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不仅如此，他还将墨莲姊安插在铸心门中，随时准备血洗门派夺了逆魂剑，还有那需要付出代价的破天计划，你比我更清楚，这些，都是真实的残忍，容不得辩解。”
星辰咬着唇。
的确如此，他自己也替他做过无数肮脏事。无论自己怎样幻想，去美化他，他亦是个双手沾满血腥，背负着无数无法开解的罪孽的人，丝毫不会有所改变。
冷幽朔看穿了他的心思：“星辰，你该不会听了这些而顾虑，对殿下产生了些许动摇吧。”
“那倒不是。”星辰有些烦恼地道：“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作为一个心系子民的王，为了臣民不惜牺牲自己的王，有着自己别样的脆弱温柔，却不能抹去残忍和黑暗？”
“光和暗的交替，这才是最真实的，让我们爱戴的殿下啊。若殿下是像我这样，什么也不能舍弃，什么也放不下的妇人之仁，魔境哪能得一刻繁华？魔族哪能得一时安宁？这样的人，也根本不配做王。”冷幽朔淡淡地笑道：“他总能在天平的两端衡量下，立刻抉择出最重的一端，将损失降到最小。我的性命、妹妹的性命与整个魔境子民的安危，他把我们放弃了，若是能以他一人之命换魔族平宁，他也会放弃自己吧。看似是冷酷无情，实际上是最大的仁慈。这点我做不到，但我可以理解。何况你大概也了解了，此世给了他太多的不公，假使他就此扭曲，纯粹以杀伐为乐，也不算过分吧。所以即使被他算计，还是不能恨他呢。”
“你倒从来明智，善解人意呢。听君一席话，最后的阴霾都散了。”星辰豁然开朗，露出了释怀的笑容，眼泪却也跟着落了下来：“可殿下他还是……”
冷幽朔叹道：“星辰，什么都不要说，这件事情我早知道了。虽然也许你听不懂，但说起来，我也是有责任的，我实不该思虑不周惹怒她的。”
星辰的确是茫然，小心翼翼试探地道：“是……冥族？”
冷幽朔轻轻“嗯”了一声，星辰见冷幽朔冰冷的面容忧郁更深，也不忍心再多问。
冷幽朔缓了口气道：“说起来，因我一时真言，和云锦的存在也被抹杀掉了，现在哪也回不去，不知道稍候和你一道回夜云帮你方便吗？”
星辰正想着用什么理由让云锦与文佑见一面，听到幽朔的请求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他没有表情，踢了踢早已冷了的身躯，冷漠低声地道：“真弱，如此不禁打。”
苍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本不弱，只是你太强，整个三界之内，都寻不到能与你匹敌者，他竟敢与你对招，岂有不落败之理？”
流枫听到他的赞许，苍白的脸现出一抹鲜红，眸中的冰冷花开来，转为了欣喜：“流枫不过是主人的一条狗，竟能得如此谬赞，实在是受宠若惊。”
“你说……你是我的狗？”
苍默没有想到对于流枫的控制已深入骨髓中，见到他肯定的点头颇为意外，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洋洋得意。
“既然如此，是否我命你做什么，你也不会拒绝？让你咬谁你就咬谁？”
“当然，这原本就是一条狗的本分。”流枫的身材本比苍默要高大，但站在他身边时，却始终躬着腰，微曲膝，眼睑微抬起仰视着他，无限的尊崇与敬慕。