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的话——原本应该和心木大人是一对的,我却在中间横插了一刀。”他笑得悲哀且残酷:“难道曦柔主人——阿柔姊,您没有看出来,回归了冥界,融在聚魂石中我,对她格外的刻薄多心吗?”

曦柔沉吟了片刻,想到他最是个开朗阳光,心胸宽广的,却不由分说地和散羽争吵,甚至一点点没有验证,无凭无据的事就投入剑炉中自尽。心中难过,却忘了思考这和他平素的个性与所作所为有多不符合。

“有很大一部分是受了冥王殿下的指派。还有私心之中——是我真的很心虚,很恐惧,害怕她重新投入心木大人的怀抱,不再要我了。”

那样,牵制住她和心木大人的任务就失败。

他的心,也会就那般空了。

最初也不过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她,想要利用她。

却不知道何时,真的爱上了她。

尽管也知道表面纯净无邪的自己心意有多不纯真,她的笑容多虚假。

但突然之间,就是不想再离开她。哪怕是从谎言开始的也罢,如果能够就在谎言中天荒地老的话,他也已经知足了。

念剑有些恼,冷冷地道:“用谎言是得不来真情的。”

“是啊。的确是得不来。”他苦笑了一声:“但她最后还是傻乎乎地分给了我一半的法力灵力啊——”

他从衣衫中掏出了戚渊塞给他的,红艳艳的,早已逾期作废的请柬,轻轻地撕开信封,取出了藏在其中的一层雪色的纸。

“咦?这竟不是楚遥将军和雾歌公主成亲的请柬吗?”

“不是。”聚炎摆了摆手。

逐字逐句地看下去——散羽娟秀的字迹,正在逐条逐条的,向玺颜提议如何暗杀夜凉音,如何以他的死为因由,搅得冥界不得安宁,最终使冥界握于天界掌控。

若透过这封信,夜凉音的悲与死,冥界的纷乱,甚至念剑曦柔的处境,似乎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而与她交好的人,从头至尾,不过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

曦柔掩住了口:“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念剑嗤之以鼻:“一看就是胡扯,这是最简单的离间之计了吧。”

“不错,苍默这字迹,仿得未免也太不像了——最多有两分形似而已。”聚炎笑了笑:“想不到倒竟是念剑主人一眼瞧出这是假的呢。”

“我倒没看出这字迹有什么不对。”念剑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即使字是散羽妹子的字,她的人却不是那样的人。”

“念剑主人………您可真是……”聚炎轻声道:“那您也无论怎样的境况,也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他的声音洪亮且坚定。

“聚炎也好,夜凉音也好?”

毫不迟疑地点头。

“如果我说,我是受了冥王殿下的命令,刻意消耗您们的体力。又靠着自杀,拖住了散羽心木,也拖住了您……”聚炎道:“即使现在,我也是在消耗时间,等着冥王带人把您们捉起来呢?”

曦柔不由毛骨悚然——如果不把夜凉音当作无辜的存在,很多巧合也不再是巧合,但事情却也更加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