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受了重伤的散羽狠狠地丢在地上,她被震开了伤口,狠狠地吐了一大口鲜血,急促地喘息着。

他望着憔悴不堪,满脸疑惑注视他的的散羽,和她嘴角石地上的斑斑血迹。很惊恐地后退了两步,口中不断叨念着:“散羽妹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脸伏在地面,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的——如此的享乐主义,如此的胆小,如此的堕落懈怠!我不想要变成这样啊!我错了!可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他不断地哭嚎着,最后竟在地上打起了滚:“师傅,师娘!阿淇知错了!阿淇对不起你们对我的教诲!但我也是突然之间,以前很简单的事情就变得怎样也做不到了!求你们容我一段时间悔过吧!阿淇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呜呜……”

扭曲的姿态落入漆黑的瞳,苦痛的叫喊吹拂入她的耳中,散羽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彻骨伤痛,凑近了淇水,椅着他的肩膀:“喂,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淇水似乎完全听不到散羽的呼唤,与一只成年公牛搏斗一般粗重地喘着气,仍在呓语般地道:“呜呜……我也是为了师弟着想,想让他改邪归正才收留他的……他也求我杀了他,只是我没有舍得动手,错的是我,你们不要责罚他,要责罚就责罚我吧。如果是与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们就下得去手么?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散羽将手放在了淇水的胸膛,踌躇片刻,咬了咬牙,还是将法力注入了他的身躯之中。他的嘶喊渐渐停止,粗重的喘息也停了下来。

她的神智已彻底有些恍惚,没有注意到淇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那抹阴狠到极致的笑意,当回过神来时,他已是一脸茫然与羞惭。

“散羽妹子,刚刚的样子,吓到你了吧……”

“没事的。”散羽见他恢复过来,方松了口气:“你……真的是淇水大哥没错吗?”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我类似的问题了。”淇水淡淡的眸子中流出掩饰不住的忧郁:“实不相瞒,其实最近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我到底是谁来了。”

“淇水大哥……”

“本来什么都好好的,就在前几日,吃了芷大人送来的药丸后,整个人就变得懒散懈怠,甚至对自己这一成不变的活计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厌恶情感,再也不想保持清醒状态,只想在软绵绵地椅子中沉睡不醒。还像刚才一般常常神智不清,清醒过来时,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这样的状态,害得我频频出现疏漏。”淇水抽抽噎噎地道:“可冥族疏忽职守的罪时很重的,我突然变得怕死的很,什么都不敢声张……连师傅师娘都不敢透露半分……可我真的不是自愿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鬼样子的……散羽妹子你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