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说你是上位者就是上位者,说想把你踢下去就踢下去的道理?敢情到了最后,还不是你说了最算呐?

还有——

“我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形象在你的眼中如此不堪呐?”

“嗯,别的不说,先说你的表情,乍一看好像是喜怒不形于色,但细细观察一下,你那双柳叶目总在眼眶里骨碌碌贼兮兮地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就这样表里不一,外冷腹内乌黑的,即便你装得再诚恳,我也得对你防着三分不是?何况呐,就算是您是柳下惠,也架不住没事就有那漂亮的往您的怀里蹿……”蝶翼把骨节捏得“格格”直响。

我想是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的吧,即便有,我会不会动心暂且不论,只怕在她们扑向我怀里之前,全被你这张吓人的脸给骇跑了。

“你看你看,姐夫你的眼珠又转了!”蝶翼指着他的眸子道:“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非要放在心里想?憋屈自己,若不能听心音还不知道你究竟动了个什么念头。若一对恋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一颗心瞪成两颗了!呐,快,大声把你心中的思虑说出来,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心木对她这这大咧咧的性格和这震耳欲聋的嗓门彻底算是没辙了。

他发现自离了冥界,就一直处于这种束手无策的状态。但这种无计可施的感觉并不让他感到无助,正相反,那抹消不去的笑意一直在他的腮边浮着,平素看不大出来的极小极小的酒窝在这时也仿佛深了不少,能看到明显的凹陷。

“笑什么笑?把你刚刚想说的说出来,这样我也好知道,把姐姐交给你,把天机阁的二把交椅让你,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紧随其后一直在看热闹的终于有坐不住的了。

“我刚刚想说,你这样子看上去好像女疯子,母老虎。之前千恭百敬,一开始熟络了,尤其再到了自己的地盘,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欺负人了——还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吹自擂,封了个二把手——”蓝漪上前分开了蝶翼拽着心木衣裳的手指,似笑非笑地道:“呐,这些事要是在过去,让姐姐知道,少不得罚你三天不能说话吧?”

这样的个性,却让她闭上嘴巴,不憋死也要憋个半疯——这惩罚真真是够绝够狠。

蝶翼的神色变了变,旋即“嘿嘿”笑道:“虽然我做错了事罚的是很重,但现在,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我不过是帮着她威慑姐夫,未雨绸缪一下罢了,她相信她一定会理解我的!

“再说了——我现在倒真希望她觉得我很过分,生我一次气,再出来教训我一顿——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

蝶翼毫无意识地轻轻道了一句瞬间将气氛变得很沉重的话。

一直只是默默看着的湘宛蹙了蹙眉,在悲伤蔓延之前,走至心木的身前:“蝶翼这丫头一向就这模样,喜怒无常,说话嘴上也没个门,即使她说了不敬的话,也没有坏心;讲了扫兴的语,也绝非本意。刚刚一定把您愁坏了,我在这里,代她向姐夫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