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对。”苍默舒展了眉头:“阿痕,我实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咱们真真是太合拍了。”

月无痕完全不理会一眼能看穿的虚情假意,把水镜放到苍默手里:“拿它去用吧。这是念剑用我冥界观测者阿淇的半魂铸造,清透如水,三界清明大多在掌握,比你那破烂不知强多少倍。用它来知形势,应该会更全更清晰一些。”

苍默难以相信——他不明白月无痕为何如此放心大胆,将它交给他。

“阿痕……”这一声昵称他没有注意到不含任何的修饰遮掩,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呼唤,他咬着唇,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为什么……就算对你说了实话,也是我的诡计,我这人可还是不值得你相信的哦……”

“你阴险卑鄙,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你根本不值得我相信。”月无痕道:“所以我完全不是信任。你只稍稍思索一下,就该明白我把它给你的深意——没你那桩事,玺颜我也不大喜欢,到现在你如何在天界翻覆我更加无妨更可助力;但你若打心思打到我冥界来,我能助你逆天,也能防你破冥。但我我心机若此,终有不解事,不知该如何维护秩序,需要你的脑子,你若够聪明就乖乖与我合作互助,不要不自量力瞎搅和。不可得的瞎妄想,连唾手的也失了就不值了,你说——对吗?”

苍默苦笑了一声道:“我这是注定良缘还是命里犯煞?”

“谁知道。”月无痕思忖,手指在桌上一触,已现了一支玉萧。

他的手莫名颤抖着,将这支玉箫握在手中,正欲追问,月无痕却不见了踪影。

苍默将玉箫轻轻擎起,却见上面雕刻着一行小字:“忘川事不可舍,不能一直在这里消磨。若有困惑需我,笛声如唤,随音至畔。但切莫动过格的心思,否则要了你的命——切记,切记。”

与和那个她擦肩时的怦然完全相同。

这种彷徨的,润泽冰冷心间温暖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他不懂,没有人告诉过他。

他思来想去,不过是种亲近吧。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遇到一个可以随意展现真面目,还不被嫌弃的灵魄。

而且——这个丝毫不嫌弃自己的人,她也是那样的高贵,虽然与她大不相同,但那份优雅高贵却有了太多的共通之处。

他拼命隐瞒着自卑与低微的心理,却更加病态,总在不自觉地憧憬着高高在上不能触及的影子。仰望时的那份不甘与心痛却始终在困扰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也能有如此亲近的时候。

苍默低垂着头,交织在一处的感伤,茫然与无奈让他叹气。

他抚摸着月无痕给他的水镜和玉箫发呆,突然一股子热烈的温暖传过整个身躯,他惊得哆嗦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却是早被紧紧拢进了一个过分热情的怀抱里。

“哎呀,光顾着高兴了,肯定吓到您了不是?”那人恍然惊醒,松了松胳膊,把他略略推了出去,却仍旧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不放。

苍默被拥得差点背过去,在对方松开了手以后,忙忙地大口大口吸了两口气,才抬起由于过度的压迫而有些昏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