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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赵长水进衙探监侯班头百般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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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也不想在寺院里面多呆,她的任务是伺候太太。

伺候太太,自然要呆在太太的身边,今天是太太五十寿诞的第二天,她想早一点回到谭家大院去——回到太太身边去。

过去,无论是在谭家大院,还是在外面,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太太,今天,要不是程少主身份特殊,太太是不会让她离开左右的:

“尧箐小姐,梅子伺候太太惯了,梅子不在跟前,太太会不自在,今天,府中的客人一定很多,我们该回去了。”

梅子已经看出来了,尧箐小姐已经喜欢上了程少主。

过去,尧箐小姐经常到谭家大院来,经常和为仁、为义少爷在一起玩耍,但从来没有用看程向东的眼神看过为仁、为义两兄弟。

过去,尧箐小姐也不曾到隐龙寺进过香,盛夫人不止一次在太太面前埋怨尧箐小姐,说她从不陪母亲到隐龙寺烧香拜佛。

盛夫人希望女儿陪她到隐龙寺进香,大太太到隐龙寺来进香的时候,为仁少爷不是经常在跟前陪着吗,盛夫人希望借这个机会让女儿和为仁少爷在一起多接触,接触多了,不就有感情了吗。

本来,盛夫人是想把女儿许配给侄子翟温良的,可老爷随口一句,就和谭家定下了二选一的婚约。

既然木已成舟,盛夫人只能遵从盛老爷的意愿,既然盛谭两家有了婚约,那就应该早一点把女儿的婚事定下来。

可尧箐小姐就是不就犯,弄得盛夫人既失望,又无奈。

今天,尧箐小姐却一反常态、破天荒地跑到隐龙寺来,在歇马镇,凡是到隐龙寺拜观音菩萨的女人,不是求子,就是求姻缘。

更不可思议的是,尧箐小姐竟然和程少主并肩跪拜观音菩萨。

在梅子看来,和尧箐小姐并肩跪拜观音菩萨的男人应该是大少爷为仁才对,至少,梅子是这样希望的,为仁少爷在谭家大院的人缘非常好,除了怡园,谭家大院所有人,包括谭家所有店铺的掌柜和伙计都喜欢为仁少爷。

作为大太太的贴身丫鬟,梅子最清楚,十几年来,为仁少爷每天晚上都要到和园去给大太太请安,陪太太说话。

梅子看在眼中,为仁少爷天性善良,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十几年如一日,这是装不出来的,能走能跑的时候,为仁少爷就跟着母亲到和园看大太太,孝子就更不会装了。

梅子一直以为,尧箐小姐一定会选择为仁少爷做自己的夫婿。基于这样的原因,当梅子看到尧箐小姐和程少主这么亲近的时候,心里面很是不快。

梅子不是对程向东有意见,她是对尧箐小姐有看法。过去,她一直觉得尧箐小姐端庄,今天,在尧箐小姐身上,取而代之的却是轻佻。

按理,梅子应该让程少主和尧箐小姐坐在车厢里面,阿香也可以坐在车厢里面,因为阿香是尧箐小姐的贴身丫鬟。

而她只能坐在车厢外面,和高鹏呆在一起,自己毕竟是下人吗?

太太让自己伺候程少主,那程少主就是自己的主子,至于尧箐小姐,她是谭家大院的贵客,尧箐小姐和程少主理应坐在车厢里面。

而这正是尧箐小姐所期待的,可梅子不愿意,在四个人上车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上车以后,尧箐第一个钻进了车厢,但她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站在车厢口,掀起车帘,将另一只手伸给程向东,示意程向东也坐进车厢。

梅子则不知所措,她不希望程少主和尧箐小姐坐在车厢里面,但她没有决定权——自己毕竟是一个丫鬟。

不希望尧箐小姐和程向东坐在车厢里面的还有高鹏,他随冉秋云从青州来到歇马镇,可算是二太太的心腹。二太太和为仁少爷对尧箐小姐不薄,可尧箐小姐一直拖着不表态。

现在,她却对一个外来人如此热情和殷勤,高鹏自然看不下去了。

程向东是一个知道高低轻重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虽然,他对找到自己的亲生爹娘充满期待,但他不会因为命运的转变而忘乎所以,不管自己的身份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还是他——他还是过去那个程向东。

程班主是他的义父,程向南是他的义妹,这种身份永远都不会改变。

程向东将手伸向高鹏:“这两位姐姐,你们坐到车厢里面去,我坐在外面,和赶车的师傅说会话。”

梅子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她的身份,她是不能坐到车厢里面去的。

此时,尧箐小姐坐在车厢里面,尧箐小姐是什么人?

她是盛老爷的掌上明珠,她是谭家的贵客,她还是谭家未来的女主人,自己只是一个佣人,怎么能和尧箐小姐坐在一起呢,谭家有规矩,盛家也有规矩。

梅子在谭家大院生活了很多年,她一直是一个懂规矩的人。

阿香犹豫了一下,然后钻进了车厢,阿香犹豫考虑的不是身份。

尧箐小姐从不用所谓的规矩约束阿香,阿香顾忌的是尧箐小姐的心思——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机会,小姐想和程少主做零距离的接触。

小姐想亲近程少主,可从程少主的做法来看,这种可能已经没有了——因为程少主已经坐在了高鹏的旁边,所以,阿香才钻进了车厢。

在梅子犹豫不决的时候,程向东把梅子拉上马车,就势将梅子塞进了车厢,他可不是硬塞,他是有些理由的:

“这车厢外面只能坐两个人,这山路颠簸,你们坐到里面,也方便照应尧箐小姐。”

梅子还想再说什么,高鹏已经抖动缰绳,马车已经朝前走了。

梅子只能拘谨地坐在尧箐小姐的旁边——好在阿香也坐在车厢里面,尧箐小姐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悻悻然接受了。

她撩起窗帘,搭在挂钩上,头靠在箱体上,茫然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程向东无意和高鹏说话,双方沉默一段时间之后,高鹏最先开口:“程少主,今天晚上唱什么戏啊?”

高鹏不想——也不能怠慢程少主,大太太对程少主的态度,他也看见了。

既然大太太吩咐他和梅子好好伺候程少主,他就得按照大太太的要求做。至于大太太为什么这么高看程少主,高鹏暂时还看不出来。

“《七仙女》。”程向东道。

“《七仙女》?太好了。”

“师傅贵姓啊?”

“免贵姓高,府里人都叫我阿鹏。”

“高师傅也喜欢黄梅小调吗?”

“喜欢,昨天晚上,看完《四郎探母》以后,我们几个值守的人聊了很长时间。”

“聊了很长时间?聊什么?”

“聊《四郎探母》啊!程少主唱得太好了。”

“我唱的不好,你们要是听到我大师兄的唱腔,就不会觉得我唱的好了。”

尧箐小姐对程向东和高鹏的谈话非常感兴趣——这也是她关心的问题,先前,她就问过这个问题,结果被高鹏岔开了。

尧箐小姐目不转睛地望着坐车帘前的程向东的背影。

“程少主太自谦了。唱的好,就是唱的好,不好,我高鹏也不会说好。”

“高师傅,不是我自谦,我大师兄唱了十几年的杨四郎,昨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登台演出。此前,我从来没有登过台。”

“这——这是真的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啊!我不相信,程少主,你莫不是在诳我?”

“我为什么要诳高师傅呢?我说的是实话,昨天晚上情况特殊,我大师兄唱戏唱坏了嗓子,我想让他嗓子好利索了再上台——大师兄是我们程家班的台柱子,他一倒,我们程家班就支撑不下去了。”

“既然你能唱,程班主为什么不多让你唱呢?”

“我只是能唱,但唱的并不好。这要感谢谭老爷和大太太。”

“感谢老爷太太?此话怎么讲?”

“谭老爷和大太太不挑我们的戏,要不然班主也不会冒险让我代替大师兄登台演出。我这点本事是平时私下里跟着大师兄偷偷学的,在程家班,人人都是角,只是大角小角而已,我总不能永远吃闲饭吧!”

“那——今天晚上,程少主还唱吗?”

尧箐小姐突然前倾身体,伸颈、侧目、竖起耳朵。

“今天晚上还是我上场,大师兄明天晚上上场,他的嗓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老爷太太不计较,我们也不能得点颜色就开染坊啊——大师兄也该出场了。”

“毕竟是大太太的五十寿诞,马虎不得的。”

高鹏并没有完全听懂程向东的话,他一定还会有一些疑惑,但尧箐小姐已经完全听懂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程少主的身世。

“程少主唱的这么好,程班主为什么不让程少主多登台呢?这不是埋没人才吗!”

程向东陷入沉默,他无法回答高师傅的问题。有些话是不能满世界嚷嚷的。

回到谭家大院以后,程向东去了熙园,尧箐小姐、阿香和梅子则去了和园。

本来,尧箐小姐想和阿香到熙园去看看的——马车行驶到台阶下的时候,尧箐小姐听到了从熙园传来的“咿咿呀呀”声,这是程家班的人在吊嗓子和对戏,还有乐器在一旁伴奏。

尧箐小姐刚走上台阶,阿香叫住了她,因为盛老爷和盛夫人的马车从中街拐上了北街。

父母到谭家大院来了,尧箐小姐自然要照应父母了——撇下父母到熙园去,肯定不合适。

她只能随父母去和园了——在父母面前,她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分手的时候,尧箐小姐望了一眼程向东,程向东回望一眼之后,便朝熙园走去,他还在回味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

现在,程向东只想唱好今天晚上的戏,有些地方还要请大师兄指点一二。

车夫跳下马车,放下脚蹬,将盛老爷和盛夫人一一扶下马车。

盛夫人看了看高鹏的马车,又看了看梅子和女儿:“尧箐,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

阿香嘴快:“回夫人的话,我们从隐龙寺来。”

“你们到隐龙寺去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盛夫人一边说,一边看着马车,“梅子,大太太到隐龙寺烧香拜佛去了?”

梅子点点头。

“我女儿终于懂事了,你能陪寿星到隐龙寺去进香,这才像娘的乖女儿嘛!”

“怎么样?我说尧箐越来越懂事,你还不相信。”盛老爷微笑道。

尧箐的脸臊的通红,她就担心母亲打破砂锅问到底。

“夫人,我们进去吧!”阿香走到盛夫人的跟前。

尧箐走到盛老爷的跟前,搀扶着盛老爷走进大门。

高鹏鹤梅子对视片刻。

此时,程向东已经走进院门,所以,盛老爷和盛夫人没有看见他,如果老两口知道女儿和程向东同乘一辆马车,并且从隐龙寺而来,不知会作何感想。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欧阳若愚和赵长水这边的情况。

辰时过半之时,欧阳大人走出兴隆客栈,赶到二亭桥——他仍然穿着昨天那身衣服。

赵长水正站在霍氏祠堂南院墙外的合欢树下等候欧阳若愚的到来。

在镇南河和祠堂院墙之间有一片合欢树林。

赵长水的右肩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包裹里面是老太婆为儿子准备的衬衣衬裤、棉衣棉裤,还有一罐子酱牛肉和一小坛子辣椒肉丁酱。

两个人朝衙门走去。衙门开门的时间是辰时过半。

两个人沿着镇南河的北河沿一路向东。然后右拐上了镇南桥。

过了镇南桥,两个人便看见衙门的台阶上站着三个衙役,其中一个衙役是卓朋。他是按照茅知县的吩咐,在这里等赵长水的。

欧阳若愚从赵长水的右肩上拿起包裹,背在自己的肩膀上。

“欧阳大人,这怎么能让你背呢?”赵长水道。

“我是仲文的舅舅,可不就得我背吗!老哥哥,我可是仲文的舅舅,你可别喊漏了嘴。”

赵长水看了看欧阳若愚,没有再坚持。

卓朋领着两个人走进衙门。

在大堂的西边有一个圆形门,两扇木门紧闭,木门上排列着一些铁铆钉,门鼻子上挂着一把大铁锁。

圆门的旁边有一间房子,门框上方钉着一个长方形木牌子,木牌子上写着“值守”两个字。

值守室的前面有两扇窗户正对着圆门前的甬道。

三个人走到圆门跟前的时候,从值守室里面走出两个衙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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