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反正他从来就是个对她真颜无动于衷却一心一意喜欢“傻白甜”、在她伤害了其喜欢的人，虽不敢明面怼她说话却夹枪带棒、刚看到她伤口流血，听她说没事也就不进一步深究的家伙啦。能指望他有什么太好印象呢？
“你不是要洗澡么？那就快点去吧。顺便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搬回到原位置去——我都大公无私地把我的床让你了，让你做这点活不过分吧。”
“啊，当然，我很乐意。”廖北辰立刻蹲下身子，捡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洗浴用品。
苏小鱼擦则踱步到衣柜前，取出一件轻薄的睡衣丢在身后，对着镜子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小鱼甜……小……嗯，小鱼甜心，我可以再问你个问题么？”
“嘴长在你自己身上，我又没拿着控制你的遥控器。”
“日常也就罢了。你戴着假发和假脸洗澡，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么？”
苏小鱼的动作停了一停，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倏然间，她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倒退回他身边，指尖抬起他的下巴，顺手一撕。
“想让我帮忙把面皮取下来就直说嘛，拐弯抹角让人困扰。”
“不，我没有这……”
“啊！是这个箱子太沉了，虽然你也努力尝试了一下，结果它却纹丝不动吧。真是你，不管颜和言行再怎么像妹子，你也终究是个男孩子啊，就不考虑考虑做些力量训练之类的？”
苏小鱼不由分说，左手撑起箱子扛在肩上，右手抓住廖北辰的胳膊，连箱子带人一起丢入了洗手间中，反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好啦，这回你可以安心地用浴室，不用担心有人来打扰，惊慌失措东躲西藏了。”
廖北辰隔着彩色玻璃外的影子直到消失，一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涌上来。
他的脑海间闪过一丝电流，让他忙将洗浴用品的箱子打开，拿出了一瓶洗发剂，轻轻嗅了嗅。
难以言喻的困惑更重了。
虽已经明白了曾经的情敌，在重来一次的世界仍旧是他的威胁。不过他却不觉得对方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和自己卑鄙肮脏狭隘的灵魂不一样，那家伙毫无疑问是个纯净高洁的、真正的骑士。
不过，时间和经历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说到底，他认识的也不过是过去的他而已。
已亲手切断了自己视若珍宝的羁绊的那男人，试图再一次相遇，一定比他还要吃了更多的苦、受到了更多的折磨。
在这段无法得到救赎的挣扎中，他的内在也被时间侵蚀而烂掉了。
真是如此，若自己成功地、第二次抢走了其人生唯一的路标的话，那人真的会立刻崩溃陷入癫狂的吧。
只想一想都觉得残忍。
不过和一向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他没关系，没有一点关系。
“我没有十成把握。”廖北辰将郁金香花香的洗发露放回原位，冷清地喃喃：“只还是提前说声对不起吧，不能放弃的，果真还是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