。

很快,从前面和身后冲来几个黑衣奴隶,将洪青眠按到地上,用绳索反绑双手以后,快速带到了客厅里,又强迫洪青眠跪下。

洪青眠缓缓抬起头,看到居中坐着的妇人正是和夫人。

“不知在下哪里冒犯了夫人,夫人要如此对待在下?”

听到洪青眠稚气未退的声音,和夫人不知为何心里微微抖了一下,但想起躺在病床上连水都没法喝下的和禄,顿时咬紧了后槽牙,在下人的搀扶下,颤悠悠站起身,走到洪青眠的面前:

“我问你,那日你登门时,是不是你守在禄儿的门外?”

洪青眠道:“是。”

没想到洪青眠会承认,而且还如此的干脆,和夫人有些意外,她冷哼一声: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勾结韩丝姜陷害禄儿了?”

洪青眠一脸的无辜:“和夫人,和小公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

和夫人见洪青眠神色紧张不似作伪,心里也有些吃不准了。

“哼,如果不是你勾结了韩丝姜,当时你为何要守在门外,不让人进去?”

洪青眠有点委屈又有点无奈:“和夫人,那是和小公子的房间,没有他的命令,谁敢擅自进入?至于当时我为何守在门口,这纯粹是出于好心。”

和夫人冷笑一声:“出于好心?”

“在下自然是出于好心,夫人您想想,一个女子在房中嬉闹,还是任由她闯出来让外面的人看到,对和府、和小公子的声誉哪个更好?在下相信,夫人的选择与在下是一样的。”

和夫人面若冰霜:“现在我的禄儿伤成那样子,你也别想好过。”

说着,令人把洪青眠押着带到了和小公子的宅邸。

洪青眠一路都没有挣扎,因为这正是他的目的。

进了房间,扑鼻的药味。

和夫人拿着帕子流着眼泪,恨恨的看了一眼洪青眠,抬脚走到和禄病床前:

“禄儿,快看母亲把谁给你带来了?”

洪青眠被强迫押过来,心中一阵冷笑。

眼前闪闪光亮仿佛刺激到了和禄,他那一双肿的像核桃的眼睛缓缓撑开:

“青、青公子……你、你来了?”

洪青眠道:“是,我来了。来看看你。”

和夫人侧身让人把洪青眠押到病床前:“若是我的禄儿死了,你就等着陪葬。”

转头对和管家道:“去窑子里找几个有经验的,照着禄儿的情形,把他处理一下。”

和管家只觉得裆部一凉,慌忙答应一声退下。

洪青眠心里再次冷笑:“和夫人这么着急要把本公子弄残,难道不想和禄好转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和夫人眼里充满了仇恨,也不知道是仇恨桃花母女,还是将仇恨迁怒到了洪青眠的身上,“你威胁我?”

洪青眠昂起了头,语气清冷的道:“门房的通报如果没有出岔子的话,他们应该对夫人说过,有大夫上门来诊治和小公子。”

和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眼神已经扫向了贴身伺候的一个仆妇。

仆妇赶紧走到她的跟前跪下地去,禀报道:

“夫人,方才门房的确是说有大夫要来诊治小公子的病。”

和夫人嘴角微微一动。

这件事的确是她的疏忽,可是,她绝对不会承认。

仆妇一见到和夫人的表情,后背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磕头求饶道:

“是奴婢的疏忽,求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