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舞灵,倒像是另外一个人的眼睛。

面对这如利刃一般的神色,玉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手中的水倾洒了些许,舞灵轻轻舔了舔干涸嘴唇上点点水汁,一把将杯子夺了过来,一饮而尽。

她狠狠一摔,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喘息声非但没有止住,她却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比刚刚还要厉害。先前饮下的水和着鲜血一同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没有玉若扶着,她就因身上无力跪倒在碎瓷片上了。

“小灵,早上吃饭时不还好好的?”玉若掏出一方手帕来,轻轻替她擦拭着嘴角。

她瞥见了玉若的手帕,苦涩地干笑了两声,清冷寂寞的眼中那份悲伤蔓延得更深。

她轻轻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来,眼睛便轻轻地合拢了。

“喂!小灵!”流枫真的被她吓坏了,摇着她的肩膀道:“你醒醒啊小灵!”

她一动也不动。

他颤抖地想探探她的气息。才放到她的鼻子下,舞灵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流枫的手,大喊了一声:“哇!”

之前的憔悴一扫而空,容颜如三月的煦风,温暖而充满活力。

流枫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这可能只是她的一场恶作剧,长舒了口气,点着她的额头道:“小顽皮,是不是又拿哥哥寻开心了?”

舞灵心道:哪里是我要寻开心?根本是哥哥不听话胡闹,而且他原本情绪就不高,现在更加郁闷了。我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但她却一丝也未将心中所思吐露,她干咳了两声:“看你们俩一下便慌了神了,我很有些得意。你们俩说,我要用这一套,能不能吓到幽朔呢?”

玉若与流枫均想:敢情她竟是盘算着这个,要拿他们试试效果?

玉若朝她竖起了拇指:“肯定能的。只要你不主动暴露,刚才那模样,的确就是活脱脱病入膏盲的痨病鬼呢。是不是,流枫?”

舞灵不经意地倚靠在墙上,虚弱地笑笑:“莲……连你也觉得现在的我像个痨病鬼了么?”她狠狠地垂了垂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天真地道:“看来确实足以乱真了。只是对幽朔装病这种事……真的好么?”

“无妨。”流枫恨恨道:“梦烟可以生气,你有什么不能装病的?正好借此机会窥知那花心家伙的心思。要是他急了,这几日的事情,当他是忙碌,一笔勾销;要是他满不在乎的,那就证明他根本不重视你,这样的人,放手也罢。我和玉若会帮你演这戏的。”

玉若点了点头,做了个支持的手势。

舞灵感激似的轻声道:“小灵谢谢哥哥嫂嫂对我的事情这样上心。”

玉若咬了咬嘴唇,下了很大的决心道:“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说这么外道的话呢?”

“嗯,是呢,一家人。”舞灵带着平静的笑,眼中却过了一抹阴险与狠毒。

“我一点也不觉得啊,哥哥,难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不是你希望看到的么?”舞灵冷冷地回道。

“我……我怎么可……可能……”声音费力地在她的脑中回荡:“你……就不能稍稍……手下留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