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若笑道:“淇水师兄不是修炼了梦呓诀嘛!即使摔下去也可以当作睡着了。”

淇苦水笑。都是师兄引出来的,不知道这梦呓诀还要被她笑多久呢。

不远处一群人围成了一圈,里面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在吵架。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你这人可真怪,你卖给谁还不都是一样,白到手的钱还不赚。”

“哎呦,我说这位小少爷,这可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啊……”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应该是卖梅雪的大伯。

“规矩规矩规矩,规矩还不都是人定的!本少爷我最讨厌的就是被条条框框束缚住了。”男子把原本温婉如玉的嗓音又提高了几格,不但没有刺耳感,反而更显嘹亮清澈:“你们这破地方究竟怎么回事?山上不能随意去也罢了,这东西我喜欢,我有钱,还不能随便买吗?”

身侧一个清冷动听的声音道:“慕少爷怎的刚离开笼子,就变了个人呢。不过是多吃点少吃点的问题,至于引出你这么大的气来么?”

“哎,平日里那样子装得有多累,你也不可能不懂。”那青年道:“我循规蹈矩的,结果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被人当回事,反倒是那些不听话的更有发言权。现在好容易出来了,以为再也不用管那些破烂事,结果就吃个东西,又扯到规矩上来了,我怎能不气恼?”

“那你这表现也未免太夸张了,果然是物极必反么?”

三人都明白了:梅雪老伯有一个很怪的习惯,每天每人只能买一碗雪,多了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手。这肯定又是哪个外地人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大惊小怪。

玉若的眼睛闪闪发亮,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忙拨开人群进去,道:“我可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少爷。但你连‘入乡随俗’这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本姑娘……”那少年听到玉若的说话声回过头来,一向伶牙俐齿的玉若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少年看到玉若,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系着缎带的左手。

“为什么是缎带呢……”少年自语道,想把她手腕上的缎带解下来。玉若抽回了自己的手,淇水早上前推了少年一把,怒道:“你要干什么?”而幽朔虽早已站在了淇水与玉若两人身边,他看着少年,并没有任何的行动。

站在少年身边的一个模样漂亮的侍童凑上来,给玉若和淇水微微欠身道:“我们家小少爷刚一出生,便开口道,长大后定要找个天生左腕戴着脱不下来手镯的姑娘才肯娶。从小到大,凡是看到个姑娘,必然要去看她的手腕的习惯,请姑娘千万别见怪。”

声音清雅,悠远淡然又冰冷。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玉若、淇水与幽朔三人俱是一凛。玉若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左手背到了身后,故作平静地道:“原来是个怪人,那我便不与你一般计较了。”

那侍童轻声道谢,夸玉若心胸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