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羽挣扎着跃至剑炉旁,雪白的小手贴在周身通红的炉壁,被灼烧起了一缕青烟发出“嗤嗤”地响声,她却像是全无感觉,熊熊的烈焰在她的面颊晃动。

青绿的魂魄逐渐消融,了无痕迹。她的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可遏制地落入了火焰,打在未曾铸造成的魅紫刃的剑身上。

“凉音,我知道你讨厌孤独,你不用怕,我这就去陪你。”

她咬了咬牙,断了翅的蝴蝶般,一袭霓裳向火中曼舞。

众人还在发怔间,心木忽然凌空紧随,浓烈的烟薰得他睁不开眼,那股热几乎快将他融化,火舌燎着了他的衣服,灼烧着他的皮肤,他忍着疼痛揽住了散羽的腰,将她抱着出了滚滚烈焰,将她身上的几处火炎熄灭,用法力封住了她的伤,将火烧的痕迹抹消,安安稳稳地妥帖放她躺好,这才慢慢地熄灭了自己身上的焰。

由于动作慢了些许,有几处早已烧黑烧烂,即使他将大量的法力流涂抹在其上也已不能恢复原本的模样了,甚至那疼痛也不能完全消却,他却已不再在乎,跪在散羽的身边,本想再次将她揽入怀抱中,但周围那样多的眼睛看着,她现在又是醒着的,未必会愿意自己再去碰她。想到这里,他抽回微微动着的指,将手拄在地面,柔声问:“你没事吧?”

散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盯着他背在身后的手。

沉默良久。

她忽然像爆发了一般流着泪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陪他去死?”

“他……不……不……”心木到了散羽身边,总是莫名得不擅言辞。但药物的力量却在逆转他的羞怯,涌上喉咙,差点让他说出他认为自己绝不该说的话,他狠狠地咬了咬舌头,终于用自己的意志把它吞了下去。

自己之前都没有勇气说出的话,夜凉音死了,她心理本来就难受,现在却靠着药物的力量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未免像是别有用心。

或许他可能会得偿所愿,但他却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小人。

“他不怎样?”散羽的声音有种不可思议的调子,让心木生出一种奇异的情感。他的嘴唇动了动,轻声道:“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可你若死了,我却永远没一点希望了。”

他自己都不知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想把喉咙中的怪声彻底压下去,没有时机再吐露。

“难道你竟为了那希望,就设计来害我,让凉音崩溃愤而自裁吗?”散羽的泪水溢满了眼眶:“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心计韬略都是用来救人的,而不是拿来害人的,难道我看错你了吗?”

心木的心不断地沉下去,沉下去。

他忽然好恨。

他好恨自己的怯懦,好恨默默注视时没能迈出那一步。不然岂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始终在围着一个谁都肯相信,谁都能欺骗,唯独却始终对她心存芥蒂的男子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