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的,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怀抱着她的手臂,却不自觉拢得更紧。

暖暖的身,呼出的热气,一起一伏的胸膛。

活生生的,她。

他的手指在胳膊上掐了一下,热流涌动,却感觉不到疼痛。

“啊,原来我还是在做梦吗?”他默默地,感受着那小小肉体的颤动,自言自语地喃喃:“真是好幸福的梦……”

现实已然残酷,孽梦噩靥,更让他睡着时,都沉浸在冰冷黑暗中,即使偶然的快乐,清醒时,也只能更痛苦而已。

无论是喜是悲,都化作晨风中的一缕清泪。

所以,他已经不再奢望那遥不可及的欢欣。

但现在,什么都变了。

吸进腔膛的气,开始清新;看见的景致,也变得明亮。

所以睡着时,陷入的境界,也是最希望看到的风光。

她悄悄地抬头,眨巴着眼睛偷觑着他的表情,被他发现时,又将脑袋缩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嫩嫩的指头却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嘛,你这个呆子。”她小声地嘟哝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管是梦还是醒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吃进肚子里才最实在嘛。”

方才还趴在他胸上的身体动了动,毫无防备地将脸凑近了他的耳朵,咬了咬他的耳垂:“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掉你了,你却还未动心吗?”

他只要斜斜眼珠,就能看到她苹果般的脸蛋,颤动的漆黑的睫毛。他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唇,咽了一口口水,但思索了片刻,却还是强压下胸口的那一团火,将她推开半寸,小声道:“不行,不可以……”

她猛然一滞,显得有些意外,呆呆地注视着他。

良久,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难道……你不想要我?”

虽然隔开了些许的距离,可她的脸仍旧很近,在听到她的声音前,倒是那一缕充满香味的气先吹拂过来。

即使面无表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无限诱人的风情。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整个全部吞下肚去。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那此刻千娇百媚的温香软玉究竟是什么,不言而喻。

即使他们是两情相悦,即使没有人会指责他,他也绝对不能做那样近乎丧心病狂的事。

“不……我没有不想,我只是……”他干涸的喉咙嘶哑了起来,结结巴巴地不敢大声、快速地说话,生怕哪一股气走岔,他便再也没有了理智。

她的眼眶忽然湿润了,倚靠着床栏,黯然地坐起身来。

“呐,心木大哥,哪怕我死透了,你都义无反顾要娶我,不曾有胆怯。既然做了我的夫君,却不愿意碰我——到底还是嫌我不干净,怕弄脏了你吗?”她注视着远方,声音飘渺。

那心碎的眼神,忧伤的声音,让他的心几乎破碎。

“你说这话算是什么意思?”心木霍然将她揽入怀中:“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不管你心中住着多少人,经历过多少驿站,只要你还能够记得我,心木这港湾就永远欢迎你停留——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